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132)
贺今朝的双眸不知不觉被血色浸染,怒火伴着攻击,毫不留情的倾泻而下。
“这一击,替枉死的武替李叔教训你。”
“这一击,为那些被你们榨干价值的粉丝。”
“这一击,代表着被你操控人生的所有人。”
冯定盛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他被切割,被凌迟,被一片一片削掉身上的肉块。因为纯粹的恶念而凝聚出的身体,就这样被层层剥去。
不知不觉间,他只剩下一团不到篮球大小的肉块,不停地颤抖着。他惊恐,他惧怕,他慌不择路地跑向了身后的建筑物,一头撞进了那间小小的房子里。
房子里一片漆黑,肉块撞得头破血流,胡乱躲进一间“壁柜”里。
他以为他找到了暂时的掩体,却没想到他刚躲好,一股巨力突然从外传来,重重一撞,让他直接滚进了柜子中,下一秒“柜门”关紧锁死!
他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嘴巴。
他想要看清这里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眼球。
现在的他,早不是衣冠楚楚运筹帷幄的冯总,而是一团……卑劣、恶心、令人生厌的垃圾。
紧闭的“柜门”外,凌宸面色肃穆地站在操作台前。
贺今朝静静漂浮在他身旁,听着那团肉块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柜门”。
这并非是普通的“柜子”,这也不是普通的“柜门”。这是殡仪馆内最肃穆、最庄重、最不可亵渎的地方。
这里比遗体告别室更加冷清,这里见证了更多的泪水与别离。这是生与死的交界,这是阴与阳的分割。
不论生前有多么伟大多么辉煌多么波澜壮阔的人生,在这里都被一笔勾销。
——这里是遗体焚化室。
贺今朝对着凌宸轻轻点了点头:“开始吧。”
“嗯。”凌宸脸色严肃,抬手按下了面前的按键。
烈火熊熊燃起,焚化炉里点燃的不是阳间的火焰,而是幽冥业火。
业火锻身,一切罪孽与污秽都无从躲避。
——那团不可名状的污秽之物,就这样消散在了焚化炉中。
……
“啊喏,这烟可真是好大啊……”
焚化室外,胡亦知手搭在额头上,抬头仰望着高大烟囱上冒出的黑烟。
实际上,凌宸和贺今朝点燃的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火焰,而是胡亦知从他外婆的笔记里学习来的引路冥火。
焚化室见证了太多□□与灵魂的双重消亡,在经年累月的焚化中,这里成为了通往幽冥的最近通道。
像冯定盛那样的怪物,心中早已被黑暗侵占腐蚀,只有冥火才能烧净它的罪孽。
只有胡亦知才能看到的黑烟顺着烟雾升入天际,不知不觉间,原本笼罩在天际的阴云散开了。
温柔的月光重新回到人间,照亮了安静的墓园。
一只小仓鼠从胡亦知的头发里钻出来,急得乱叫:“吱吱吱吱吱!”
“啊,小柴柴丸,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胡亦知低头一看,意外发现自己脚边的小推车上,原本应该老实待在裹尸袋里的家伙消失了!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那裹尸袋里一定要画出虚线,周围还要标上【空空如也】的拟声词和一串感叹号。最主要的是,胡亦知也会在漫画中变成瞪着大眼睛的□□人,惊讶得整个人一蹦三尺高
“宁苇他人呢?”□□人胡亦知赶快四处找寻。
还好,宁苇没有逃离太远——不远处的树林里,一道人影在地上扭动前行。
宁苇双手双脚被捆在身后。他就用身体像蚯蚓一样在地上顾涌顾涌顾涌。他之前一直在装晕,趁着凌宸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冯定盛身上,他就仓皇地从袋子里逃了出来。
冯总已经变成烤串了,难道他还要给他殉葬吗?不,绝对不行!!
他可是宁苇,不是什么张苇赵苇杨苇,没了一个干爹,他还有亲爹,不过是一次口碑塌房,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宁苇原本秀美精致的外貌被泥土弄得脏兮兮,他顾不上那么多了,逃跑才是正经事!
他在泥土地上努力的顾涌顾涌顾涌顾涌顾涌着,直到天降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绳子。
“宁先生,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呢,现在跑是不是太早了?”
胡亦知一把逮住宁苇,制止了他继续顾涌。
而他逮住他的位置,距离小推车原本的位置,只有短短十米而已。
宁苇这么努力的顾涌,不过顾涌出去几步路罢了。
一滴热泪顺着宁苇精致的侧脸滑落,他楚楚可怜地抬头仰望着胡亦知,鼻尖唇瓣都是一片通红:“大师,你……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行吗?我是被冯定盛利用了,我最开始也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这个圈子,想要成为一个好演员、好歌手的……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我是被他威胁的!”
因为他的不停挣扎,他的衣襟被挣开,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
胡亦知吓了一跳,羞的脸都红了:“你、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啊,我可是铁骨铮铮的纸性恋,可不是那对基佬鬼夫夫!”
一边说着,他一边想把宁苇的衣服拽好。
结果他的手刚伸出去,就顿住了。
“……”他盯着宁苇的胸口,渐渐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宁苇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膛正中央,有一抹明黄色的东西将露未露。
那薄薄的一张纸折叠成菱形,一半藏于他的胸口,另一半则在努力向外顶钻。它好像自己具有生命力,在拼命地挣脱皮肤的束缚!
宁苇心脏狂跳,他下意识地侧身,含糊道:“你、你看错了!”
胡亦知怎么可能看错呢?
胡亦知努了努嘴,一道毛茸茸的身影从他的头顶嗖的一声跳下,精准地落在了宁苇的肚子上。
“有老鼠!!!”
“吱吱吱!”
“它才不是什么老鼠,它是仓鼠!”
那小仓鼠不过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顶着一身卷毛,看上去软萌可爱,毫无威胁力。
软萌的小家伙鼻尖抽了抽,像是在用气味探路,只见它顺着宁苇的身体攀爬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宁苇的胸口。
宁苇尖叫着想要甩开它,可它多么灵活,四肢并用,紧紧地攀住他的衣衫。
下一秒,小柴柴丸张开锋利的小牙齿,紧紧咬住了黄符的一端。
“滚开,滚开!!啊——好疼!好疼!”
小柴柴丸浑身软毛炸开,它像是在拔萝卜一样,用尽浑身力气,把那黄符从宁苇胸口一厘、一厘、一厘的拽了出来!
宁苇的胸口明明没有伤痕,可他却觉得自己被剖开了胸腔,有什么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夺走了。
噫——
小柴柴丸用力过猛,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儿,顺着宁苇的身体咕噜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即使它摔得头晕脑胀,也没松口,死死咬住那黄符。
胡亦知眼疾手快,赶忙一手接住了它,另一只手取下了小柴柴丸叼着的玩意儿。
“呀嘞呀嘞……”胡亦知盯着那小小的黄符,恍然大悟,“原来贺先生的命符,在你这里啊!”
第67章
“这就是贺今朝的命符?”凌宸盯着胡亦知掌心里那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有些好奇,有些警惕,“这次是真的了吧?”
“绝对是真的!童叟无欺的真货!”胡亦知指了指摊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宁苇, 又指了指肩膀上神气活现的小仓鼠,“这是小柴柴丸从那家伙胸口拔出来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贺今朝微微蹙眉, 他凝望着那枚折叠成小小菱形的纸符,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澎湃的吸引力, 在心底反复奏响。
这种吸引力根本无法作假,明明贺今朝是第一次见到这张小黄纸,但他立刻认定,它绝对属于他。
就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符纸,书写了他的命运;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儿,引起了敌人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