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巨龙冲喜(164)
但能让他亲爹拥入怀中的, 除了他娘应该不会有别人。
幼时的记忆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 与父母相处的点滴深深地刻在傅明煦的脑海中。
傅明煦眼眶生热, 朝前一步, 想把那张画摘下细看。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那张画无风自动, 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中。
他下意识地轻轻握住卷轴,手中却传来一阵刺痛。
温热的血顿时把画面染上一片红, 而原本安静的画卷里却传来了飘渺的歌声。
傅明煦只觉得神识一松,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画卷低头。就在这时,画卷中却冒出一股轻柔的力量把他轻轻一推。
他被迫后退到茅舍门口,腰身被人从身后稳稳托住。
画卷就此脱手掉落在地,地上的灰尘飞溅,像是纷飞的尘土在帮忙埋葬什么。
就在傅明煦下意识伸手去抓时,那画卷无风自动, 再次挂在了墙上。
像是在拒绝两人的靠近。
傅明煦抬脚就要再去拿, 没想到那股力量再次涌来,以强硬的态度直接把两人扫到了门外。
轻柔的风卷起青色的发带,缠绕着墨色的发尾轻轻穿过, 像是在不舍,又像是在叮嘱他不要再进去。
“怎么会这样?”傅明煦这时终于回忆起那风中灵力的熟悉感,“我确定这里跟我父亲有密切关系!”
幼时,他父亲无数次用灵力托着他到处跑, 而母亲就含笑地站在一侧, 小院中从早到晚都是他的笑声。
曾经, 小小的他认为人生就是充满着欢声笑语的。
脑海中不断涌现的美好回忆让他心里愈发难收,傅明煦扯了扯嘴角,看着紧闭的茅舍门好久,抿紧的唇终是忍不住张开:“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留下地图给我?
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肩膀被人重重地揽住,寒洮的发尾垂在他的肩膀上,他一偏头,两人的头发刚好叠合在一起。
“最大的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寒洮揽住他的肩膀说道,金眸中情绪翻转,若有所思后问他,“你想进去吗?恐怕里面的一切并不是你父亲想让你看到的。”
他的语气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说不定跟你的母亲有关。”
听了这话,傅明煦咻地抬头看他,盛着灵气的眉眼间藏着愁色,语气急促:“什么?”
寒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揽住他转身,薄唇轻启:“你看。”
桃花纷飞,绿树与花草长成一片,分明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桃树为阴,绿树为阳,但桃花盛开,树木生长却被花草抢夺养分。”
“阴盛阳衰,生机却不断绝。”
“明煦,这是用挚爱之血为引的阴阳合阵,是世间最温和的封印阵法。”
封印,本就是要彻底断绝敌人生机的阵法,这时间的封印阵法大多求狠、准、稳,力图被封印之人此生不得出,就在封印之中一点一点地磨灭掉生机和神魂,再无入世之可能。
可在寒洮眼中,面前的阴阳合阵阵力温和,还用灵草灵花蕴养灵气,分明是为了维持阵中之人的生机。
既想要他活着,又不想他出来。
寒洮称这是世间最温和的封印阵法也为过。
但傅明煦也知道,封印本就是逆被封印之人的意识而行,若想被封印之人不被察觉,必须要用挚爱之人的血为引子,让最熟悉的气息去蒙蔽神魂之中的警醒。
而这如世外桃源的景象,以及居住过的痕迹,确实很像实施计划前的甜言蜜语。
至于被封的是谁,答案已经清晰地在傅明煦的心里。
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母亲不见了后,父亲去寻找后也一去不回,这是在两个时空中的傅明煦都想找到的答案。
他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再开口时语气执拗:“我要进去。”
他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他的父亲傅阳恤,那些困扰着他的许多疑问就能有找到答案的可能。
寒洮看了他两息,出口的嗓音淡而稳,他甚至都没问太多,只吐出一个「好」字。
一道澎湃的灵气从他掌心挥出,一分为二下一道同时击中桃树和茅舍紧闭的门。
「轰隆」两声巨响,桃花应声断裂,木门也一下子炸开。
桃花如大雪般扑簌簌地掉落,地上铺成一片深浅不一的红。
而傅明煦对面的门彻底消失不见,就连溅起的灰尘都被寒洮贴心的施展了去尘术弄了个干净。
自动挂起的画卷飘飘而落。
傅明煦挥出一道混沌之气,把画卷重新握在了手中。
之前他手心沁出的血已经被画卷吸收得干干净净,先前唯有两人的画卷也显现出了别的色彩。
他母亲的手上出现了一面镜子。
“这是..”
