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生育刑的alpha(2)
最后一步是一个肛塞,用来模拟alpha的结,堵住注入的精液。涂抹润滑剂只是手术流程,肖恩湿得根本不需要帮助,那块硅胶顺畅地滑了进去,顶端卡着生殖腔的入口,噗,像瓶塞卡入瓶口。酸胀感直冲尾椎,他重重一颤,呻吟出声,在安静的手术室里,逃逸的颤音变成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面颊通红。
他的脸像被火烧了,这滚烫的羞辱一时盖过了腹中灼热,挽回了几分理智。肖恩顶着涨红的面孔,扶着墙走回房间,因为和上次不同的原因双腿软绵—肛塞还在他屁股里呢,要过半小时才能拿掉。他躺回床上,极其羞耻和愤怒,同时又空虚得抓狂。身体似乎被现在的状况弄糊涂了:肖恩没有被操,没有被咬,但被授了精的身体里有个结,繁殖完成了吗?发情期还需要继续吗?情潮退却,隐约的本能还在渴望,想要沉重的人体压在他身上,需要什么东西真的把他操开、填满。
“我不需要!”肖恩对自己的身体咆哮,自然,没有得到一点回音。
第2章
两周后,验孕棒说他怀孕了,一个从没被操过的alpha怀孕了,圣母他妈的玛丽亚啊。没关系,肖恩没什么实感,非自然的寄生而已。
往镜子里看,他能看到一个alpha,眉目焦躁,满怀戾气,是那种会让alpha和beta谨慎避让,让一些omega握紧防身器械而另一些则想要飞蛾扑火的类型,像一头困兽。好消息是怀孕后不再发情,短时间里,一切仿佛恢复了正常。监狱里缺乏消遣,相当无聊,监控还会控制锻炼的时间和烈度。这再次证明,把一生刑期变成十多年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第六周肖恩开始呕吐,什么都吃不下,食物的气味令他作呕。医生给他开了药片,没有多大用处。他吐得脑袋发昏,浑身乏力,再也不惦记能用多久跑步机。莫名的焦躁感逼他满屋乱转,等肖恩回过神来,他正贴着空调排气口乱嗅,嘴巴半张,努力让空气穿过犁鼻器。
在震惊之中,他意识到自己正寻找alpha信息素,孕期omega需要的东西。现代科技为单身母亲提供人工合成的alpha信息素,工作人员把这玩意喷进中央空调,通风设施将之输送到所有怀孕者的房间。它闻起来死板、冷淡、虚弱,与肖恩自己的信息素比起来不值得一提,宛如新鲜血肉面前的豆类合成肉。可他偏偏需要这个,人不能对自己的信息素产生反应。
肖恩强迫自己离开,在距离通风口最远的地方呕吐到虚脱。医护人员把他送回床上,给他补充了电解质,往房间里喷了一些信息素:因为之前注射了大量omega性激素,他需要更多。
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高得让人焦躁,好像另一个alpha入侵了领地,肖恩感到坐立不安又被安抚,两种本能彼此交战。作为战场,他吐得昏天黑地,吃不下睡不好,体重飞快往下掉。然而到了第四个月,数字又回升了,所有重量堆积在腹腔之中。
呕吐终于缓解,骤转向成莫名食欲。他在最奇怪的时候想吃最奇怪的东西,无论屈从还是抵抗食欲,肚子都在慢慢变大,挤开腹肌,突出得像一颗肿瘤。他的胸部也在变大,肌肉线条全部软化,从坚硬的胸肌渐变成一对乳房。倘若穿好衣服,肖恩看起来只是变胖了一些—这已经足够让他恼火,肖恩坚持锻炼,从不像那些不知耻的死胖子一样放纵,他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体脂率大幅上升,肚子里的寄生虫吃掉了他苦练的成课,他恨不得将这怪物与身体里其他不自然的本能一起扯出来撕烂。怎么会有人爱这些寄生虫?或许这是omega的事情,那些脑子糊涂只会下崽的动物才会这么做。
第五个月,肖恩腹中传来鱼游似的涟漪。
刚开始他揉了揉肚子,以为这是肠胃蠕动,但手掌下的东西很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下,在皮肤下舒展。这是个活物,活的生物在他身体里。不知为何,明明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肖恩到此刻才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
