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一口(40)
安舟抬起眼,看了看陆以时,“应该吧,好像是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我动一动他,应该不会醒吧?”
陆以时试探着戳了戳单重华的胳膊,对方只是又往安舟那边缩了缩,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安舟也紧张地看着单重华,要是把人家给弄醒了就太损了。
“哎,也许明天他跟你熟悉了,就不会这样了呢?你将就一个晚上吧?”
安舟抬手,摸了摸一脸委屈的陆以时,然而陆以时怎么可能罢休,他的老婆被别的男人贴贴了!虽然那个男人也是别人的媳妇,但是,他怎么可以将就啊!
“应该不要紧,醉玉说他睡着了就不容易醒,应该没事。”
陆以时说着就跪在床上,缓慢把单重华抱了起来,放到了“那个边边”的地方。
“哎,这不就行了。”
陆以时小声表达着开心,如愿以偿地躺到了安舟的身边,正要抱着安舟,安舟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笑什么?”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一对刚刚带孩子的小夫妻?晚上睡觉把孩子偷偷抱到一边,才能亲热亲热。”
陆以时小时候虽然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但是安舟说得高兴,他听着也有趣。
然而他还没高兴半分钟,安舟突然撑起身子,跃过陆以时,一把薅住了单重华的腰。
“快快快,他要滚地上去了!”
陆以时连忙来帮忙,把那个不听话的孩子给拉了回来。
安舟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把他弄中间吧,这个炕挺高的,摔坏了你可不好跟裴总交代。”
陆以时愤愤不平地把单重华重新挪回了中间,闷闷地蹬了一下被子,脑壳冒烟,撇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单重华……
然而,还没完,就在他要躺下的时候,单重华转身了,眯着眼睛,一脚抵在陆以时的肚子上。
陆以时挑起眼尾,又要干什么!
“睡远点,你好苦啊。”
最后半句话说得很模糊,安舟和陆以时都没听清。
“你!得寸进尺啊?”
“睡远点嘛……不好闻。”
单重华只感觉陆以时身上的咖啡味儿越来越浓,也就越来越苦,苦得他满嘴都是苦味儿。
“你!你看看他……”
陆以时一脸不情愿,抢他老婆安舟就算了,还要把他驱逐出境?
哪里来的这么不讲道理的家伙啊?
安舟无奈地笑了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是我们太笨了,我睡中间吧,把你俩隔开。”
“可是你喜欢靠着墙啊?”
陆以时生怕委屈了安舟,都要妥协了,安舟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一个晚上而已。”
最后还是按照安舟说的,他睡中间,单重华靠墙,陆以时也拥有了安舟。
于是一只安舟被单重华和陆以时瓜分了。
所幸单重华和平时睡在裴醉玉身边不一样,没有越界,只是额头贴着安舟的肩头,乖乖睡觉。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到安舟脸上的时候,陆以时已经醒了,正偷偷摸摸地想把单重华往墙边挪……
和安舟对视一眼之后,陆以时可能是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咳了咳。
“嗯,他睡得姿势不太好,万一落枕了,我怎么跟裴总交代,对吧?”
安舟忍笑,看着还在熟睡的单重华。
等到他们两人都洗漱完毕,两人站在床尾,看着还在熟睡的单重华……
安舟和陆以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无措,万一直接喊醒,单重华闹脾气怎么办?
听裴醉玉的意思是,这孩子还有起床气。
但是裴醉玉也说了,不叫他,他可能会一直睡。
陆以时拍了拍额头,像个刚有孩子的新手爸爸,和安舟相视一笑。
“怎么办,真想让裴醉玉那个家伙,打个飞的过来。”
就在两人纠结的时候,床上的单重华陡然睁开了双眼,直接坐了起来。
把站在床尾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单重华也因为突然吓醒,又坐起身太快,心脏抽疼了一下。
一看他这个迷迷瞪瞪又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是做噩梦了。
单重华深呼吸着,这个梦境实在是太清晰又太阴森,现在醒来了他都浑身发凉。
他梦到他在一个迷雾四起的森林里逃窜,时而会有冷箭和火枪的攻击,打在他的双臂,打在他的脚踝。
箭头是银子打的,会穿破他的皮肤,咬着他的血肉不断深入,火枪里填的子弹虽然不能击透他的身体,但会让他行动不便,以至于在森林里跌跌撞撞,回过头能看到满地都是他的血。
而身后不是猛兽,是一群群如饥似渴的人,趴在地上,舔舐那些鲜血。
“喝点水,你的药呢?”
单重华被递到眼前的水杯打破了回想,他颤着手接过,心脏还在抽疼,但药是没用的,于是单重华没有吱声,抿了一口水,安静地抗过这阵疼也就好了。
“没事,就这么一下,今天要干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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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突变
安舟想了想,又看看陆以时,陆以时正拿着梳子梳头,对着他摇了摇头,“没有台本,没有任务,我们随便出去逛逛,看看这里的人文和风景。”
单重华一听,很满意,没有束缚,可以到处去玩,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吸血鬼老大爷满意地晃了晃脚丫,蹦起来洗漱去了。
“也没多大起床气啊?”
安舟笑了笑,感觉单重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多神情和小动作都挺可爱。
“可能是只对裴醉玉有吧?”
陆以时笑了笑,对单重华放下了戒备,这人还真跟裴醉玉说的那样,挺单纯,没心机,更没城府,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三人收拾收拾就出发了,另一组的人也和他们想的一样,在小镇的街上到处逛游。
这个寂静的小镇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老人家们很高兴,拉着单重华和陈焕要带他们一起做这里最传统的糕点。
而陆以时和安舟则去帮忙插秧了。
于是看上去五谷不分的陈焕,和心脏有问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单重华,被年纪大的老人家们围着做糕点。
三奶奶也在这群人里,她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懂得最多,做的糕点味道最好。
艾汁麻糕是她的拿手戏。
单重华捏过绿茵茵的菜,这些被他统称为草的东西,在捣药杵的敲击下,也能沁出好闻的清香。
然而单重华手劲太大,捏面皮的时候总是捏碎,陈焕捏出来的都是精致漂亮,他捏出来的总是磕磕巴巴,麻麻赖赖,裂纹横生。
三奶奶笑着,握着他的手,终于手把手教出了一个漂亮的麻糕。
其他奶奶也笑着,打趣他,“这小伙子生的白白净净,做东西完全相反。”
“有一头无一头啦,这样才能平安健康。”
“哪里能什么都占着哟,总是缺的。”
单重华本是不明白她们的方言,看陈焕也是听半句懂一丝,但他这下莫名其妙就明白了她们的含义。
朴素的言语里的深意。
让他感到很悲凉,很想裴醉玉,他捏着这个漂亮的麻糕,想要给裴醉玉看,却发现,没有途径,就连摄像机的留存,也无法保存他此时的心情。
只能保存这个画面。
单重华燃起的分享欲又熄灭,将那块最满意的麻糕丢下,又帮着做了别的。
陈焕看着单重华笨手笨脚的样子,又看看这些奶奶们高兴的笑容。
原先他只是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和这些在上升期的新人一起来积累曝光。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听起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没有任何爆点的综艺。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那些小镇》完整的含义是:致那些在寂静之地忍受遗忘之苦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