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129)
风卿轻咳两声,“所以帝尊如今是迫不及待跟我分享曾经的痛苦了吗?”
“怎么就痛苦了?”忘渊帝笑得毫不掩饰,“苏和本就不差,是被荒山耽误蹉跎了许久,你应该自豪,你把人养成这样。”
话音刚落,那法器中又响起一道文邹邹的声音:“琼竹玉骨,如黛山之秋水,风姿卓绝,如青花之盛放,一日不见兮……”
风卿当即就哽住了,忘渊帝给他拍着背:“不气不气,你听他狗屁不通。”
紧跟着,另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就你他妈一日不见啊?!我师父有道侣,你要点儿脸行吗?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跟我师娘比你差远了好吗?滚滚滚!”
风卿先是一愣,然后低低笑开了,他抬头看帝尊:“当年可有小徒弟这么帮你说话?”
忘渊帝不吭声。
“帝尊。”风卿调整了一下姿势:“昭秦这骂人的话跟您学的吧?别说让苏和听到,就让问清仙君听到都跟您没完。”
忘渊帝:“……”谁能想到昭秦这孩子资质平庸,骂人倒是学得很快,他统共也没骂两回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灯
但不得不说昭秦骂人气势挺足,当即就把那少主骂愣住了。
“你说什么……”青年喃喃:“那位仙人是你师父?他有……有道侣?”
嗓音颤颤巍巍,忘渊帝点评:“应该是心都碎了。”
风卿斜卧在床榻上,没好气道:“一个修道者,心碎又死不了人,废柴当我没说。”
“你这人……”忘渊帝乐了,就在此时宿问清出现在门口,帝尊跟风卿齐齐噤声。
那边昭秦还在骂:“不然呢?你也说了,我师父仙人之姿,这样的仙人会缺道侣?笑话!看你这身板脆弱修为低微的样子,才区区……咳咳,也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我师娘一只手按死你!凡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希望你能稍微体面点。”
宿问清已经走了进来,风卿赤裸着上半身,落在他眼中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像问清仙君这样心神合一的人,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帝尊,旁人的别说身躯,就算是更隐秘的东西,于他而言也跟路边的花草别无二致。
几位大能似乎在这种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帝尊也是如此,所以此刻没表现出多么强烈的占有欲。
一听昭秦这话再看看放在风卿床头的法器,宿问清顿时露出无奈的神情来,帝尊真的很闲,偏修为炼丹炼器一样没落下,不然还能找个由头说说他。
“太骨喂过了。”柳妄渊笑道,太骨在上次破界一战中损耗剧烈,虽然嘴上骂骂咧咧说着没事,一群蝼蚁能奈他何,但是帝尊刚给他炼出一个真火空间,立刻躺进去动都不动,于是忘渊帝每隔一段时间续里面的真火,直到太骨醒来。
“这样……”法器中传来青年失魂落魄的嗓音,伴随着踩在枯叶上的响动,明显虚浮,大受打击。
昭秦见人走远了才轻哼一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但是他修为比我好……没事!帝尊给我的昏招法宝多了去了,那个‘断子绝孙器’我一直想试试来着。”
忘渊帝:“……”经年谨慎万分,一朝败于破嘴。
宿问清脸上的光线骤暗,吓得帝尊顿时心有戚戚。
“帝尊出来,我有事同你说。”宿问清示意风卿好好躺着,不必相送。
风卿幸灾乐祸得不行,真的,跟帝尊待久了真的会慢慢领悟到他的乐趣:跟天斗其蠢无比,跟地斗其蠢无比,看身边的人倒霉,其乐无穷。
“苏和最近忙着给风卿找药,疏于对昭秦的管教,帝尊你不要钻空子。”宿问清苦口婆心。
忘渊帝不服气:“什么叫做钻空子?一般人想尽办法都还得不到我半点恩惠,昭秦这脾性好,不用扼杀,以后行走在外不吃亏。”
