氪命游戏[无限流](189)

　　楚芒道：“她吃了一颗糖。”
　　林挽清道：“可是我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糖纸。”
　　白屿清转身道：“我们去德育楼化学实验室。”
　　一群人准备离开操场，可是他们的路却被两个人堵住了。
　　王森扶着李茹茹脸色苍白的挡在他们面前，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白屿清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没有说？”
　　王森摇了摇头，颤抖道：“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没有隐瞒的了，金伊玲的死就是一个意外，我们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关一会儿就死了，就算她真的是被人害的，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啊，又不是我们害的她。”
　　李茹茹一直在掉眼泪，整个眼睛通红，脸色却是极其苍白，显然是吓坏了的模样。
　　白屿清道：“不是金伊玲，是许琳琳。”
　　这个名字一出，王森立即愣在了原地，五官好像被摁下了暂停键，僵硬的丢失了一切表情。
　　李茹茹浑身一震，五指瞬间攥紧，又睁大通红的眼睛猛地抬头看他，苍白的唇不断地颤抖着，好像听见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王森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晦涩的字符，紧接着道：“怎么了……？”
　　白屿清淡淡道：“是许琳琳杀了金伊玲和田甜还有李琦。”
　　“不可能！”王森反应激烈，甚至放开了扶着李茹茹肩膀的手指向白屿清吼道：“你放屁！”
　　商榷眯了眯眼睛，冷芒微闪瞬间切下了指着白屿清的那根手指。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却没有溅到白屿清半分，连同那后知后觉的痛苦惊叫，也一起被隔绝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的透明罩子里。
　　陆卓看着眼前的一切，皱了一下眉，然后伸手捂住了余十安的眼睛。
　　被派进游戏之前，早就有人将商榷的背景资料和为人处事的态度告知了他，虽然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见商榷眼睛都不眨就肆意伤人的姿态时，他仍然有些脊背发寒。
　　那样冷漠的姿态，那样利落的手法，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白菜，虽然切的是手指，可是那刀却是从王森的脖子处划过才落下来的，只不过速度太快，不知道是不是游戏内身体机能增强的缘故，快的只剩下一个勉强能看清连接轨迹的残影。
　　商榷是想直接杀了王森的，可是，不知道是出于游戏线索人物的缘故还是……
　　陆卓看了一眼白屿清，他就站在那里，干干净净的像一尊冰玉雕像，看着血流不止的场景，表情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漠视到了极点。
　　最终，王森还是留下了一条命。
　　可是陆卓的心却像是被泡在冬天处于零度的冰水之中，冻的他浑身发寒，这两个人，一个是不带什么人类情感的冰冷，一个是漠视淡然的凝视，完全不同却又异曲同工的冷漠。
　　他们都不像是人，但是，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他们之间生出的人间烟火，就好像，所有的温暖被一瞬间点亮起来，造就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灵魂。
　　余十安拉下他的手，又仰头看他，问道：“陆哥哥，你怎么了？”
　　陆卓怔了一下，温暖娇软的小手就放在他的胳膊上，那一丝热度好像顺着看不见的引线通往了他的心脏，炸开来后激起令人心悸的颤栗。
　　“我……”
　　陆卓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作为一名军人，他无法理解商榷这样残暴的行为，即使对面只是一个由数据构成的NPC。
　　面对着拥有自己思想，会感觉到恐惧害怕的NPC，陆卓只看到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即使他是由数据构成，即使他是假的，陆卓也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NPC的灵魂是数据，那人类的灵魂呢，又是什么构成的呢，是不是也有维度之外的人，像是切割一颗白菜那样肆意收割着他们的性命，就像商榷对王森做的那样。
　　陆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想好像有些偏离了轨道，甚至开始害怕一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他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又使劲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9章 毕业考试-数学-26
　　白屿清看了看时间, 蹲下身注视着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李茹茹，王森受伤，她却好像失去了爱他的本能, 连担心的过问都没有, 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怎么是许琳琳？怎么会是许琳琳？怎么可能是许琳琳？
　　那么久没有出现的报复,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为什么她要选择现在杀人？为什么她要选择现在报复？难道是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都快要遗忘了她吗？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茹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她张了张嘴, 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身边的哀嚎是出于爱人之口。
　　“王森……王森！”
　　白屿清垂下眸子，又站起身道：“想好了就来德育楼的化学实验室找我。”
　　李茹茹身子僵了一下，又咬了咬下唇, 看着王森流着泪不言语。
　　陆卓从他们身边离开的时候, 脚步微顿，又扔下一卷绷带才离开。
　　余十安看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 有些不解道：“他们只是由数据构成的，疼痛感也是由数据组成的, 本质上, 他们并不会疼痛。”
　　陆卓低头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知道，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不是吗, 他们的痛苦, 恐惧，害怕，对于他们本身来说, 就是真实的, 他们也是人, 只不过是存在于这个游戏世界中的人。”
　　余十安似懂非懂，又忽然道：“陆哥哥和哥哥一样，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陆卓怔了一下，问道：“你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余十安道：“书上说，人类的降生就是一张白纸，只不过是被世俗染色才变成了色彩斑斓的模样，黑色代表恶，白色代表善，心中黑暗越多的人，就会越坏，心中光亮越多的人，就会越好。”
　　“这些颜色好像都是在人类降生之后才存在的，就好像所有人一开始都是善良的，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有真实案例表明，在一个完全正常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孩子，会做一些超出他本身认知的坏事，也会带来无法预计的严重后果，可是人类不觉得那是天生的恶，只是归于不懂事。”
　　陆卓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始聊起了善恶理论，道：“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并不健全，所知道的道理也只是由老师和家长教导才懵懂明白的。”
　　余十安抬头道：“那为什么，有些没有家长与老师教导的孩子，却像是心中藏了一把尺，衡量了所有的可为与不可为呢？”
　　陆卓张了张嘴，却发现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余十安牵住他的手，面前出现了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看见的浅蓝色字符。
　　字符组成了两个小人，还有数不清的箭矢，所有的字符开始运转，其中一个小人护住了另一个小人，可是另一个小人却把那个小人当成盾牌，然后，另一个小人忽然转变了方向，以身挡住了万千箭矢，将那个小人护在了身后。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这两种定义怎样排列都好，可是，非黑即白中，唯有温柔没有定义。”
　　余十安看向前方携手相行的两个人，“嫂嫂的温柔只给了哥哥，他不允许所有伤害哥哥的人存在，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哥哥，哥哥的温柔也都给了嫂嫂，可是我，谭哥哥，依然可以感受的到哥哥的温柔，比起陆哥哥悲悯之心的温柔，他们的温柔和你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嫂嫂从不会收敛，哪怕是副本关键NPC也照杀不误，只因为哥哥不喜杀戮，所以王森才留下一条命，这就是嫂嫂对哥哥独有的温柔。”
　　“心中既有温柔存在的人，就不是绝对的黑暗，也不是绝对的恶，陆哥哥，身份不同，处境不同，处事方法不同，双方温柔定义相悖，可以不喜，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补救，但是没有必要恐惧，也没有理由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