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放弃人籍(49)
平稳的推开门后,三个人先后走到了仓库外。薛逸和钟泽每个人手里都拎了一把从仓库里寻到的工具,作为防身武器。
钟泽是把镰刀,薛逸是一个秤杆。
天上皎月高悬,将一片清辉洒向大地,在这样的光亮下,视物困难不大。一来是此处没有城市光污染,二来红月的余威仍在,月亮皎洁如镜。
薛逸默默的指了指远处的门,钟泽点头,三个人迅速而无声的朝那里走去。谁知薛逸的手刚碰到锁头,门外就响起了狗的狂吠声。
钟泽吓得头皮发麻,但就在这一刻,薛逸口中发出了,只要老虎才有的呜呜威胁声,那狗子的叫声,顿时偃旗息鼓。
钟泽佩服的看着薛逸,没想到当真有善口技者,并竖起了大拇指。
薛逸不费什么功夫就把门锁打开了,正在他们迈出门的时候,迎面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迎面走来,而男人也刚看到他们,似乎还不敢确定他们是谁,揉了下眼睛。
就趁这瞬间,钟泽已经飞起一脚,将男人踢晕在地了。
薛逸也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钟泽发现他们刚才开的,应该是住宅的二门,果然又穿过一个过道,他们遇到了大门,打开它之后,他们才来到了村里的街道上。
钟泽仰头看星空,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是南,走那边。”因为金图门就位于南边,那是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钟泽忽然想起,就算到了金图门,他现在身无分文,没钱买物资,不由得痛心疾首自己那些金箔。
他们在街道上快速的移动着,别看景辛的自主意识还没恢复,但绝不算拖累,钟泽牵着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去,速度一点不慢,还不抱怨。
突然,钟泽就听到了咣咣咣的破锣声,一抬头,就见远处黑暗中,隐约有金色的物件在闪动。他定睛一瞧,才发现那是个瞭望台,上面正有人敲锣。
村里配有瞭望台,每夜都有值班,一发现情况就会敲锣通报。钟泽他们三个虽然没被周围的人发现,但是还是没逃过高处岗哨的眼睛。
“快跑!我估摸着咱们快出村了。”按照一般村落的规模,他们应该快跑到村头了,只要一出门,往草丛或者林子里一钻,搜索难度直线上升,就算被追上了,一刀一个,各个击破,也不是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性。
明显感觉追兵就在身后,钟泽带着景辛玩命跑。
很快,前方再无房屋,他知道就要出村了,正欣喜着,忽然这时,跑在前面的薛逸却停下了脚步,还拦住钟泽,“快停下。”
钟泽及时刹住,定睛一看,原来自己脚下,竟然是个足有十米的深坑,甚至他怀疑深度比目测的还要深,因为底部是黑漆漆的,且宽度少说也有十米,这要是掉进去,先不说摔个半残,关键是不借助工具别想出来。
“妈的,这群家伙这是挖了个护城河!”钟泽恨道。
“防止入侵,也阻止外逃。”薛逸看了看黑漆漆的坑底,又看了看身后已经赶上来的追兵,“怎么办?”
说话间,一个拿着长矛的男人已经冲了过来,钟泽对付他倒是不在话下,一刀就砍翻在地,但接下来就麻烦了,因为追兵源源不断,且意识到钟泽会点拳脚后,选择围而不打。
三五分钟后,钟泽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一瞧,原来是推来了两门土炮,同时护送的土炮的,还有数个拿着猎枪的村民。
钟泽忍不住说:“大家真是武德充沛啊。”
也是,在这样的世道,没点看家本事也活不下去。
“现在怎么办?”薛逸靠着钟泽的后背,咬着牙,“不行的话,我就跳深坑了,我就不信他们敢跳下来追我。”
“万一他们往你身上浇汽油点火呢?”钟泽心一横,“我有个办法,跳进旁边的院子,然后再翻墙到别家,只要速度够快,一时半会他们抓不到。在这辗转腾挪间,说不定能抢到枪,绑架个把人,当人质做交换。”
“我不善于跳高翻墙,我觉得你这位兄弟也不行。”薛逸焦急的说。
“那我先走了,找到机会回头救你们。”钟泽当机立断,放开景辛,杀出一条血路,双手攀在旁边一栋房屋的院墙上,一跃就翻进了院子,他前脚刚消失,后脚几根长矛就追了上去。
其他村民乌泱泱的敲打那院的大门,不知谁喊了一声,“这屋子老早就没人住了。”于是一众人合力撞开了大门,但此时,钟泽的身影已经出现了屋脊上,正朝下一家跑去。
“妈的,兔崽子身手倒是灵活!”
