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4)
他不喜欢男人,一点也不。
甚至光是想到自己将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像女人一样雌伏承欢,他就恶心到几欲作呕。
楚逸尘满心纠结和挣扎,而柏空此刻也在纠结,他在纠结,娶了媳妇后应该怎么做来着?
临走前,柏树妖关于如何找媳妇娶媳妇吧啦吧啦地跟他说了许多,首先从找媳妇开始,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什么是喜欢?就是看见她跟看见别人不一样的。
柏空看旁人内心毫无波澜,看楚逸尘勉强还能联想到兔子,也算是不一样的,这一条已经达成。
然后就是追求,找到了喜欢的人后就得追求对方,务必不能强来,等你们情投意合了,就可以请媒人去女方家里提亲,下了聘书后还得准备礼书,迎亲时还得要迎亲书,还有什么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吧啦吧啦……
柏空的脑袋又空了,他已经忘记了柏树妖说的具体流程。
不过直到此刻他方才想起来一件事,柏树妖说的媳妇好像得是女人,而眼前这个……完了,他怎么是个男的?
柏空呆呆的,像是被噩耗砸懵了的傻狗,他慢了好几拍地意识到他找的媳妇好像有点不对,一番思索后,他决定……将错就错。
反正他又不能跟人类下崽,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问题不大!
同样的,忘记求亲的流程也问题不大,总归他还记得最重要的一步,柏树妖说了,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你们就是夫妻了。
所以他现在得喝交杯酒,没错,该喝交杯酒了。
屋中的沉默因为柏空突然起身的动作而打破,楚逸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他以为男人终于要对他动手了,但下一刻,他又强逼着自己坐定在原地。
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众星捧月的世家公子,他的尊严分文不值,想活着,想报仇,他就必须学会委曲求全。再者说,眼下在屋里,再不堪也只需面对柏空一人,总好过先前在大庭广众,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被伍俊扒光衣服折辱来得好。
楚逸尘终于横下心去,压抑着自己的不适,等待男人的触碰。
可男人并没有碰他,他只是自顾自倒了两杯酒。
柏空自己拿着一杯,另一杯则递到了楚逸尘面前。
“喝交杯酒吧。”他说。
喝什么交杯酒?楚逸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听说过的,有些男人讲究情趣,进了房也不急着办正事,非要装模作样一番,个别的还喜欢玩假装结婚的把戏,狎妓硬是说成娶亲,好像这样一说这件事就不龌龊了一样,想来柏空就是这样的道貌岸然之辈。
想到此,楚逸尘便将杯子接了,他已经准备好接受等会儿会发生的事,眼下不过是喝杯酒,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正要挽起柏空的手,与对方交杯,柏空却先他一步,拿着酒杯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当啷”一声,柏空双手捧杯,豪气地犹如兄弟结拜一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楚逸尘:?这是哪门子的交杯酒?
他都懵住了。
这是柏空独创的交杯酒,因为柏树妖只跟他说要喝交杯酒,但是交杯酒怎么喝却没说,他又没见别人喝过,只见过男人在桌上互相敬酒时的姿势,便是这样双手捧杯,互相碰一下的,想来区别不大。
柏空酒都喝完了,发现楚逸尘还呆呆愣愣地举着杯,动都不动,便问了一句:“你不喝吗?”
他只是单纯地询问,但因为他那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冷峻容貌,落到楚逸尘耳中,就变成了一种威胁。
楚逸尘身体抖了抖,他是有些怕对方的,所以连忙举起杯,学着柏空那样将酒饮尽。
他喝得太急,一不留神呛到了自己,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眼角也泛起了一抹酡红,显出几分诱人春色。
换旁的男人,看到此景定然心痒难耐,他们有时还会故意给妓子喂酒,享受对方犹如被□□过的可怜模样。
但柏空听到这咳声,耳朵却是一下子绷直了,也就是人形耳朵变化不明显,这要是搁原形,他的耳朵一定像是旗杆一样绷得直挺挺的。
他不会要死了吧?妖怪有些害怕地想。
在柏空心里,人类各个都像纸糊的,风大点都能吹破了,一般人死多少柏空都不太关心,但这个可是他媳妇,要这么死了,他找谁学情爱去?
