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129)
宁苇忍不住喉结滚动,试探性地问:“司机,你为什么不开车内灯?”
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车内突然大亮,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他居然坐在一座敞开的木棺之上!而在木棺周围,居然摆满了花圈!!
原来这辆黑色商务车并非是明星保姆车,而是殡仪馆的送葬灵车。
不仅如此,这辆商务车的另一侧挂着黑黄双色的绸带,车尾还贴着一个巨大的“奠”字!!
宁苇尖叫一声起身想跑,可狭小的车身哪有他逃避的余地,他脚下一软,直接绊倒在地,整个人差点倒栽葱式掉入木棺中。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正盘膝坐在棺盖上,满脸鄙夷,笑容轻蔑:“呵……这就吓破胆子了?”
隐约间,宁苇好像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排座位:驾驶座席位,一个卷发青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肩头站着一只小仓鼠;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来,眼神里无波无澜。
“宁苇老师,别来无恙。”凌宸拉下口罩,他今天穿了一件全黑色的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像是从黑夜里走来的送葬人,凛然不可触碰。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冰霜,语气嘲讽,“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被自己的粉丝驱逐,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你!”宁苇的牙齿打着颤,眼神里激发出纯粹的恶意,“贺今朝,是我小看了你的命格,没想到你居然没死透,还能这样借尸还魂!”
凌宸一怔:“……等等,你叫我什么?”
棺材上的贺今朝:“……等等,你叫他什么?”
开车的胡亦知一脚刹车差点把棺材甩出去:“……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宁苇猝不及防,被突然急刹搞得原地打了个滚,磕的脸上都破了皮。他刚填充完玻尿酸的山根禁不起这样的碰撞,立刻凹陷下去一块。
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对着凌宸咬牙切齿。
“贺今朝,你别装了!”宁苇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水流淌出来,“你别以为你换一套皮囊,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也没那么伟大正义,你为了一己私欲,夺走了这个化妆师的躯体,借着他的身体招摇撞骗,录综艺、回母校,出尽风头!”
“……”凌宸无言以对,只能用漫长的省略号去回应。
棺材板上的贺今朝已经要气炸了,他飘到宁苇面前,气得张牙舞爪:“我的外貌如此英俊完美,我就算现在就魂飞魄散,也不可能换别人的身体!……啊等等,如果是小凌的脸的话——”
话没说完,凌宸的一个眼刀已经砍了过来,仿佛在说:“贺今朝,你还真敢肖想啊?”
凌宸真不知道宁苇的大脑怎么长的,居然以为自己是贺今朝?
不过反派傻一点也有好处。
凌宸心底嗤笑一声,掏出手机甩到了宁苇面前:“别说废话了。宁苇,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冯定盛,告诉他——别躲在后面了,快点滚出来,我贺今朝要约他见面。”
第66章 打大boss
在凌宸的威胁下, 宁苇战战兢兢地拨通了冯定盛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的比预想当中的快很多。
“宁苇,你在哪里?”听筒里,传来一道中年男声。不知为何, 他的声音听上去遥远又空洞,并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感情。“我刚下飞机。网上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公司楼下的花圈我会让人处理, 这段时间你避一避风头,等我解决了贺今朝——”
这话一出, 车厢里的贺今朝和凌宸不由得视线相交。
贺今朝嘲讽道:“果然是蠢人凑一窝。”
“冯总,您想怎么解决贺……啊不,你想怎么解决我啊?”凌宸一哂,干脆打断了电话那边的高谈阔论,“上次在剧组没能烧死我,这次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 这一次,男声终于有了情绪波动。那种情绪叫做愤怒,夹杂着被戏耍的怨恨,“宁苇在你手里?”
凌宸坦然承认:“没错。”
“你绑架了他,就不怕我报警?”
“我怕什么?”凌宸语气淡淡,“冯总我就直说了吧, 我手里有剧组那群人的口供视频, 暂时还没有交给警方,在口供视频里,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交代了是受你指示的。只要我把那些视频发出去,你——包括你们公司的所有艺人, 不止宁苇一个——全都会变成过街老鼠。”
幽静的车厢里,传来宁苇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他因为虚荣踏入娱乐圈, 因为嫉妒选择谋害贺今朝,可是现在,他一脚从顶峰摔下来,摔得头破血流。
“你是在威胁我?”冯定盛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凌宸坦然承认,“我知道宁苇只是你的傀儡,他通过粉丝汲取了太多力量,你也从他身上汲取了不少对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你出来,咱们面谈。”
“……”
电话那端安静许久,久到只能听到冯定盛沉重的呼吸声。
“在哪里见面?”
凌宸和守候在旁的贺今朝对视一眼,知道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
“xx市xx区殡仪馆。”凌宸冷声回答,“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
深山多雾。
尤其在深秋与初冬交界之时,几乎每次太阳升起之时都要伴着茫茫的雾气。
一辆车头悬挂着黄黑双色绸带的商务车从晨雾中徐徐行来,驶进了某殡仪服务中心的大门,最终停在了后院的员工宿舍楼下。
紧接着,从车上跳下两个青年,他们一前一后,合力搬着一只大号明黄色稠袋走进了宿舍。
对于在殡仪中心工作的人来说,这个黄色稠袋他们再熟悉不过,他们每日都能见到——这是棺材内的“裹尸袋”,顾名思义,是用来安放遗体的。
真是奇怪,他们搬一个裹尸袋去宿舍做什么?
现在是上班时间,宿舍楼里安安静静没有人。他们搬着沉重的袋子来到顶楼的一间宿舍门前,其中一位黑发青年的口袋里凭空飞出一把钥匙,插到钥匙孔内,门应声而开。
屋内一片冷清。
窗纱遮住窗外稀薄的阳光,因为一个多月没有人住,地面桌台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放眼望去,客厅空空荡荡,居然连沙发、茶几都没有,只有几把塑料椅子充当家具。
“不是,凌哥,这真是你住的地方啊?”提着裹尸袋的卷毛青年大为震撼,“你的东西少到可以去极简主义者小组发精华帖了!”
“什么极简主义者?他明明是凑合主义者、抠门主义者、没有一点生活品味根本不追求生活质量只想攒钱主义者。”半空中,响起一道委屈的声音,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原地打转,“你看餐桌上的咖啡机,那可是我苦苦磨了小凌好久,他才勉强同意买的。”
“那像你这种死了都要喝咖啡的家伙叫什么?是浪费主义者,还是享乐主义者?”凌宸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他把手里的裹尸袋往地上一撂,袋子内立刻传来一声闷响。
他指挥胡亦知把袋子的另一端放下,两人合力把袋子推到了客厅墙角。他把阳台的窗户和门关紧,然后唰一声拉开裹尸袋的拉链——袋子内,一个面色惊恐的青年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正呜呜的哼唧着。
这人正是宁苇。
凌宸抬手拽掉他嘴巴里的破布。
宁苇:“你们这是绑架!!冯总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你信不信我掉一根头发,我的一千万‘蒹葭’就会把这里踩平?!”
凌宸被吵的脑仁嗡嗡疼,他干脆利落地把破布重新塞回去,冷冷道:“这狗叫声太扰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