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不是人[无限](87)
总归变来变去,还是那老一套。
江逸临他们这样的本地小孩儿小的时候还信以为真,等稍微长大一点就明白这个故事漏洞百出了。
比如最简单的,什么世界之主能闲成这样,一天天专管农民丰收不丰收,官员贪婪不贪婪的屁事?甭说灵主了,就连龙椅上坐的那位都管不着呢。
总之灵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守护世界,某一天却遭遇意外受伤严重,不得不陷入沉睡,徒留祂的伴侣苦苦等待。
江逸临说到这里,还忍不住感慨一句:“这灵主实在做得不够好,虽然在故事里保护了世界,也保护了伴侣,可让伴侣意识清醒的千百年这么等待下来......”
说到这里,他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拉着阿卿的手捏来捏去,抿紧了嘴角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好像发现,如果换作自己是灵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守护世界,是祂自诞生时就背负的责任。
保护伴侣,是祂发自内心的感情。
舍弃谁都不行,再说留下伴侣苦苦等待,除此之外祂又能怎么选择呢?让伴侣陪着自己一起沉睡?怕不是还不等自己醒来,祂想守护的世界和伴侣就要遭遇意外,全都没了。
真是奇怪,二十多年了,怎么今天才发现这个他原本认为不合适的做法原来才是最合适的呢?
阿卿看他兀自纠结着,也不管他,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筷子,好奇地一样一样去尝桌上的菜肴。
等江逸临终于纠结得脑子晕乎乎,不得不暂停思考,回过神来,面对的就是满桌子光洁一新的碗盘。
江逸临:“???”
第85章 围攻
出来时正是日上三竿, 回去时却已华灯初上。
江逸临牵着阿卿的手,时不时扭头看祂一眼, 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阿卿被他看多了, 忽然站住脚,伸手把自己手上的糖画往他面前戳,一双茶褐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说:看你馋得, 给你吃一口算了。
江逸临看懂了祂的意思, 忍俊不禁地张嘴刚要解释, 忽又想起来什么, 笑意盈盈地凑上去咬了一口, 边嚼边点头:“不错, 好甜。”
阿卿觉得这个人实在太会说废话了, 糖么, 自古以来便是甜的。
不甜还能叫糖吗?
自觉已经很体贴地给对方解了馋, 阿卿又低头继续吃糖画。祂吃糖画吃得很认真,一笔一画地吃, 老虎的尾巴没吃完, 就绝不去吃老虎的屁股,总之就是不会江逸临那样没有章法地随便乱咬。
江逸临只觉得自己伴侣委实太可爱了。男人的心动, 总归与身体的意动分割不开, 江逸临从不是什么重欲之人,可现在也忍不住悄悄回味起昨夜的一切。
咽了口唾沫,江逸临悄然加快脚步, 想要早点回家。
早之前就让人回去打过招呼了, 晚饭不必等他们。他们在外头用了,现在回去时间也不早了, 可以直接回他们住的院子,而后让下人打了水送过来,洗漱很快就能解决,之后便可以上床安置了......
正自想入非非,江逸临忽然感觉到身侧的人站住了脚。
他茫然回头,“怎么了?”
两人此时刚踏进江宅大门,阿卿站在原地,一双眸子忽然变得幽深诡异,直勾勾盯着前方挂在屋檐下廊柱上的两盏白灯笼。
江逸临顺着祂的目光看过去,目光触及那两盏灯笼也是一愣。
倒不是说寻常时候不能用白灯笼,可眼前这两盏却是白底黑字,旁边还挂着雪白的波纹花式的长纸条。
——那是代表对去世者思念致敬之意的挂青。
两相搭配,便是标标准准的丧葬布置了。
比起江逸临所知道的,还有更关键的一点,那便是这两盏白灯笼,恰好就是他当初从湖心小岛破庙前带回来那两盏。
那本该是红色的,此时却已经变成了白色。
因为灯笼变化太大,从里到外都完全不一样,江逸临自然不能像阿卿那样通过灯笼中烛光散发的气息直接认出来,此时只想着昨日他们宅子里刚办了喜事,按照风俗,接下来至少一个月,他们家都要挂着代表喜庆的红灯笼。
早上走时院子里盆栽上还打着红绸花,现在怎么......
江逸临心头猛然一跳,整个人莫名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身边竟然已经没了阿卿的身影。惶惶然抬眸四顾,只见刚才还只有两个白事灯笼的廊下,现在各处都是白番随着夜风飘飘摇摇,好似一只只召唤着远方亡魂的惨败人手。
江逸临大惊失色,仓皇奔走,一边跑一边喊:“阿卿?阿卿!陈叔?娘!”
“来人啊!快来人!”
任是他跑遍了江宅,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等他再往大门外跑,发现整个潮县也空无一人,既没有人烟,也没有动物的叫声,更是连天上的月亮星星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半点变化也没有。
江逸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拘进了一副死气沉沉的画里,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空无的。
事实也确实如江逸临所想的那样。
另一个时空里,阿卿只是在看见那两盏白灯笼后,身边原本牵着他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手上提着幅画,画里正是被关在里面的江逸临。
那人慢条斯理地将画卷了起来,扎好绳子,往后腰一插,重新摸出两把分水刺,目光凛冽地盯着他。
另外有一赤着上半身,露出满身符文的男人一手托塔一手竖起,飞快地念着咒语。
阿卿若有所感,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复杂而庞大的金色阵法中。
祂没见过这样的阵法,却能感觉到阵法中有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仿佛一群危险的毒蛇围绕着他蠢蠢欲动。
阿卿看来看去,最后只看着五个人里唯一认识的那人,问:“是你,还是江家?”
江馨月再不复往日的怯懦害羞,厚重的刘海被阵法带起的风卷开,露出她额头上裂痕般的胎记。
阿卿的目光,便落在了她额头的胎记上,那些胎记看起来更像某种印记,且带着另一种让祂厌恶至极的气息。
大概也是知道阿卿此时的想法,江馨月脸上露出神经质的浅笑,抬手抚着额头慢吞吞道:“八条裂纹,八次轮回,今日我终于能代表天下苍生除掉你了。”
八次的轮回,同样代表着数次的死亡。
那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江馨月早已在轮回死亡中失去了人该有的一切,只剩下一个执念——除掉河神,解救潮县,让江家摆脱原本的命运。
这一次轮回,显然老天爷都在帮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其他几次轮回重来,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好在这几人很好说服,她给了一些承诺对方就答应了。
现在更是顺利将大哥保护起来,眼前这个心怀叵测的邪祟也被困在了阵中。
江馨月呼吸急促,脸泛潮红,眼睛亮得诡异。
很快,很快就要实现了。
一切都将结束了。
说话的功夫,眼镜的咒语已经念完,他清啸一声:“去!”
手中的玲珑玉塔就飞射而出,仿佛神话传说中托塔天王李靖的宝塔一般带着赫赫威势朝阵中的阿卿压了过去。
这道具还是眼镜进这个副本之前凑巧得到的,S级的道具,要不是从江馨月那里知道江大少新娶的这个老婆是邪祟,疑似这个副本的大boss,眼镜还真舍不得一开始就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