活的东西在他肚子里,正在生长,正在动。他的心跳路飙升,手环叫来了医生,他们给他一通检查,说“没事,胎儿非常健康”一怎么会没事?有个怪物在肖恩身体里活得很好!他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咆哮,不要叫他们闭嘴,不要冲他们扔东西,今后他还得在这群人手下生活很多年,最好别得罪所有人。
他希望他们全部去死。
第六个月肖恩不再看起来像胖子,他看起来就是个孕妇。腹部吹气球般变大,在皮肤上留下丑陋的妊娠纹,红色闪电交错成一片,所有肌肉都完蛋了,他在镜子里看到一头他妈的奶牛。他越来越频繁地情绪失控,暴怒也就罢了,工作人员熟练地无视他,服生育刑的囚徒们很少能保持好脾气。最可怕的,他从未想过,会是孤独。
父亲死了,母亲跑了,肖恩没有其他亲属。他只交明智的朋友,这些朋友在他出事时明智地转头就跑。他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约,说对他失望,哈,她还有她的父亲想要他生钱的能力,如同他想要股份、老钱俱乐部的入场券和这个omega漂亮的脸,双方都心知肚明,摆出这副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等他出去,肖恩恨恨地想,等他出去!无论想多少次,在当下,他没有任何能见的人。
的确还有人眼馋他能够创造的价值,暗过他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在这些人面前,肖恩格林必须是个有价值的精英,一个有用的天才,而不是一个被激素逼疯的omega。他也不能与医护人员多说,蠢蛋才会把公职人员当心理医生用,每一句话都可能变成呈堂证供用于加刑。何况他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说话,每个人都看过他的狼狈,全都在看他笑话。所以孤独就孤独吧,肖恩不是个哭哭啼啼的软蛋,他这样的硬汉可以坚持住。
下一个月,他的腰背和屁股都开始痛,关节变成生锈的齿轮。越来越重的肚子压迫着内脏,让他坐卧不安,频繁跑进盥洗室。解手时他看不见自己的阴茎,巨大的肚子挡住了视线。手腕擦过肚皮,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好似摸了一窝蠕虫。
某个晚上肖恩莫名其妙地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但不敢相信:他想翻身,但重心不稳,没有翻成功——仅此而已。就为这?他边哭边震惊地想,不可理喻只为这样一点鸡毛蒜皮?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肖恩不停找理由,归咎于长期压力,超过半年没有任何有效交流,激素反应…“又或者,”心里的声音说,“你只是变成了omega。”
“我没有!”他对着空气怒吼。
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小寄生虫被喊醒了。
“不要,嘘,嘘……”肖恩压着肚子喃喃自语,不行,不是现在,他现在没法处理这个,再多一点畸形秀就足以让他情绪崩溃。
胳膊下的肚皮真的不再动弹。
仿佛那东西听懂了,在体谅他似的,像一只挺懂事的动物,推一推就乖乖躺下。这会儿没人会听肖恩说话,于是这动物性的、很可能是个巧合的反应竟让他喉头一哽。他摸了摸小腹,嘟哝:“嗨。”
小腹动了一下,能感觉到什么东西鼓起,碰了碰他的手。很奇怪,很诡异,莫名安慰了他。
“你也没别人能聊是不是?我看你不太喜欢护士。”肖恩嘀咕。胎动越来越频繁,经常发生在他的碰触之下,从来不发生在检查的时候,小寄生虫一发现有外人就会装死。这警惕心有些滑稽:它竟相信肖恩,而非那些真想要它活下来的人。
“轻信的蠢货,”肖恩评论,“一有机会我就要把你挖出来。”肚子又动了动,胃感到一些压力,像一只猫拱进他怀里他被分了心,不再想哭,天知道为什么。他甚至都不喜欢猫。
“如果你是异形,我希望你出来杀掉所有人,带我出去。我能为你准备很多肉,之前我正准备养一只狮子。”肖恩漫无日的地说,“狮子是一种臭烘烘的野生动物,我对它们没兴趣,只是个身份象征之类的。骑马有意思吗?高尔夫球?告诉你,全无聊透顶,一群老家伙的兴趣。你喜欢狮子吗?”
手掌下一片平静。
“不,你不喜欢。那么狗呢?我看你有只大狗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