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25)
“怯弱?转道?”容衍垂下眼帘,夺取?
阴暗的念头忽然如藤蔓肆意生长,爬上他心头。
夺取?
容衍眼神沉了下来,他嘴角缓缓上扬,展露出一个极其不符合他的笑容。
笑容很快消失,容衍眼中又恢复清明,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蹙起眉,斜容玄机一眼,身影一晃,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月折枝见容衍和容玄机离开,把火翼鸟送走,取下面具,洗漱完后,坐在床榻上看符咒书。
但他心不静,看书看着看着就看偏,脑子里尽是容玄机那两句未说完的话。
“你说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表哥心悦你,心悦疯了,前途都”
前途都什么?
月折枝补了两个词,很快筛选出合适的字词填上去。
前途都不要了?
月折枝猜测的想。
他有些迷茫,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月折枝强迫自己不想了,他把容玄机的话定义到酒后发疯后,接着看书。
月折枝下午已经睡过一次,现在完全没有睡意。
他没有注意到房间窗户外有道黑影,静静看着他。
符咒书很厚一本,月折枝看到后半夜,有些犯困,他伸手掐了自己一下,依然没能止住睡意,坐在床榻上,小鸡啄米一样在打瞌睡。
「咚——」一声,月折枝一头砸床沿上,强烈的痛疼从额头蔓延开,清醒了。
他痛得轻嘶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放下书,留了盏灯——月折枝不喜欢把灯全灭了,黑黝黝的,毫无安全感。
月折枝留上盏灯后,拉上被子打算睡一会。
符咒书明早再看,争取在后天下午看完。
如此想着,月折枝闭上眼,他睡着没一会,窗外那道黑影轻松破开房门禁制,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赫然是容衍。
容衍走到床边,借着房间里留着的那盏灯,居高临下看着月折枝。
月折枝微卷的睫毛遮住眼睛,额头还有些红。
怎么磕着了?
容衍蹙起眉,他坐到床边,运转灵力,抬手覆盖到额头上。丝丝缕缕灵力散出,待停歇,容衍抬起手,额头磕出的红已经消散。
指尖擦了下额头,容衍视线落在月折枝鼻尖那颗红痣上,红痣在灯火下,无端艳丽。
容衍盯着红痣看,不受控制想到转道、夺取。
鬼使神差,容衍缓缓弯下身,贴近月折枝鼻尖那颗红痣,顺着那颗红痣,往下,轻轻碰到月折枝唇。
房间里灯熄灭。
第22章 第二人格
①菟丝花/第二人格;
窗外寂静,几缕黑色气体攀上月折枝手指,像依附于植物生存的菟丝花,分出细细柔软的分枝,缠绕住月折枝手臂、脖颈、腰肢乃至温暖绸被中骨感白皙脚踝。
容衍有些着魔,他指尖肌肤细腻,唇碰到一片温软。
心底有声音在警告他:他不该如此,所有长辈都期望他克己慎独,明善诚身;
可是,容衍早在月折枝招道侣时就想这么做,不光想这么做,还想做更过分的事。
压抑且漫长的暗恋,黑暗滋生。
.
月折枝做了个溺水的梦,透不过气,他艰难睁开眼,却发现房间灯熄灭了,有人在亲咬他。
妖魔??