这人歪理一向多,宿问清说不过他。
“刚刚收到了泽喻的传信。”宿问清说着抬手一挥,一行泛着金光的字出现在半空中:即将破道,得机缘二三,叹世间道法无穷,我与危笙一切平安,勿念。
“想不想出去看看?”忘渊帝顺势问道。
宿问清停驻脚步,轻声说:“算日子,人间这阵子马上就到中秋了。”
柳妄渊顿悟,一把揽住宿问清的腰:“走,去看看上界的人间好风光。”
三千世界甭管怎么分,皆为六界循环而守,人间仍是那个人间。
柳妄渊跟宿问清一落地就卸去法袍,变出一紫一白的寻常衣服来,瞧着像是普通商贾,面容上也稍加修饰,凡人一看就是个模模糊糊的路人轮廓,过眼都不会记得,他们看彼此倒是跟往常一样。
从街角拐出来,外头十里长灯恍若盘绕的巨龙,数盏天灯正缓缓上升,摊贩叫卖热烈,独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宿问清一愣,紧跟着筋骨舒展开,才一点点适应。
“走,咱们也放两盏天灯玩玩。”忘渊帝兴致勃勃,以他的境界对于这种热闹未必真的上心,但陪在身边的人不同,心境也有不同。
天灯做工差不多,只是形状上有区别,普通的五个铜板,兔子模样跟莲花模样的更贵些。
宿问清原本拿了一盏普通的,谁知下一秒就帝尊一夺放了回去,换上了一个兔子的。
问清仙君对于帝尊这些癖好不是很懂,他好穿白色不代表他是兔子,但忘渊帝那么咧嘴一笑,宿问清想要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
两人学着凡人,在河边点燃放飞。
帝尊拽着兔子天灯的一角,笑着说:“我看人家都在上面写寄语,你呢?要不要写一句?”
宿问清拧眉思索片刻,耳边是河水慢悠悠冲到沙石上的响动,他右手一抬,占了墨的笔出现在掌心,青年眉目认真,轻轻在灯皮上写着。
忘渊帝凑上前,看到一行清娟潇洒的字,字如其人,像是生了风骨:苍生顺遂,帝尊康健。
见宿问清要收回笔,帝尊赶忙接过。
柳妄渊第一次放天灯,眼角瞥着隔壁的一对男女,那两位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在天灯上写下各自的名字,然后圈了一个心形,双双面容娇羞,满脸希冀地看着天灯升入高空,好像这样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柳妄渊决定俗气一把,他在灯皮另一面写下自己跟宿问清的名字,然后也圈了个心形,满足了!
他自己就是神明,却向神明的神明祈愿。
“哎呦!这不会是断袖吧?”有人夸张地问了一句,他虽然看不清灯皮上面的字,但那个心形却瞅见了,再一看两个男子,一众生打扮的摇着扇子就上来了,跟瞧见了什么新奇物件似的。
“帝尊。”宿问清拽了拽柳妄渊的袖子,示意马上走。
忘渊帝深吸一口气,罢了,凡人而已。
但纨绔子弟,见他们躲避更是穷追不舍,一个狗腿子上来就挡在宿问清二人面前,不怀好意道:“如果心中没鬼,跑什么?”
宿问清反问:“这叫什么有鬼?”
“呦呵!”追上来的公子哥乐了,一拢扇子嚣张地指着他们,“看看!看看人家这断袖的觉悟,刚颁布下来的禁令权当放屁了。”
宿问清神色清冷,忘渊帝仍在深吸气。
“怎么。”公子哥绕到宿问清跟前,觉得他嗓音清冽动人,想必也是个水灵灵的角儿,谁知瞪大眼睛就是瞧不清面容,而有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你那下面,能比女人更润吗?
忘渊帝倏然睁开眼睛,“问清,这次你就别拦我了。”
宿问清往旁边一站,觉得帝尊的耐性的确到了极限。
一共六个人,忘渊帝在此设下一个小结界,外面的人看来空无一物,然后他将这六人挨个按在水中,最后一位正是那个公子哥。
公子哥早在身体不能动,大力呼救发现没人理会的时候就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止不住的抖动,等忘渊帝甩着手腕走来,当即哆哆嗦嗦:“你就是朱家大门里面的那个……那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