傅明煦看了两眼,心思微动下,天地玄镜出现在手中。
天地玄镜仍旧是被封闭的状态,但他没有犹豫地割破手指,然后用冒着鲜血的指腹往上一抹,强行灌入混沌之气。
寒洮瞥见他冒血的指腹皱了皱眉,却没有出言阻止,而是等他灌入混沌之气后立马抓起他的手指。
“我没事。”傅明煦朝他笑了笑。
接着感受到指腹上的温热舔舐后,他笑容一滞,再去看时,指腹上的伤口在口水的滋润已经光滑如初。
画卷中的人似乎在看两人的动作,傅明煦双颊微红,把手指抽开,转眼去看天地玄镜。
混沌之气打破了天地玄镜的困境,玄力顿时倾泻而出,如江流入海般涌入画卷之中。
“拉进我。”傅明煦一把牵住寒洮的手,把画卷往原先挂的位置一扔,顺着玄力流淌的方向钻了进去。
茅舍外突然狂风大作,本就被拦腰截断的桃花在一阵风中化成粉末,被花草围成一团的绿树宛如大补了一番疯狂窜起,茂密的树冠投下的氤氲足以掩盖整个茅舍。
..
无妄岛外,祁暮远剑尖直指白桦之,冷声道:“你把师尊弄哪去了?”
白桦之伸出手指抵住在喉间的剑尖,把剑尖推移两寸,后退了两步,“刀剑无眼,你我既然是合作关系,又何必伤了和气?”
“再说,若我不把师尊弄走,他发现了你也在这里可如何是好?”白桦之清俊的脸上透出几分邪气,故意说道,“难道你也想跟我一样被逐出宗门?”
祁暮远冷冷地看着他,“他早已不是你的师尊了。”
白桦之同样冷笑,“祁暮远,若不是我,你能成为师尊的弟子吗?”
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为了争取时间逃跑,把刚被剑宗扔出宗主,废除修为的祁暮远扔在司阳仙君追杀他的路途中。
那时的祁暮远年纪小,他知道师尊最是心软,定会停下来为其救治。
如他所料,师尊果然停下了脚步为其救治,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师尊竟然会收祁暮远为弟子。
祁暮远天赋极强,他虽无心于剑道,却为了攻击力仍旧选择了剑道,更是在天衍宗坐上了宗主的位置。自己曾经好几次靠近天衍宗都被他发现,强大的剑法差点让他神魂俱灭。
直到,他在无意中发现了祁暮远对师尊的心思,这才有了两人后来的合作。
祁暮远这种人冰冷无情,他根本不在乎这世间的所有,就连大道飞升与他而言都没有日夜伴在司阳仙君身边来得有诱惑力。
情爱让人强大,可同样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白桦之想了许久的办法,才把祁暮远拉入自己的阵营中。
可惜,即使知道他背后之人,任由自己许出许多好处,也仍旧不为自己所调配,只一门心思地达到最初的目的。
“今日是巫族的圆月之夜,你已经拿到了月核,就想杀人灭口吗?”白桦之嘴上虽这样说,可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担心起暮远会突然出手。
祁暮远剑尖一挑,直逼他的喉咙。
白桦之心头忽地一跳,脸上神色却未变,“师尊被七星困住,以他的能力不会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