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移民局,禁止单身(70)
敖湘真的不说话都来气,他狠狠用尾巴抽了男人一下,凶巴巴的挪动小爪爪往前爬了一阵, 直起长条身子高高的瞪着男人, 气不过又低头咬了一口。
他很少这么喜怒无常, 暴怒又焦虑,一边哭一边生气,尾巴不停的在床铺上乱拍。
殷商任他咬任他打,一双黑眸沉稳的注视着他,等待着敖湘稍稍平静一点,才挪动着手指在他的龙角上轻轻揉搓,时不时再顺着后颈往后一撸。
“发生了什么?”殷商低声问了一句,耐心的将敖湘的尾巴缠绕在手上,握在掌心慢慢撸祥云尾巴。
龙尾巴是龙非常敏感在意的部位,以往敖湘被撸了少不得得软化成一条水,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哼哼。
但现在他猛然偏头,气鼓鼓的样子,还猛然抽了男人一尾巴:“哼!”
“……到底怎么了?”
敖湘凶得一批,暴躁又攻击性强,又低头咬了男人好几口,这才用爪子挠着床单,像是猫猫一般疯狂抓挠,撕成一条一条的。
疯狂发泄一阵,敖湘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勒着男人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抬,主动低下头让他摸摸:“龙今天又遇到一个带着崽崽气息的人!”
殷商撸龙的动作一顿,就听他继续说道:“总是这样,一个两个都这样,有崽崽的气息,但就是找不到,得不到什么消息,都是来骗龙的。”
精神暴躁的小龙变得萎靡,他盘着身子默不作声的让男人一下一下的撸鳞片,声音又闷又压抑,低低的蕴着无法言说的难过。
殷商这才知道他又一次无功而返了,甚至比上一次更严重。
按照龙的护短本性,敖湘失去孩子现在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克制了,仅仅只是冲殷商发飙,没有一怒之下毁个山头什么的。
殷商很是心疼,他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手臂贡献出来,抓着敖湘的爪子放到手臂上,低声安抚:“还生气就抓吧。”
敖湘已经不想抓了,他郁闷的把自己的脑袋塞进男人的衣服里,只有长长的看不到首尾的腰暴露在外面,被男人摸了,敖湘回头咬了他一口,用小奶牙厮磨,凶巴巴的瞪他。
像是在问:还敢撸龙吗?
殷商不仅敢,他还得寸进尺的把小龙揽进怀里,把尾巴放到他最喜欢的腹肌上,大开大敞躺平任摸。
敖湘连最喜欢的腹肌都不想摸了,只想自闭。
“崽崽到底去哪里了啊啊啊!ヽ(*。>Д<)o゜”
殷商看他这么难过,神情怔忪,片刻后也跟着难过起来,凤眸含悲。
寻常人找孩子,要不寄托希望于鬼神,要不倾家荡产将一生用于寻找。
但敖湘的孩子不是常人,没有照片不知生死,因为是神子甚至无法卜算天机寻求方向。
他揉了揉额角,似乎是在这么多天的寻找中,他也把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因为敖湘的难过而难过,他自然也是对敖湘感同身受的。
但很奇怪的,他其实不是很担心那个孩子的安危。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能感觉到他并没有遇到危险,而且迟早会与他相遇。所以感性上因为找不到他而心焦,理性上又不会因此感到过分忧虑。
殷商信任自己的直觉,就像是感知到某种天命,他因此多次死里逃生。
“我们会找到的。”他安慰敖湘,低声许诺:“一定会的,不要急。”
“说不定是崽崽已经迫不及待出生想看看这个世界了,所以才遇到那么多带着他气息的人,只要他还在,我们终有一天可以找到,与他团聚。”
遇见他曾遇见过的人,走过他曾走过的地方。
终有那么一天,我们一定会相遇的。
带着茧的手坚定又温柔,一下一下的抚摸过小龙的背脊,充满了安抚与支持。
湖绿色的眸子专注的与他对视,倒映着男人耐心又温柔的模样,敖湘勉强被安抚住了,委屈巴巴点头,钻进男人的衣服里彻底不见了踪影。
敖湘今天走的太急,鱼捞上来还没吃就跑了,没吃完的鱼被殷望轩带了回来,安排阿姨给他煎整鱼吃,一端上桌就被舒望送到敖湘面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推杯换盏间殷商开了瓶酒给他哥倒。
“你光给我倒是什么意思?”殷望轩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了。
殷商从容倒完,非常镇定的说:“敖湘不喜欢酒味。”
“那你给我倒做什么?”殷望轩晲他,神色似笑非笑:“这么殷勤,你是缺钱了?还是要哥哥给你收拾烂摊子?”
