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魅魔也不容易(20)
寇栖不听,依旧是一言不发地掉着眼泪,直到另一辆车停在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孩子。
第一印象就是漂亮,漂亮到他认为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连泪珠子都忘了掉,凑过去喊人家“公主”。
公主的穿着每次都很可爱,像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洋娃娃,但性格嘛,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高冷”,板着个小脸,话也少得可怜。寇栖就喜欢这种类型,人家不说话他自己也能说个半天,跟人玩过家家,举办婚礼,一口一个老婆,学电视剧里的男人画大饼。
公主跟寇栖关系越来越好,喊他:“西西。”
寇栖门牙掉了,有同学嘲笑,公主会护着他。中午分到了苹果,公主知道他不喜欢会跟他换水果。
像是一个青梅竹马小甜饼故事的开头。
如果寇栖没发现漂亮妹妹和他一样站着上厕所的话。
那一刻的震撼至今留有印象,难以忘怀。
公主是男孩子。
“男孩子应该和女孩子在一起,不应该和男孩子在一起的。”当时寇栖眼泪汪汪地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出于控诉,而是真情实感的难过。
难过他没办法和公主在一起了。
当时对面是什么反应来着?
也是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模样,说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你也只喜欢ta。”
喜欢谁?哪怕是现在,寇栖也能保证他当时只喜欢公主,只是认为和男孩子在一起是不对的。其实,幼儿园没必要那么认真的,又不是真的会在一起,只是小朋友之间的玩闹,他不该惹公主伤心。
躺在床上的寇栖轻轻叹了一口气,万一是性别认知障碍呢?
可惜在他后悔时,公主转学离开了,和人间蒸发差不多。
*
记忆匣子被打开,寇栖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做的梦都是和公主相关的。
他拖着昏沉的脑袋起床,刷牙时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着边际地想:公主长大后应该也是个漂亮的女装大佬吧?
第17章 专门板块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林牧时,从疗养院离开的他近乎一夜未眠。
清晨。
林牧时携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漆黑的发丝被顺手捋到脑后,发梢滴落的水珠落到胸膛冷白的皮肤上,沿着流畅的肌理滑落到人鱼线,最终隐匿到挂在腰间的浴巾中。
宽肩窄腰,紧实利落的肌肉线条,哪怕有张精致到具有攻击性的脸,“柔弱”这个形容词也与他无关。
哪怕所有人都想在他身上看到林琳的影子。
可,他不想。
林牧时这天并没有早八的课,这个时候出门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翻出手机中寇栖发来的课表看了一眼,“书法史。”
寇栖那手烂字,是应该学学这个。
*
另一边,寇栖和舍友们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搓搓胳膊,有点后悔没穿外套了。
舍友郑尤是标准的低头党,就算是走路上也要不停地划拉手机屏幕,开腔道:“寇栖,学委说是有个表格要你填,但加你好友申请一直没过。”
寇栖微微一怔,同样掏出手机,给郑尤看他聊天软件好友申请的界面,“是哪个?”
郑尤一看,那好友申请翻两下都没到底,“就是小狗头像……”
算了,他放弃,“我把他推给你,你加他好了。”
“行。”到现在,寇栖的红点强迫症都快好了,之前是通过像女孩子的申请,后来大半夜收到男生某个部位的私密照后,他就对所有申请都采取了无视。根据过往的经验,他对男女的判断能力实在差劲。
“快走吧,我可不想坐前面。”另一个舍友招呼着加快脚步。
林牧时是在第二小节课到的教室,理所应当地坐在寇栖旁边的位置。
状态不对,哪怕是神经大条如寇栖,也察觉到了身侧人的消极情绪,仔细扫一眼,眼下还有些微睡眠不足导致的黛青色。寇栖手扒在桌沿,心虚令他坐立难安,“早八的课,你不来也可以的。”
他脑袋上的绷带早就拆掉了,当初用的理由也不合适了,林牧时直接选择不来,都很合理。
林牧时睨了他一眼,“在赶我走?”
寇栖被噎了一下,“倒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从现在开始计时,然后实验一下吸收到的精气能支撑多久好了。
林牧时确实没精神,手扶着脑袋,浓密的眼睫垂下,眉眼中居然透出了几分恬静来。
只是这么一来,寇栖便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伤痕,细长的两道,在冷白的皮肤衬托下尤为明显。昨晚在校门口分开时还没有——
“你打狂犬疫苗了吗?”寇栖认真发问。
林牧时撩起眼睫,一个问号差点从头顶冒出来,顺着寇栖的目光看到手背上的伤口,一时无言。
“不是被流浪猫抓的?”寇栖见过林牧时和院里的小猫玩,挠挠头,“都这么有攻击性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吧?”
“不是猫抓的。”林牧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刚好上课铃响,寇栖“哦”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偏偏林牧时又看了他一眼,搞得寇栖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句“怎么了?”刚问出口,上课铃响了,林牧时偏过头,摆明了终止话题。
寇栖:“……”切。
林牧时唇角下压。
就问那么一句,不能继续问是怎么受伤的,疼不疼吗?
所有人都说寇栖看上了他,想把他给拿下,好笑。
他清楚寇栖喜欢一个人时的样子,是全心全意,满心满眼只有那个人,如果看到对方受伤,会表现得像自己受伤一样,至少不会和现在一样,给一个冷冰冰的“哦”。还是说当初就没心肝,现在更加没心没肺了?
寇栖的课听着听着就神游天外了,打了个哈欠的工夫发现旁边的人有点气鼓鼓的,实在摸不着头脑。
趁着小组讨论的时间,他眨巴了下眼睛,小声道:“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林牧时的视线在那颗凑过来的蓬松卷毛头上停留一秒,面无表情抬手,一个脑瓜崩落下。
寇栖迅速捂住脑门,恐吓道:“你完了,不让我打回来,我就又轻微脑震荡了。”
林牧时勾着嘴角,用平稳到无波澜的语调,“嗯,我好怕。”
寇栖唇瓣张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化作一声冷哼。
欺负完人就高兴了,好可恶一人。
不对,“你刚才碰到我了!”
林牧时:?
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能碰?”
倒不是不能碰,只是寇栖这次想记录的是他们坐在一起吸收的精气,现在有了接触,就不准确了。他犹豫一下,也不好单方面要求什么。“没事。”嘴巴上是这样说的,看起来却不像是那回事。
下课。
寇栖背着包去上素描课,林牧时也有自己的课程要上,而且是在不同的教学楼,并不顺路。所以在下楼梯时,寇栖先把下午不去上林牧时课的事情说了,林牧时没追问,二人就这么分别。
寇栖素描课,这次的模特并不是陆今安,而是另一个过来兼职的同学。
长得不说美丑,而是很有特色,阴恻恻的,像是角落滋生霉菌的烂橘子。只要抓住了他眉眼中特色的那部分,整幅画就成功了,画起来要比陆今安轻松许多。
寇栖和舍友几个坐在一起,裴纪作为旷课大户也是少见的到场了,只是一看就不是想来画画的架势,就昨天的校外聚会对寇栖问东问西,最后还聊到了林牧时手背上的伤痕,阴阳怪气地说:
“把你给心疼坏了吧?”
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只需要简单的给予肯定,“对啊,怎么了?”寇栖漫不经心地抬眼,先用铅笔在画板上勾勒出大概。
裴纪心沉了下去,勉强地牵着嘴角,“该不会是你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