他神经瞬间绷紧到极点,抬手想召出玉牌,联系容衍——回宗的路上,月折枝将妖魔的事简化去亲吻等,犹豫的告知了容衍。
容衍让他在「妖魔」来临时,直接找他。
他暂时不会出门历练。
然而,玉牌召不出,月折枝发现手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不光手,全身上下,连同灵力都动不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网住。
月折枝看不到是什么东西网住了,似乎是茎丝线状的气体。
他不太确定,只能靠触感。
月折枝有些慌,毫无抵抗力的处境让他觉得十分危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权衡怎样获得最大保障后,闭上眼,继续装睡。
亲他的存在不满足只是相近,他唇齿被撬开,细细亲吻。
亲吻先是很涩然,然后就逐渐熟捻。
月折枝想躲开,但动弹不得,他喘不过气,压制不住反感,想睁开眼。
菟丝花般外表柔弱可怜的黑色气体向上攀延,在他睁开眼时蒙住了他眼睛。
紧接着,月折枝左小臂一痛,好像是什么刺破了皮肤。
月折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有些迷茫地坐在床上,缓了一会,月折枝连忙撩起左手衣袖,小臂肌肉紧实,干干净净。
可他昨晚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扎破皮肤,附到小臂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月折枝放下衣袖,他昨晚被蒙住眼睛后,意识很快模糊了。
黑暗中,他昏昏沉沉被拢紧了怀里,有人贴在他耳边,声音低哑,喊他名字。
“折枝。”
“月折枝。”
一声比一声低,宛如耳鬓厮/磨的情人。
月折枝浑身不自在,他放下衣袖,脱衣检查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但月折枝知道绝对不是梦,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如附骨之蛆,残留在唇齿间、身体上,他皱起眉,穿衣起身,拿起玉牌要联系容衍。
“小师弟”
小师弟三个字出口,月折枝不由想到容玄机的话,疑惑涌上心头。
「妖魔」跟容衍未免太像了。
虽说容衍修无情道,《无上》中更是石锤这一点,但是月折枝快速回忆与「妖魔」接触的三次,真的太像了。
月折枝想到这里,脑海中不断回响容玄机的话,说实话,昨晚容玄机的状态一点不像喝醉,反而像怪罪责备。
只是他昨晚压根不敢相信容玄机的话,太离谱了,明明书中写得清清楚楚容衍是无情道主角。
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喜欢自己不就意味着无情道毁了?
不就意味着容衍产生了心魔,「妖魔」和容衍是同一人?
不就意味着剧情全部偏离?
月折枝有些慌,比起慌,更多的堵。
“大师兄,你找师弟有何事?”
容衍的声音在玉牌那边响起,带着翻书声。
月折枝握紧玉牌,他紧促呼吸两声,拨开慌乱,强装镇定道:“你叫我一声名字。”
藏书阁,容衍翻书的动作顿住:“为何?”
月折枝喉咙发紧,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大亮:“别问那么多,你叫一声。”
玉牌那边应了声,“师弟知道了——月折枝?”
月折枝心抖了下,昨晚那贴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仿佛又重现,像情人间的呢喃,深沉压抑。
“你再叫声折枝。”
“折枝?”
月折枝呼吸一滞,脑子里那些完全不敢置信的念头直翻,他挂掉联系,戴上面具,拿起剑,匆匆去归心宗客处。
昨晚已经很晚了,容玄机如果不着急回容家,或者有事要办,应该会在客处借宿。
月折枝想找他问个明白,他昨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藏书阁,听月折枝断掉联系,容衍搁下玉牌。
他微微蹙起眉,看了看手中书,放下书。
容衍不记得自己昨晚做过什么。
只记得自己站在月折枝门外犹豫是否转道时,察觉月折枝睡着了,进房间看了下月折枝,然后然后应该就离开了。
他不太记得了。
容衍目光扫了眼桌面玉牌,心中有些沉,为什么忽然要他叫名字?
出什么事了?
是碰上「妖魔」了?被「妖魔」挟持了?
容衍目光阴冷下来,他收起玉牌,几步离开藏书阁。
看守藏书阁的老头见状,视线穿过三五成群正在挑书的弟子,目光落在桌面,桌面一本书、玉简都没收。
老头看不得有人不收,他追出藏书阁,用传音在后面大声吼:“姓容的小子给老朽回来,把书放好!!”
“听到没有?”
容衍头也不回,转眼间没了人影。
“嘿!这小子,跑得还快得很!”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转身回到藏书阁,走到临窗那个角落的座位前,想把书和玉简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