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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囍(54)

作者:AyeAyeCaptain 时间:2022-06-23 08:25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民国旧影

  话音未落,一枚流弹朝木葛生迎头飞来,他躲闪不及,身边却突然扑来一人,将他死死压在身下。木葛生将人扒开的时候摸到满手的血,头顶飞沙走石,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他愣了一瞬,猛地认出眼前的人,“小峰子?!谁他妈放你来入伍的?你今年才十四吧?!”
  “木、木少爷。”小峰子浑身是血,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对,现在该叫长官了。”
  “你不管你爹娘了?!”木葛生失控般大吼:“你冲上来送死,你妹妹谁来照顾?”
  “我家一直受您恩惠,强占我家宅子的贪官是您赶走的,我爹重病是柴家帮着照看收留……您和柴公子都不走,我爹说了,做人要有恩义在心……”
  “我从小就跟着您混,外头来了流氓地痞要占我们的街坊,您就带着我们把他打出去,如今更大的流氓要来抢我们的城了,我当然也要跟着您、跟着您把他们赶走……”
  小峰子吐出一口血,握住木葛生的手,断断续续地笑道:“当日您来我家铺子订的衣裳,我给您送到了邺水朱华,可惜那晚大家吃得尽兴,您却没来自己的接风宴……不、不要紧,等您打胜了,我们再一起喝庆功酒……穿上我给您裁的长衫,一定很气派……”
  木葛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别说了,我派人带你去疗伤。”
  他将小峰子交给那个纵马前来的通讯兵,医疗营就在城中不远处,“你小子给我撑住了。”他捂着小峰子的伤口,狠狠道:“等我回来,请你喝庆功酒,把邺水朱华吃到亏空。”
  硝烟四起,谁也不得片刻喘息,木葛生转身离去,楼梯上已满是死人,他踩着战友残躯,重新登上尸山血海的城头。
  通讯兵带着小峰子一路狂奔,急送到医疗营内,浑身是血的柴束薪迎了上来,“交给我。”他将小峰子抱下马,通讯兵随即疾驰而去,他将人抱进帐篷内,血腥涌来,到处都是惨叫哀吟。
  “哥!”帮着打下手的女孩看见柴束薪怀里的人,顿时急红了眼圈,帮着将小峰子安顿在一处空地,“柴公子,我哥他的伤还有没有救?”
  女孩这两天来已经见了太多生死,抵得上普通人的几辈子,她没有避重就轻地问伤的重不重,而是选择直接问有没有救。能救则救,如果不能,痛快了断远胜过苟延残喘,她不停地拖走一个又一个死人,她还有力气,能够好好地将兄长抬出去。
  柴束薪看她一眼,拎过药箱,轻声道:“没事。”
  女孩顿时哭了出来,又怕影响到柴束薪施针,只好跑到一旁照顾伤患,偷偷地小声抽泣。
  风声雨声枪声,呼啸刺耳,巨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帐篷上,流弹在不远处炸响。
  整座营帐都在震,但柴束薪下针的手依然很稳,他镇定地清理伤口,取出弹片,止血缝合,最后对女孩道:“我记得还剩一点药材,按之前的老方子,加陈皮大黄,煎一碗给他服下去。”
  女孩连忙应了,跑出营帐外,木葛生看着小峰子,“你妹妹走了,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小峰子呻|吟着开口:“外面在下雨,您让她多加件衣服……”
  “好。”柴束薪替他诊了脉,片刻后道:“城上战况如何?”
  “我不太懂……但是好多人来不及到医疗营就死了,大家都在拼死一战……”
  “……木葛生呢?”
  “木长官还好,受了点伤,但还撑得住……”
  “我知道了。”柴束薪轻声道:“你做的很好。”
  “……您很冷吗?”