他想要帮楚逸尘拍拍背,缓解一下,但是又担心自己这没轻没重的爪子是雪上加霜,本来人还有口气,被自己一拍直接就没了。
妖怪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幸好,楚逸尘咳了几声后自己缓过来了,柏空绷紧的耳朵也终于可以放松。
“我们洞房吧。”柏空赶紧说,他不敢再耽搁了,他要在风把这个纸糊一样的脆弱人类刮死之前,把正事办了。
楚逸尘被他这句吓得又咳一声,他五指捏紧,闷闷地应了一声。
终于还是来了。
他实在做不到去主动,便只能尽量表现得顺服配合。
他安静地靠坐在床头,看着男人脱下外层的衣物,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后……越过了自己,整理起了床铺。
柏空把被子铺好后,示意楚逸尘:“你睡里面。”
楚逸尘不解其意,却还是照做了。
等他在里面躺好后,柏空又把被子一蒙,给他严严实实地捂好,务求不给风留任何一点刮死他的机会。
完事后拍拍手,吹熄了烛火,往楚逸尘旁边一躺,美美地睡了。
徒留楚逸尘在黑夜中睁着眼睛,茫然地想:这又是哪门子的洞房?
第3章
这自然又是柏空独创的洞房。
主要柏树妖也没有说清楚该怎么洞房,同样是妖怪,柏树妖跟脑袋空空的柏空不同,他非但了解人类,还从人类那边学会了礼义廉耻,因此在说到这种事时,廉耻心让他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含混说,洞房就是跟你媳妇睡一觉。
柏空于是懂了,入洞房等于一起睡一觉。
所以,他用衾被裹着楚逸尘,肩并肩,美美睡了一夜。
他睡得香甜,楚逸尘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实在是搞不清旁边这个男人的路数。
他如果对自己没兴趣,为什么要跟自己又是喝交杯酒又是入洞房的,要是对自己有兴趣,这样肩并肩、哥俩好的躺着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还算是好事,他不需要强忍恶心去服侍一个陌生男人,但柏空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方式又让他很是忐忑,心悬在半空,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楚逸尘用失眠一整夜的代价弄清了,柏空确实没有什么后招,他就是单纯地在睡觉,并且睡眠质量极佳,一觉到天亮。
清晨,楚逸尘因为熬夜眼眶有些发黑的时候,柏空养足了精气神,元气满满地起床了,睁眼第一件事先侧头望了望。
他一动,楚逸尘立即又警惕起来,就见男人支起身子,探头看了看自己,片刻后又突然伸出手,在楚逸尘紧张的注视下,将手指停在他的鼻梁下方,然后,男人如释重负般的长松口气。
楚逸尘:“?”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手法是在探他的鼻息吗?
没错,柏空就是在探他的鼻息,哪怕已经用棉被将楚逸尘裹得严严实实,但妖怪还是害怕他脆弱的媳妇半夜突然死掉。
其实昨夜柏空睡得也没有很美,中途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还没来得及虚心求学,就哐当一下变成了鳏夫,因此才有醒来后立即查看楚逸尘死没死的这一出。
现在人还活着,妖怪放心了,他冲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柏空一醒来就探自己鼻息的楚逸尘美滋滋地唤了一声:“老婆。”
楚逸尘:“……”
他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叫老婆,按理讲,楚逸尘应该会感到被冒犯的恼怒,但他此刻最大的感想不是怒,而是莫名其妙。
柏空要是把他睡了,楚逸尘倒是还能理解这个称呼,结果只是哥俩好的这么躺了一夜,什么都没做,他叫什么老婆?
楚逸尘的脑子已经木了,柏空从昨夜至今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感到迷惑,他真的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