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110)
但那双应该是最美的眼睛里,却黯淡无神,冰冷的白炽灯就连一丝的暖光也没有泄漏进去。
她淡淡地说:“我好痛。”
江馁心口一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哪里痛?”
“哪里……都痛。”女孩的额间有几缕没有来得及扎进去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落寞疲惫的神色,“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痛的。”
江馁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颤抖得厉害。
直到不小心拔下了对方的一根头发,听到女孩的提醒才反应过来。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掐着指腹道:“……嗯。”
“再忍忍,哥哥会救你的,会好的。”
“哥哥痛吗?”女孩抬头看他。
“哥哥不痛。”
也不知道女孩儿信了没有,她长久地沉默了下来。
也有可能其实无事发生,毕竟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但江馁知道不是。
过了一会儿后,她又问:“哥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
江馁被问住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几次门,对于各个宗教书籍了解都不深。迟疑地说:“大概……是有的。”
“那为什么不救我们?”
江馁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找个借口:“可能在忙。”
“……哦。”女孩再次垂下了头,低声说,“那就没办法啦,不能麻烦别人。”
江馁心如刀绞,却还是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嗯,师恩真棒。”
这时,门被人敲响,两人均是一抖,警惕地看向门口。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时,被叫做师恩的女孩儿的脸上浮现微笑:“布锐斯哥哥!”
“hi,师恩。”布锐斯带了盒糖放在了桌子上,把师恩逗得喜笑颜开。
江馁见状,苍白的脸色也逐渐回暖。
他只要见到师恩开心,他就开心。
他接过布锐斯递过来的糖,随口放进了嘴里。
甜腻腻的,比起糖,他更喜欢奶制品。
不过他从来都不会说。
他的人生只要有师恩一个就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师恩真喜欢吃糖,少吃一点,容易蛀牙。”布锐斯随口问,“Dusa喜欢吗?”
江馁情绪淡淡的:“师恩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布锐斯笑笑,朝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江馁回头看了一眼吃糖的师恩。她满足地眯起双眼,鼓囊着腮帮子,朝他笑着点点头。
江馁才跟着布锐斯走出了门。
“我找到办法了。”布锐斯把他拉到一旁,幽深的绿瞳里闪烁着江馁看不太懂的光芒。
“带师恩走的办法。”
“……真的?”江馁一愣,灰暗的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是什么?”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布锐斯笑了:“Dusa,你是双异能吧。”
江馁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也还是点点头:“嗯,石化之眼,跟‘摧毁’。”
“双攻击型的异能,真是难得。”布锐斯说,“师恩的自愈异能没办法跟其他的异能融合,所以试验进展到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你不同……”
江馁微微发愣,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没有急着说话。
“你的体质是非常适合容纳多种异能的……只不过致死率也高,我舍不得,但是……”
“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继承师恩的异能,实验就能继续进展下去。你们两个是血亲,移植成功的几率非常大。”布锐斯说,“师恩也可以做个普通人。到时候,你会是H国最锋利的矛,一举两得。”
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异能移植发展到如今,也就成功过三例,并且都具有极强的副作用,没有活过三年的。
布锐斯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自愈的异能不一样。这种作用于自身的细胞修复的特殊异能,会让你的免疫系统启动强大无比的屏障。后遗症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我不是在乎这个。”江馁缓缓低下了头,呼吸变得及其微小,轻轻地问,“师恩会生病吗?”
“那不叫生病,那叫受伤……算了,这不重要。”布锐斯说,“不会的,师恩会很安全,我会保护她。”
……那就好。
只要师恩没事,那就好。
冥冥之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掰着他的手指,跟他说:“这不叫生病,这怎么叫生病呢?你们老师怎么教的你?”
江馁凑过去:“可是你的手都流血了。”
“我一个Alpha,流点儿血算什么,我上个月骑自行车往下坡冲结果摔断骨头躺在病床上动不了都没说什么。”
虽然被父母呼啸着鸡毛掸子连骂带揍了一路吧。
……男孩摸摸鼻子:“反正不像你,细皮嫩肉的。也不怪我以为你是个姑娘,一般男omega都没你娇气。”
江馁顿时垮下脸:“你说谁娇气?”
“我娇气,我娇气好了吧。”男孩嘿嘿一笑,见江馁手里在编着什么,好奇凑过去瞧,“你干嘛……我靠!”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啪”的声响,脸颊处陡然传来酥麻的红肿感。
惊得男孩一蹦三尺高,不可置信地跳起来。
江馁收回手,淡淡地说:“别靠我这么近,你生病了,别传染给我。”
“有你这样的吗!”男孩瞪圆了眼,顶着印了巴掌印的脸,炸毛了,“我都说了这是摔伤,不是生病了!你有没有常识啊你!”
“……那又怎么样。”江馁瞥一眼他脸上肿得老高的脸颊,心说又没宰了你,有什么可哭的,还好意思吹牛。
他别扭道:“……总之,打都打了。”
“那还不是你打的!”男孩“啪”一下捂住脸,跟个抽抽噎噎的小媳妇似的,“我不就问了一嘴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
硬要凑过来。
江馁看他真感觉要哭了的样子,一边嫌弃,一边挣扎着找话安慰他,“好吧,我道歉。”
可对方仍旧无动于衷,背对着他。
江馁抽了抽嘴角,按捺住想要揍他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要不……你跟我讲讲什么叫受伤。”
“……”男孩瞥他一眼,可能是发现了他的情绪,已经忍耐到了临界值,见好就收。
“好吧。”
“看好了,我给你表演表演,这,就叫受伤。”男孩指着自己红肿的巴掌脸,又老态龙钟地咳嗽几下,恢复道,“这就叫生病。”
“还有这个。”男孩掐着自己脖子,跟个吊死鬼似的吐舌头翻白眼,还嘟嘟囔囔着什么,解释道,“这就是咔——嗝屁了,这都不懂,你这个笨蛋。”
“……这我知道。”也许是因为男孩说他笨,江馁语气冷漠到恨不得把他塞进冰箱,“你是个病原体,离我远点。”
“什么玩意儿。”男孩展示了一波自己垫底的语文表达能力:“我没生病,我那是示范。知道什么意思不?呃,cospaly懂不懂?不对……表演……也不是这意思……算了,你编的什么玩意儿,好丑。”
他说一半后,余光忽然瞥到江馁手中的手绳,五官一皱,相当嫌弃。
江馁见他抢自己的手绳,又听见这句话,脸色顿时黑了:“丑就还给我。”
男孩故意举高:“那你告诉我你给谁的?”
“关你什么事儿,还给我——”江馁怒不可遏,他又比男孩年纪小几岁,发育的也慢,根本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