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三万年(14)
沈宴还在想,赵阔来这里干什么,就被赵阔直接带了进去。
驻地中,面色凶狠,脸上刀疤跟蛛网一样的佣兵,手里的武器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以佣兵的凶狠,敢擅闯他们的地盘,哪怕血溅一地,估计都要给对方身上开几个窟窿。
但看到赵阔之后,手上的冰冷武器都顿住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
沈宴正哆哆嗦嗦呢,他想着这怕是要被人捅成漏子。
但那些凶狠的佣兵气势汹汹地围过来后,却犹豫,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沈宴不由得看向赵阔的背影,这些人认识赵阔?
但为何又不打招呼?
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赵阔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闲庭信步地带着沈宴穿过越涌越多的凶悍佣兵,走向一栋房子,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中无人,房屋的墙壁上有一些金属管道,镶嵌着煤油壁灯,甚至能看到裸露出来的,生锈的转轴。
煤气管道?
以及墙壁上的瓦斯计数器。
上城区的生活和下城区果然有些不一样。
屋内十分空旷,靠窗的位置有一简单花纹的木制书台。
书台上摆放着一只灰色的钢板,一瓶拧紧的墨水。
以及一叠泛黄的纸张,纸张的最上面一页,写着两句扭扭曲曲的文字,文字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体系书写,因为差别很大,能很容易分辨出来。
似乎注意到沈宴在关注纸上的文字,赵阔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来自深渊的商品,纸上是深渊文和灵族的文字。”
沈宴不认识这两种文字,赵阔倒是认识,皱着眉,嘀咕了一句:“又在研究污染物,不知死活。”
沈宴好奇地道:“纸上的两句话写的什么?”
“污染物又是什么?”
赵阔:“简单的两句话罢了,大概的意思是,凡解读者,必死。”
沈宴:“……”
“至于污染物……”
“在第二纪的时间里,有很多关于解读圣器的文献,这些文献后来都被污染了,阅读研究它们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变得疯癫而死。”
沈宴:“……”
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等等,未必诡异,这个世界若是真的存在克苏鲁生态体系,那么一切探索历史探索未知的行为都是十分危险的,会因为不可知原因招来厄运。
这个世界有克苏鲁一样的半神存在,那么属于克苏鲁生态的规则是不是也存在?
那么解读旧日文献,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没有之一。
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也是最涉危的职业了。
克苏鲁跑团99%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可不就是因为研究文献和实地考察造成的。
沈宴心道,这个世界历史的缺失,或许就和解读文献会疯癫而死有关,这么危险的事情,干的人少了,时间一久,那些真正的历史自然就消失了。
沈宴也从赵阔的话里面扑捉到了一些特别的信息,比如:“第二纪?”
赵阔对沈宴的疑惑也十分理解,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读书,应该说大部分人都没读过书。
赵阔说道:“我们将诞生圣器的年代称为第一纪,或者圣器时代。”
“第一纪结束后,梦渊中不再孕育可以呼唤的英灵,我们称接下来的这一纪为第二纪,也被叫做污染物时代。”
“在第二纪,人类通过一些手段,人为的想要制造圣器,可后来发现,这些制造的所谓的‘圣器’中诞生的全是邪物,危险而凶残,完全不可控,是灾难的一个纪年。”
“为了区别两种圣器的不同,我们将第二纪中制造的这些东西,称为污染物。”
所以,污染物有两种,一种是旧日研究圣器的文献,一种就是孕育邪物的“人造圣器”。
沈宴是震惊的,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属于它的历史,从片面来看还挺丰富,而且也解释了沈宴一直以来的一些疑惑,比如为什么这个世界有他熟悉的文物,为什么文物遗留下来了,而历史却消失了。
从第二纪开始,克苏鲁最基本的法则就开始左右这个世界了。
文字是愚昧的,因为它将未知变成已知,而已知毫无意义,所以,一切研究和探索旧日文献的行为,都被当作窥秘者,都必须死。
第12章 哥特少年
沈宴似乎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些了解。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叠黄纸,这么说来,研究旧日文献,还真是自寻死路。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沈宴对赵阔问道:“神是什么?”
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半神维克多,半神依喜证明了它们的存在。
赵阔回答道:“关于神的说法就多了。”
“有人说,神来自梦渊,居住在梦渊。”
“也有人说,有一头母牛在大海边喝水,然后诞生下了神,等等乱七八糟的说法都有。”
赵阔的脸色突然一正,道:“在佣兵之城讨论神,无关紧要,佣兵之城的人只相信先祖的力量,对神没什么敬畏之心。”
“但在其他地方,比如梵蒂城,除了赞美神以外,凡是探索有关神的一切,一经发现都会被处以死刑。”
沈宴是第一次听到佣兵之城以外的城池的名字。
梵蒂城,一个神学信仰之城么?
沈宴正准备多了解一些,这时,房间外向这边走来两人。
一老一少。
老者看上去有些年龄了,眼眶都凹了下去,皮肤皱巴巴的,分不清是伤口还是褶皱。
从面容上看,当是一个精明,阴狠,有计谋之人。
年轻的那个,十五六岁左右吧。
古怪的是,身上穿着十分奇特,哥特式的白色衬衣,腰间撇一细剑。
佣兵之城的人穿着是十分具有包容性的,奇装异服很多,可能和经常能看到从梦渊中召唤的不同时代的英灵有关。
但这么打扮的,也着实少见得厉害。
这少年脸上还有些稚嫩,怎么说呢,凉宫春日的忧郁?切若夫基的哀叹?又或者古代诗人的惆怅?
而且,这少年的长相,居然和赵阔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沈宴心道,应该不是赵阔的儿子,赵阔还生不出这么大儿渣。
两人走了进来。
赵阔停下和沈宴的对话,看了两人一眼,道:“就你们两人?”
说完,嘴角有些嘲讽地道:“也对。”
一老一少脸上表情精彩极了,特别是那少年,突然变得心绪不宁,急促不安,焦躁烦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倒是那老者,怔了一下后,直接道:“你们两兄弟多久不见了,团长让我带来让你们叙叙旧。”
沈宴心道,赵阔居然还有个上城区的弟弟?
看样子赵阔和这个大型佣兵团有不小的关系,但为何又去了下城区?
那老者边说语气也逐渐变得有些像炫耀了起来的样子:“赵澜一年前去梵蒂城进修,你看看,如今跟变了一个样似的。”
说完继续道:“听说梵蒂城最近颁布了一个什么《谷物法案》用来稳定物价,赵澜,你给你哥哥讲一讲这个《谷物法案》的事情。”
沈宴也算是听出了这老者语气中的微妙,不过他不了解具情况,也不好开口。
那名叫赵澜的少年听到这,说道:“梵蒂城颁布的《谷物法案》规定,无论灾难还是丰年,粮食的价格必须稳定在合理的范围内……”
沈宴都有些惊讶,但太理想化,若梵蒂城的情况和佣兵之城也差不多,粮食的种植都垄断在几大佣兵团手上,只会造成无法相信的混乱。
因为没有力量来撼动垄断者的统治地位而妄想动统治者的蛋糕,注定会是悲剧。
赵澜的话被赵阔打断:“前段时间我正好去了一趟梵蒂城购买了一批物资。”
“我去的时候,拥有粮食的贵族已经不卖给其他人粮食,饿死的人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