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从头再来(329)

　　正是冬日过去，万物复苏的春季。
　　路边的树木都开了花儿，空气中淡然的花香，悠悠荡荡，沁人心脾。
　　但是在医院产房外面，却站满了人，包括城主、副城主都在内，还有甘不过，小黑跟小白蹲在产房门口，跟两尊门神一样。
　　空空则早就飞进去，只要产妇有一点气力不济，它就开始释放生机。
　　助产妇一臂之力！
　　因为妇产科多年荒废，有经验的医生只有俩，还有四个老护士，其他的全都是实习生。
　　起码二十个人在产房里，要说这严阵以待的架势夸张吗？是挺夸张的，但是大家心甘情愿，这可是末世之后，头一个降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未来有了希望，是人类延续下去的希望。
　　整座冰雪城都陷入了一片奇异的安静当中。
　　甚至有的老人，捡起来忘记了这么多年的迷信传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道家老君像，恭恭敬敬的供奉在家，一个劲儿的在磕头，念经是不会了，但是祈求愿望是会的：只求一切平安顺利。
　　外面还有不少人往冰雪城这里奔，可惜的是，冰雪城的城门是关闭的，不接待任何人，来人只好在城外的临时休息所落脚。
　　一直在传说之中的冰龙寒川，就飞舞在冰雪城的上空，庞大的身躯晶莹剔透，折射出来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看到的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冰龙寒川，第一次出现的这么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冰龙是真的存在，而且威力极大。
　　震慑的不止是叵测的居心，还有震撼所有人的心。
　　那种感觉，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低头臣服。
　　可以说，冰雪城进入了特级备战状态，如临大敌！
　　而休息所的电话都被占用了，城主府的热线都被打爆了。
　　医院这里的大门更是被异能者巡逻队团团围住，不许人进出。
　　哪怕是有多年合作关系的城池，城主亲自来都不行。
　　程望北、贺峰、田磊等人都在外头，不得其门而入。
　　马鑫等人的商队更是如此，并且他们来得晚了，别说城门进不来，连休息所都进不去，里头住满了人。
　　所幸他们都是流动商队，自己有车子有帐篷，可以自给自足。
　　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这些，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冰雪城就只进不出了。
　　这一天，很多人都没做事情，而是一直在门口徘徊，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殷切盼望，好消息的降临。
　　甘不过跟申屠强也在门口守着，只是甘不过有些紧张，申屠强握着他的手：“不会有事情的，放心。”
　　“小火是头一次生，我们都是头一次啊！”甘不过咽了咽口水：“我给她调养身体，安胎，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她可一定要争气。”
　　“她肯定争气，四对夫妻，她是第一个有的，也是第一个生的。”申屠强这辈子，恐怕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肯定。
　　连烈焰都没有这个荣幸呢！
　　小火可真不简单，能得此殊荣。
　　“对对对，她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甘不过也不知道是说给申屠强听啊，还是说给自己听：“我给她吃了那么多好的东西，怎么也得争气一下啊。”
　　“你也说了，给几个孕妇调理身体，还有保胎药，没事的。”申屠强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爱人。
　　他也紧张的，但是不能太表现出来，不然连个稳定大局的人都没有。
　　因为老领导已经坐在走廊门口那里，半天都没动弹一下了。
　　平日里八面玲珑的王泰，已经又腿软的倚在王大壮的身上，紧张的揪着王大壮的衣服不撒手。
　　王大壮也差不多，抱着自己的爱人王泰，像是拥抱住了全世界。
　　大家很紧张，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又带着一丝希望，一线生机。
　　春天风大，天上的流云走得飞快，地上的人们在焦急的等待中。
　　冰龙一直在空中飞舞，就没降下来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早上吃过早饭送进去的，一直到中午，产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陪产的林杰，大开门走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申屠强第一个就冲了过去：“还不进去陪产？”
　　林杰哭笑不得的道：“她连阵痛都没开始呢，医生说，还有的等，大家别紧张，她说想吃拉面，红烧牛肉的拉面。”
　　“有，有的！”甘不过顿时从空间里拿了一碗出来：“给你！”
　　林杰端着碗进去了，大家紧张的气氛有了点儿缓解。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林杰端着空碗出来了：“她还想吃牛羊肉夹馍。”
　　“有，有！”甘不过立刻奉上肉夹馍。
　　林杰拿了又进去了，不一会儿又跑出来了。
　　申屠强一脸黑线的看着他：“这次要吃什么？”
　　“没，她想喝奶茶。”林杰搓了搓手：“那种什么桃子口味的，有桃肉的奶茶。”
　　大家彼此看看，都有点泄气了好么。
　　“有！”甘不过立刻掏奶茶出来，交给他：“送进去啊！”
　　林杰抱着奶茶进去了。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出来了。
　　申屠强这会儿耐心告罄：“这回要吃什么？喝什么？”
　　“她想吃酸菜炖大鹅，搭配大米饭。”林杰一看申屠强的样子就知道，老大没耐心了，可他也没办法：“她说，不吃东西，就没力气生了。”
　　“吃吃吃！”甘不过就跟机器猫一样，能从兜里往外掏任何东西。
　　一个小铁锅，里头冒着热气，就差沸腾了的酸菜炖大鹅。
　　还有一碗大米饭，他还给搭配了筷子勺子：“不给你辣椒油了，产妇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知道了，谢谢！”林杰端了东西就钻进去了。
　　他是进去了，申屠强是要气馁了：“这是生孩子，还是开大餐啊？还带点菜的啊？”
　　“女人生孩子，心理脆弱，想吃点东西，情有可原。”甘不过赶紧说好话：“再说了，人说的也对啊，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生孩子。”
　　“那也不能吃这么多吧？”申屠强吐槽：“就不能生完了再吃？”
　　“生好了孩子，大人都累的够呛，睡觉就行了，哪儿会想着吃东西啊？”甘不过到底是学过医的人，知道一些事情，比申屠强好一点：“你别生气了，等一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夜过去了。
　　产妇是后半夜开始阵痛的，申屠强问又跑出来的林杰：“她又要吃什么？”
　　“不吃什么了，现在开始生，不过医生说，可能要早上才生出来，让你们别着急。”林杰也是头一次陪产，自从预产期到来，他就彻底住在了医院，陪媳妇儿一起等孩子出生。
　　“我们能等得起。”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那大家辛苦了，我进去了。”林杰就出来了一次，然后就没出来了。
　　大家一直在等待，等到太阳升起，启明星隐退。
　　就在大家等的心焦的时候，一声婴儿啼哭声，从产房传出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稚嫩，又是那么的好听。
　　“生了！生了！”甘不过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拉着申屠强的手不撒开，又蹦又跳，像个孩子一样。
　　“嗯，生了。”申屠强这样的铁血硬汉，都红了眼眶。
　　不一会儿，产房的门打开，妇产科实习医生林晓月，抱着个小襁褓走了出来：“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她把孩子递给了申屠强：“您抱一抱吧。”
　　这么多年了，终于又有婴孩降生，大家的心情都激动地不得了。
　　结果申屠强没有伸手去抱，而是将甘不过推到了前头：“你抱！”
　　甘不过毫不客气的搓了搓手：“好，我来，我来！”
　　小心翼翼的将婴孩抱在手里头，低头看了看：“好可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