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移民局,禁止单身(85)
被东君瞪了一眼,东君呵笑声:“倒也不急着说我,怕就怕某些人也是个相同的毛病。”
这阴阳怪气的,殷商脸色不变,低头从容的舒展了袖子,抬步就往里面走。
“至少我现在想进去就进去。”他挑衅的看了眼东君,转头越过了南天门。
东君一下子就僵住了,心说这小子可真是这个臭脾气,一点都没变。
“父神,我们进去吗?”陆压一把把兴奋的孔宣束缚到身边,不等东君回答,垂眸直接说:“我还是先进去了,几位哥哥都在里面怕是要闹大了。”
可陆压深怕闹得不够大。
性格乖戾的孔宣可不是安安分分的主,他讨厌佛门,对于现在几次更迭的天庭也不喜欢。
无论是他们哪个倒霉,他都一样开心。
“哈哈哈哈,小金鸟,这场火烧的好大!好大!”他在火中兴奋大笑,为陆压受苦受难的岁月,也为自己被求困的过去。
他拔下自己的尾羽,吹出一片深绿色的火焰,浓烈的色彩融入金火中成了推波助澜的艳色。
这场大火注定会一直烧下去,将天空烧成一片火海,将这充满血泪的天庭神规烧得一干二净。
陆压一步一步走在汉白玉的石砖上,他终是笑了,映着漫天火海,神情淡泊的脸上缓缓勾起愉悦的笑。
孔宣笑得明媚恣意,像是会发光的宝石一般,漂亮、耀阳,深深的映照在陆压的眼中。
太阳真火撩过陆压的衣摆,亲密的蹭过他的脸颊,他看着满脸兴奋的孔宣语气说不出的轻松:
“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
对于陆压来说,时光于他还是太磋磨了些。
只是出走半生,终究把一切都还给了他。
这就够了。
第73章 日神出轨记·二十一
天火熊熊燃烧, 将天界的云彩都染上了灼热的赤色,不知名的蓬勃紫气在天上缓缓飘来,随着烟气缭绕在天际, 光芒万丈的烈阳在眼前散落。
那天庭承恩殿一尊一尊的倾颓, 仙官宫婢们早已乱了分寸,却不见往日那来往云间的众仙身影。
“不好了,不好了……”
青鸟殷勤的为王母打着扇子,忽而听到急切的呼喊声,瞧了眼娘娘的表情,连忙呵斥:“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干什么?”
那急切的小仙官跌跌撞撞,一头栽在地上, 言语急切:“不好了娘娘,外头来了个女人,带着几只小黑鸟放火把天庭给烧了!”
“什么?!”青鸟一惊。
却听王母喃喃自语:“女人?黑鸟?”
撑颐闭目的王母睁开眼,华丽的神装加诸身上,戴胜从鬓角垂落。被金指甲套着的手划过神木茶几,她忽而笑了,年轻的脸英气凌厉。
“来,去问问东王公怎么说?”
西王母的命令还没传下去,就听到一阵珠玉碰撞声, 一身锦衣的东王公迈着平稳的四方步,云丝织就的衮服垂顺笔挺,他踩着步子,一双凤眸凌厉骇人。
他一抬袖, 挥手丢出一群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 皆是以往那些在天庭游荡的众仙们。
他们一落地, 哎呦两声还没来得及骂,便见一贯深入简出的东王公拢袖,正正经经的与王母娘娘说:“不知可否在西王母这,讨一杯闲茶。”
西王母手中珠串一转,曾经属于惩戒之神那令人恐惧的眉眼扫了众仙一眼,缓缓笑了:“当然,正巧我也有事想与东王公说。”
·
神火在整个天界越烧越远,将所遇见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中,点燃了卷帘、灼烧天河,如泼下的红墨将一切染成了刺眼的红。
色彩在云层渲染成块,瞬时间连天庭的天都像是在燃烧一般。
玉帝在他的凌霄宝殿急得团团转,现在的玉皇大帝不过是曾经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凡人玉帝,他的几个女儿在此刻也派不上用场。
他焦急的在王座前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什么,一挥袖子急忙说:“快,快!快去请王母来!”