  “我没事。”柴束薪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小峰子身上,“你好好休息,这里有我。”
  短暂交谈的片刻,他的手一直在抖,甚至快过了对方的脉搏。
  长街两旁摆满了酒坛,阴阳梯中阴兵狂涌,却始终不能超过酒坛一步,长街上挤满了兵马,松问童杀红了眼,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人头。被舐红刀砍头的阴兵瞬间化为一道青烟,骨灰飞散,松问童的衣襟几乎被染成了白色,又顿时被暴雨冲刷而去。
  狂涌而来的阴兵越来越多了,虽然提前将山鬼花钱放入酒坛中布阵,但一条街说到底是不可能阻挡军队太久的。街口太窄,阴兵不能四散,便踏着同伴的头颅踩上半空,一层叠一层,盔甲摞在一起,如同一面巨大无比的青铜。
  有人吹响了号角,阴兵发出嘶哑的嚎叫。
  松问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鬼哭狼嚎,他咬着一缕湿发,浑身肌肉绷紧,骨骼爆出刺耳的咔嚓声,最后他拧了拧脖颈,仿佛凭空长高了一寸,他甩掉外衫,汗水和热气源源不断地从毛孔里冒出来,雨水甚至无法近他的身,在半空中就被蒸腾。
  这是蓬莱秘术“雪燃”,他在剑阁待了整整三年方才练成,通过运行经脉而调整骨骼四肢,将人的潜能催发到极致。练成的那一日有漫山大雪,他埋下一颗种子,吐纳运息完毕,雪地中开出了一朵莲花。
  他缓慢地呼吸,全身都被调整到巅峰。只有秘术是不够的,极致的功法需要配以极致的外力——墨家代代相传的舐红刀术,这一刀由盘古开天辟地而来,出刀的刹那,连阴阳都可以被斩断。
  有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当你掌中有刀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拦住墨家人。”
  “果然这么热闹的场面少不了你啊,妈。”松问童朝记忆中的女人笑了笑,仰头长长地吐息,接着一声暴喝,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街边的酒坛一个个炸开,烈酒和暴雨混在一起,狂潮般将松问童托上半空。他将全身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拔刀出鞘,无比凌厉地斩下。
  那是美而暴烈的一刀,在空中画出一个完满的圆,刀光撞上铜墙,仿佛日落沉江,掀起滔天巨浪,堆积如山的阴兵瞬间土崩瓦解,哀嚎着化为齑粉。松问童一刀力竭,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狼狈地拄着刀爬起来,大吼道:“乌孽!”
  “无礼小辈,要叫太岁大爷!”一道红光从阴阳梯中冲出,跨过层层人群,从背面将阴兵搅了个人仰马翻。乌孽边战边走,迅速突出重围,将手中花球朝远处掷去,“小子接着!”
  花球抛上半空,松问童凌空一踢,直接飞到了长街尽头。
  花球落地炸开,变成一面朱红大鼓,暴雨敲打着鼓面,嘈杂如万马蹄声。
  乌子虚站在鼓前,抬头望去,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口烟。
  他扔开烟杆,纵身跃上鼓面。
  安平看着乌毕有丢开烟杆,起身走入暴雨之中,低沉的鼓点声隐隐传来,他追出门去,发现街头不知何时放了一张大鼓。
  乌毕有跃上鼓面,少年在雨中折腰而立,双手翻转,是一个舞蹈的起手式。
  木葛生站在不远处,他横抱着一张琵琶,遥遥和少年对视,缓缓开口——
  刹那间雨声止歇,天地俱寂。
  乌孽出手拦住阴兵,松问童冲出人群,狂奔进长街一旁的关山月——乐楼今夜门窗大开,顶层天台放满琴架,琵琶琴瑟陈列开来。松问童一把抓过一张琵琶,在暴雨中急急拨弦。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木葛生看着乌毕有。
  松问童看着乌子虚。
  琵琶嘈嘈切切,音如裂帛,有歌声拔地而起——
  “岂曰无衣?红妆缟素!
  岂曰无言?焚诗千赋!
  岂曰无歌?长歌当哭!
  岂曰无战?穷兵黩武!”
  鼓上人惊鸿而舞,凌厉曼妙,如破阵之剑,如绕指之柔,锐不可当的杀气和惊心动魄的艳丽融为一体,有如力拔山兮的沉重,有如白鹤展翅的轻盈。随着舞者拔剑般一跃而起,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聚成了实质,天上地下,无有不从。
  这绝非凡俗的舞蹈,而是阴阳家的倾世绝学——将军傩舞。
  阴阳家可御神鬼,姑妄烟杆在手,甚至能使阎王听令,然而面对十殿阎王都束手无策的数万阴兵,能与之对决的唯有阴阳家失传已久的上古之舞——“将军傩舞已失传数百载。”当日乌子虚在城西关,难以置信地看着乌孽,“上次将军傩舞现世,还是兰陵王在军中奏破阵之乐,大爷您居然还保有这段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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