呵,那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殷商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你喝就是了。”
他给好奇看过来的敖湘夹了一筷子鱼,摸摸头低声道:“别看,那东西苦你不喜欢,快吃鱼。”
一听是苦的,敖湘“哦”了一声,果断失去了对酒的兴趣,美滋滋的喝了口果汁,把软嫩的鱼塞进嘴里。
这灵鱼身上带着灵气,都有几分道行,又是放在了殷望轩办公楼里,来来往往沾染了不少气运,入口嫩滑,沾满了料汁轻轻一抿就碎了,浓郁的灵气吃进嘴里滋养全身,一口下去就是舒坦。
他本来就觉得好吃,经过烹饪后就更喜欢了,漂亮的湖绿色眸子都亮起星芒:“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舒望给他夹菜,满脸慈爱的催促他多吃一点。
殷时端着碗,勉强被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崽的妈妈夹了块鱼肉,他看看对“小婶婶”特别殷勤的妈妈,再看看一个劲给爸爸灌酒的叔叔,默默往嘴里塞了口饭。
殷望轩和自己弟弟的关系很好,殷商今天晚上总给他倒酒,他被催了两次稀里糊涂就喝了一大堆。
舒望提前把儿子哄进屋里,端着杯水在门口看着小叔子把自己丈夫扶进房间里。
殷商还有些迟疑,他揉了揉额角忍不住劝说:“嫂子,我们这么做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那个什么能说真心话的东西你喂了吗?”一贯温柔娴静的嫂子满脸冷漠,冷笑一声说不出的阴狠:“我倒要问问那狐狸精是谁!”
殷商:“……您加油。”
还好给兄长灌的够多。
舒望不疑有他,端着水随时有把门关上,还算温柔的给殷望轩喂了口水,俯身温柔的拍打他的侧脸:“望轩?望轩?”
醉到人事不省的男人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他翻了个身,只能听到耳边模模糊糊有个声音。
“望轩,你爱的人是谁?”
“你出轨的那个人是谁?”
“你为什么……”
他的眼前朦胧一片,在模糊不清的雾色中,眼前模糊的人影猝然化作无边的天火。
耳边的质问变成了声声惨叫的哀嚎。
“父神,母神!”
“啊啊啊!父神我好痛,好痛啊……”
“好痛啊……好痛啊……”
一声一声痛苦凄楚的哭泣逐渐变得怨恨,哀怨的萦绕在头顶,化作无数仇恨与怨怼的锁链将心勒得喘不过气。
殷望轩几乎心碎,他浑身冒汗,肌肤仿佛置身火海中般灼痛,他全然不觉,此刻心头盈满了哀恸愤怒。
在意识迷离间他似乎处在干裂的空间内,天上十个太阳正灼灼散发着光亮,剧烈的温度照裂大地,天火落在地上化作炙烤的痛苦灼烧在每个人的身上。
在殷望轩的视线中,一只穿云箭从他的头顶直射登天,在剧烈的弓弦声中神血如雨撒落大地,瞬时间天空瞬暗,太阳化作一只被射中的小鸟从空中直直坠落。
头顶的九个太阳化作九只三足小鸟,它们拍打着翅膀愤怒的悲鸣,张开羽翼令无数天火降落。
火焰在一瞬间点燃大地,硝烟笼罩整片天地,一身肌肉的男人再度拉开长弓对准了天上的火鸟,而那群失去同伴的金乌也将仇恨的目光落在了大地上。
“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也好惨,失去了九个孩子,还都是未成年金乌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