“拿枪打他,快!”
枪响,钟泽的身影从屋脊上消失了,众人忙去找,但不肖一会,就见钟泽的身影已经出现了另外的地方,显然在黑夜中,想准确射中移动的目标,并不容易。
薛逸看着远去的钟泽,担心的想,你虽然现在逃跑的姿势很帅,但是在这个孤岛般的村子,你又能跑去哪里呢?
才想完,就被按住,瞬间捆成了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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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泽知道如果他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早晚会被这群人抓住的。可是他一个人没有压倒性的武器,反击谈何容易。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东躲西藏,和抓的人玩猫鼠游戏。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因为这个村里有许多房屋都是空置的,一个个搜查颇费时间。当然一切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天亮,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钟泽原本在一个院落里歇息,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了人声,“妈的,兔崽子跑哪里去了,你们俩去那家,我和小黑进这个院子。一旦发现,直接开枪就行。”
钟泽咧嘴,只好再次翻越院墙,找准机会跑了几步后,见有人来了,立即跳进了另外一个矮院墙的破院子。
一进去,钟泽就感到气氛不对,因为这院子的主屋,明显比他之前遇到的都要破不少。屋顶上的瓦片的缝隙里长着杂草,在黑夜里像长了一层毛的怪物。
主屋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铁锁,仅有的一扇小窗户却透出微弱的光线,哪怕被黑布遮挡着。
钟泽心想,住在这里的人,恐怕是村子里的边缘人,就算不能争取,也好制服,弄点水润润喉咙应该不是难事,他的嗓子快冒烟了。
他悄无声息的捏住门锁,轻轻推开了门,探头进去,就见屋内墙壁上泛着油腻的黑色污垢,泥土和腐臭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里面的屋子传来一丝光亮,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哽咽着:“小文,你别再犟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时妥协,我们再找机会逃出去……”
钟泽一愣,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之前在仓库指认他们的那个强强妈。
“你看,你这被打的……呜呜……我给你擦擦,你忍着点。我真怕你感染了,就扔我一个人在这儿了。小文,你说句话吧,你这样我好害怕……”
钟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侧着身子一瞅,就看到昏暗的烛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呈大字型被捆绑在一个木板床上,不着寸缕,床板下有一个盆,可见大小解都在床上,不许动弹半下。
钟泽暗骂这帮人畜生,但纵然没出声,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发出了清脆的关节声。
强强妈立即警觉了起来,猛地看向门口,连躺在床上的女人也看向了钟泽这边,他们的眼睛在一瞬间有了接触。
只这一刹那,钟泽顿觉自己再次进入了其他空间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混沌的黑暗。
须臾,黑暗中有了一束光,聚焦在一个清秀的少女身上。她有着微微上挑的眼睛,更显得她的目光冷漠却又坚毅。
“文姿言!”
“什么事?妈,您叫我大名一般没好事。”
“你还知道啊,给你报的淑女班,你知道一节课多少钱吗?你说逃就逃!”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性站在少女面前,斥责着。
“我没兴趣。”
“你就对这些破石头有兴趣,真是邪门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专爱鼓捣这些玩意?不干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