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精在线直播(206)
但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光是文字的编纂、整理、其后代表的意思,要完全掌握和理解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系统好奇:“阿崽,你这个雨季是打算教他们万年后的字体吗?”
“怎么可能,”宁刃笑了笑,“字体的发展有自己的规律,如果我将万年后的那些拿到现在,反而不好。”
“这个雨季要教效果明显的,等雨季过去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系统嘀咕了声:“这样啊……我以为阿崽要这么多树皮和竹子,是要发给那些学生,让他们练字呢。”
宁刃:“那些是给我自己用的。”
系统:“嗯?”
它想起什么似的,挠挠头:“是怕自己会忘记吗?没关系的崽崽,咱们直播间有回放的,不碍事!你想看哪一段,我都可以给你调出来!”
宁刃:“我怕有一天,我会把你也忘了。”
系统冷不丁中了一刀,呆滞一会儿后哇哇大哭。
宁刃:“……我开玩笑的。”
以前都是系统哄他,现在倒是反了过来,宁刃:“这些记忆,我想用记录的方式加固,避免被认出什么,就用万年后你我都知道的字体。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还要你帮我。”
系统擦着眼泪,抽抽搭搭:“都听阿崽的。”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被宁刃打发去通知学生们三天后才上课的小孩儿回来了。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脸颊两侧鼓鼓的
像个小包子,长相清秀,眼睛清澈干净,就是走路有点坡脚,看着十分内向。
“宁先生,地下一层一共六十三名学生,都回他们自己房间休息了。”
见宁先生在写东西,他就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不叫抬头,绝不乱看。
宁刃搁笔,见他局促,笑笑招手:“来。”
“叫什么名字?”
“石、石小春。”
“很有生命力的名字。”
石小春脸刷的一红:“我生在春天,母亲给随便起的。”
宁刃看见了这孩子手腕上的黑红画纹,“你是巫师?”
石小春点点头。
他就是那个被强塞进来伺候宁先生的巫师小辈,那些大人们老者们一肚子的好奇和问题,就是不敢来问,才推了他出来。
宁刃其实有感觉到在外面的时那些巫师们看着他的狂热眼神。
他们也是唯一一批在他最初从天空出现的时候,跪地磕头的。这些人研究星辰轨迹,算命理归宿,对他这个‘上任紫星’当然会怀揣着无比的探究与敬畏心理。
因为白鸦,他总对巫师这个身份有天然的好感。
但是他没有深入研究过巫师体系,知道的,也只是白鸦跟他絮叨展示过的几个基础阵法。
宁刃:“都会些什么。”
石小春不好意思道:“只是皮毛,还在识星。”
认识星辰。
就和学算术前,先认识数字一样。
宁刃心想,可以了解这里巫师观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将白鸦交给他的基础术法教给他们。
地下比地面暖和,宁刃就将自己身上的精神力撤去了,羽毛幻化的衣服垂落在铺着兽皮的地面,更显的单薄。
石小春:“宁先生,耆老说他看您来的时候,没有带其他衣服,就擅自准备了一些皮子,”他指指石桌上的那一沓,“等下,我给您量量尺寸,做些衣服吧。”
宁刃惊讶:“你会做衣服?”
石小春:“也会一点。”他快速瞥了眼宁刃身上穿的衣服款式,“您身上的这种也可以做,就是皮子会显得笨重一些。我可以改良。”
“……”
石小春的会一点,怕是比他妈妈强了千百倍。
宁刃没跟他客气,点头道:“回头我会给你一些图纸,你照着做就行。”
“…纸?”
宁刃顿了下,改口:“样式。”
石小春:“嗯!”
他给宁刃量完身长,抱着皮子出去了,自始至终,都没多看宁刃桌面树皮上写的什么。
宁刃捏捏僵冷的指关节,脱了鞋子到床边,用厚厚的毯子裹住自己回温。
“阿崽,你教他们,为什么要等三天后呢。”
宁刃:“准备要教的内容,顺便——观察。”
他闭眼沉下心,[心眼]的第一个功能缓缓扩散出去。
纷杂的心声传入他心底。
-
另一边。
地下一层。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诸位紫星预备团的少年们,并没有睡意。
为了节省空间,他们四人一个房间,这里的条件就比地下一层宁刃住的地方差多了。
只简简单单的木床板、粗皮子等。
除此之外,他们一人被发了两根木头,缺什么,就自己做。
闻光削了个迷你花盆,寻了半天,寻得些好土,放在花盆里。
他把自己手上的藤蔓手环摘下来插进土里,藤条有些蔫哒哒的不太精神,闻光给它撒了点水,然后轻轻捏了捏它的叶片。
藤蔓叶片舒展了点。
闻光笑笑,把小花盆放在自己床边,刚刚躺下,就听见旁边床铺那位传来的闷咳声。
是梵泽。
分房间的时候,闻光和梵泽分到了唯一一个三人房间,床铺还是挨着的。
闻光睨了眼:“喂,长尾巴的,你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不然可能会死吧。”
梵泽在大狩猎的时候受伤不少,没有及时敷上药草处理就算了,还淋了长大雨,紧接着又帮忙收拾地下教学场所,连轴转了许久都没休息。
闻光都怀疑他身体是石头做的不会疼。
梵泽没吭声。
部落里的那些长老们走的时候,没给他留药膏,他只能简单地找了些韧性好的草叶缠上。
据说地下一层给宁先生
配了巫医。
但谁敢去下面打搅那位先生?
房间另一个人捂着鼻子,“你身上血腥味很大啊,要不睡外面吧。”
梵泽没说话,倒是闻光先开口了,语气有点讥嘲:“他受伤,外面没屋里暖和,你这是想把谁踢出局,让自己少个竞争对手呢。”
那人恼:“你放什么屁!”
闻光无所谓:“不服打一架喽。”
他们这些人,背负着‘紫星’的名号长大,自然从小到大就被灌输着,对方都是自己竞争者的观念。
隐隐有传言说,那位先生三天后才开始教导他们,是要在这三天时间内划分出各个等级。
天赋好的,就教厉害的招数,天赋差的,就教差的招数。
资源有限的前提下,他们进来的这六十三个人,出局的越多,剩下的人得到的实惠就越多——
毕竟,真正的紫星只有一个。
可以得到那位先生全力教导的人也只有一个。
他们都见过逆雷霆推雨季的厉害,谁又甘愿不去争,眼瞧着让别人学去。
梵泽怪异地看了眼闻光。
这家伙……怎么感觉谁都怼呢。
“……不过是仗着没人看见你现在这幅做派而已。”那人挪开视线,低低骂了句,然后翻身躺在了床板上。
闻光耸耸肩,靠在床边,拿出那块他观摩了数月的骨片接着看。
梵泽低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下床喝了点凉水,指尖沾了水拍在头上,发昏发烫的脑门才好似清明了点。
他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他们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其余的房间里也静悄悄的。
第一晚平安度过。
到了第一天,大家出门洗漱,起了一些口角摩擦。
中午,因为争抢食物产生小规模斗殴,一两名少年擦伤;傍晚,斗殴规模扩大。
宁刃仍未出面制止,他在一堆皮子里找了块单薄些的无绒黑皮,铺在光滑的石板上固定住,算作演示板。
上面一层打斗声不见停歇,反而越晚越大了,闻光和梵泽都被牵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