仙官顿时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陛下……娘娘、东王公扣下所有仙人去了娘娘那边,我们派去的仙侍都被扣下了。”
“娘娘说,娘娘说……她是不周山的西王母,不是陛下的妻子,也不会再、再帮您了。”仙官战战兢兢说完,深深嗑了一个头。
“不可能、不可能……王母是上天赐给我的妻子,她、她应该……”她应该帮我的!
玉帝颓靡坐下,口中喃喃自语,很是失意。
天庭几次更迭,他曾经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少年人,因为抢了前任天帝的白雀而遭到刺杀,阴差阳错之间抢了那位刘天帝的白马才坐上了玉帝的宝座。
可是玉帝这个位置并不好当,他是众仙之首,可这天庭还有个大权在握执掌惩戒权能的王母娘娘,有个虽然深入简出但比他说话还有分量的东王公。
他们一个是在远古时期就独居不周山执掌惩戒的神明,一个是人间将东皇太一与日神东君信仰融为一体而托生出来的古神化身,每一个都比他更有话语权,比他更得人心。
玉帝想到了曾经被自己杀死的那位刘玉帝,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想死。
他猛然站起身,急切的吩咐仙官:“快,快去通知东王公,若是他能救朕,朕可以他答应他所有要求,不!朕可以把这个身份把所有的一切……”说到一半,他突然改口说:“朕自己去,朕亲自去求!”
“那倒不必了。”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
沉重的天门被人踢开,“轰隆”无情砸了一地尘土。
东君踏上曾经的议政殿,身后是兴奋的孔宣和一脸严肃的陆压,祂抬眸,无数法则为之垂怜从空中落下萦绕在祂的身侧。
一张泛着金光的卷轴在众人面前摊开,犹如生死宣告般,那冷漠的声音一声一声都在敲响死亡的丧钟。
“签吧。”
哗啦啦——
在外界一片混乱的时刻,昏暗孤寂的月宫中。
月下清风吹动白羽拨弄出柔软的波浪,泛起细软的涟漪,哗啦啦的绿色在枝头婆娑出树影,在清冷的月华中水波粼粼出细密的银光。
殷商在月桂下抬头,一片狼藉中唯有月桂遗世独立,亭亭立在月华的照耀下拢上一层拂晓的银色,银色的非人屈坐枝头,动听的曲调在歌唱,婉转又广袤,歌唱着星空与月亮。
银白色的长发顺直的垂落在肩头手背,一条银色的尾巴蜿蜒垂落到地上,柔软的白羽正温顺的合拢在背后,敖湘张嘴用月神温婉的语气歌唱着星空与命运,那是农耕时期人们识月辩星记录年月的历史,是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岁月……
柔美清冷的月辉撒在他的侧脸,为本就精致非人的眉眼增添了几分瑰丽,细密的银麟妆点在眼尾,令那卷翘的睫羽都染上了低调高贵的银色。
他轻阖着双眼温柔的唱着,唱着……
领口别着一枝近乎枯槁的月桂,雪白的银辉萦绕着桂木流转,随着星星点点的力量催生绿枝、抽长枝条,点缀着嫩黄的花朵。
在新生与复苏中,殷商仰着头,深邃的黑眸专注的看着小龙的影子,非人美丽的脸庞梦幻又美丽,在一片绚丽的色彩中流转着柔和。
不过是最单薄的薄衫卫衣,当他闭上眼唱着神明的歌谣,无端的神圣笼罩下,凛然不可侵犯。
“……敖湘。”殷商喉头滚动,一双黑眸深沉专注。
他轻轻开口,带着些许迟疑,随后薄唇微抿,本能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一动不动专注又灼热。
小龙眼睛微睁,眸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凉薄神性,湖绿色的眸子却先点亮了色彩。
只听“哗啦——”一声,树影牵动婆娑。
月华奔你而来,月色入怀。
那似水一般的银辉坠入怀中,殷商接了个结结实实,脚步连动都没动,安稳的接了个满怀。
在猝然绽放的月桂中,敖湘抬起头,湖绿色的眸子从上至下,清风吹起嫩黄的花朵散在他的发间,留得一头桂花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