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103)
“……我师尊天衍第一,卦无不应。”他缓缓说道。
“唯有一事因前后牵扯甚广,又有相当繁重的因果压于其身,就连我师尊也无法卜算出结果。”
容秋不由得被他的态度带得有些严肃,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你大事史课学到清世行动了吗?——哦,你学了。”宝扇华光一闪,颜方毓就将容秋的课业情况算了个清楚明白,“清世行动、以及与其相关的诸事,无论大小,我师尊皆难得到明确卦应。更有甚者,他也无法踏足相关地点。”
“所以颜哥哥的意思,是说江泥鳅和清世行动有关?”容秋闻弦音而知其意。
颜方毓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容秋现在还闭着眼睛,又开口答道:“不……”
他话语一顿。
在“不是”“不知”“不应该”以及“不一定”间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一个“不”字。
清世行动早已过去一千多年,连最终将会爆发的隐患也在百年前好好收拾了。
甚至因他师尊师弟腾不出功夫,师兄又不甚擅长寻人之外的推演之法,早先被当做货品卖于地上世家的魔族们,还是由颜方毓牵头善后解救出来的。
扫尾后他亲自卜过一卦,确定再无纰漏,这才放心下来。
如今魔族已然修回不少元气,世间灵气源源不绝,整个修仙界呈欣欣向荣之态,正是势头大好的时候,怎么冷不丁地又冒出清世行动的尾巴来?!
况且这个江家长子年还不过而立,百年前那场地宫大战时他更是压根还未出生。
不是颜方毓傲慢小瞧他,除非如他师弟那般有天道多瞧一眼,不然如此青稚的小辈,实难……
想着想着,颜方毓冷不丁挑起眼帘,鬼使神差地看了面前的小兔妖一眼。
颜方毓:“。”
容秋等了半天,见颜方毓只答了个个“不”字便半天没再有动静了,终是没忍住把眼睛睁开了条缝。
面前的年轻仙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脸上是一副微妙又古怪的表情。
容秋:“颜……”
话未说完,却见眼前人忽地矮了下去。
——不,是容秋突然飘了起来!
“既然吃完了饭,又听完了故事,便赶紧去上你的课吧!”
颜方毓手背冲外轻轻一挥。
“等——等下!”容秋在空中四爪乱蹬,愤怒控诉,“又是话只说一半!”
无奈颜方毓将他飘得很高,即使容秋绷直了脚尖也无法够到地面,整只兔不可自控地朝门口飞去。
“等不了了。”
颜方毓搓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遥遥冲他弯了下眼睛。
墨色在他下眼睫飞快一闪。
“再等你今天就要迟到了。”
半空中挣扎的容秋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啊!!!”
他顿时把什么泥鳅王八的都忘了,大叫一声,在落地的瞬间撒开腿狂奔出了大门。
上午是联排的经辩课。
经辩课百家宣讲,今日正好轮到讲经颇为晦涩枯燥的一个先生,容秋实在听不懂,便同岁崇山他们一起坐在人群后排。
——不是庄尤庄督学的课,岁崇山这只鸟一向是能混就混的。
众人见容秋人横着进了药庐,竟这么快就竖着能出门上课了,顿时大惊,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容秋的身体情况。
他当然不会透露自己“动了胎气”“差点小产”,只推说是闯塔时力竭晕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其他人见容秋确实活蹦乱跳,脸颊也红润,便都放下心来。
唯有天牝津神色郑重,连惯常挂在脸上的那副亲热笑容也不见了。
“身体各处呢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呜——?”
天牝津的语气十分急迫,甚至尾音还带出了一股子兽嚎的特征。
说话的同时,他还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容秋,那视线锐利非常,简直像是想从他身上刮掉一层皮一样。
海里的种族嚎叫起来与地上种族也有些区别,听起来尖锐似哨音。
“行了行了猪仔别嚎了,我早就说了肯定没问题!”岁崇山连忙将耳朵捂了起来,“再说,连甄先生都肯放兔球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容秋:啊这。
小甄长老确实还没放他来着,是老婆悄悄把他偷出来了。
想到中午还要去药庐帮忙,到时肯定又要再挨甄凡的一阵数落,容秋心里顿时一阵惶恐。
天牝津嚎完之后好似也没那么紧张了,他态度一变,换上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表情,十分幽怨地看向容秋:“弟弟,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目前唯二可能看穿他假孕的兽修都在这里,面对天牝津时容秋就难免有点心虚。
容秋谨慎开口:“要说……哪方面的?”
天牝津:“……”
天牝津凄然又悲愤道:“你到底都瞒着我什么?!”
第094章
天牝津说话的语气太像被渣兔抛弃的老婆, 容秋一时之间也有点凌乱。
一群损友少见海猪仔追爱吃瘪,此时都嗤嗤地笑了起来。
吱吱则更是夸张,仗着周围有岁崇山撑起的隔音结界, 拍着膝盖笑得天崩地裂。
天牝津没管他们的嘲笑, 继续凄怆质问道:“昨天在药庐的时候, 在你房里, 还堵着门不让我进的是谁?!”
原来不是问他丹田里的崽是谁的啊!
那没事了。
容秋瞬间松了口气。
——咦, 先等等。
原来昨天容秋差点小产被送去了药庐, 老婆不仅早早守在自己床边,竟还挡着不让其他人进了吗?
容秋熟练地把天牝津句子里的“我”换成了“我们”, 又熟鳯练地从他的一言半句里抠出点老婆关心自己的实证,心里顿时甜丝丝美滋滋的。
天牝津本来还在凄风苦雨,却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容秋从紧张到恍然, 最后竟乐呵呵地开始傻笑起来。
这一系列神情变化落在天牝津眼中,气得他脸都绿了, 登时就要继续发癫。
“别演苦情戏演上瘾了啊猪仔!”吱吱赶忙将豚按住,插嘴道, “兔球就是不乐意告诉你又怎么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大一样!”
——喜欢将地下恋情嚎得整个世界都知道!
被当反面教材的岁崇山:“???”
容秋:“啊,这个, 其实……”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其实?”
其实他也同岁崇山一样, 老婆是清明的先生来着。
但被众人这火热的视线盯着,容秋又把这句近乎把颜方毓直接暴露的“其实”给吞了回去。
“其实……”容秋忸怩地抠了抠衣摆, “其实我还没追到他呢……”
岁崇山大惊,脱口而出道:“什么?!可是你们不是都已经睡过了吗?”
容秋更忸怩了:“可是——”
可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老婆愿意给他生兔崽的关系嘛。
这对于容秋来说就是还没有追上。
“什么?!!!”
天牝津“呜”一嗓子站了起来, 破音的尾音直接穿透岁崇山的结界,蹿上房梁、余音不绝, 瞬间打破了经辩教所内本来和谐的讲课氛围。
讲台上正滔滔不绝的老先生停了下来,颇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着天牝津:“这位学子,可是对老夫方才所讲有什么指教?”
“没有没有!是先生刚刚讲得太好了,他是情不自禁起立为您鼓掌的!”
岁崇山立马也随之站了起来,对老先生笑得真诚又灿烂,分出一只黑眼仁刷刷冲天牝津飞眼刀子。
毕竟庄尤也是经学先生之一,对于岁崇山来说,好听点讲叫爱屋及乌,说难听了就是怕其他先生去找庄尤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