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会影响我除妖的速度(139)
万乐度秒如年,总算熬完了医生的问题,他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一下子打开了那扇门。
骆文端倚在墙上,听见开门声,转头看向他。
万乐:“……”
这扇门只能阻挡住万乐,阻挡不了骆文端,万乐想:“他一定都知道了。”
“焦虑症,”医生说道,“伴随着恐惧症。”
骆文端坐在医生对面,沉默地听着。
医生:“听他口述,应该是因为压力过大和过去的不愉快的回忆导致的,但是他说得很含糊,对我不是很信任。恐怖症是对一些无实际威胁的人或物的非理性的恐惧,这种病症往往伴随着焦虑症,他的情况不轻,我看他总是看门,也许以前有过和门相关的痛苦的回忆。”
骆文端若有所思。
医生说道:“家属需要耐心一些,很多行为,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骆文端找的是私人心理咨询室,还是欧阳雪风推荐的,据说这医生很有名气。骆文端听完之后,觉得真是扯他妈的淡。
他走出去,看见万乐拿着药,站在大厅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看见他出来,顿时迈步像他走来。
万乐实在是过瘦,穿着宽大的羽绒服,人都仿佛被压在里头了,他走过来,说:“拿完药了。”
“新人关注公众号,可以便宜五十,”万乐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我以前关注过了,我给你注册一个,你能给我手机号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6章 匪石之心(四)
太拙劣了,骆文端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他差一点就想戳破万乐的谎言,但还是伸手接过了万乐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万乐小心地接过来,然后截了个图,才按了保存,在名称上面打了一个“文”字。
骆文端看见他截图的时候,几乎就窥见了万乐动荡不安的精神世界。
骆文端:“不去注册吗?”
“哦,”万乐心不在焉地说,“回去注册就可以了。”
万乐可能也不在意自己的谎言完美不完美,只要达成了目的,他就无所谓了,有些敷衍地应付骆文端。
骆文端说:“好。”
万乐无心留在外面,似乎归心似箭,骆文端看出来后,便带他回去了。
万乐一路上对自己的病情都表现得不是很关心,连问也没有问过,药瓶也被他随意扔进羽绒服兜里,坐上车后,差点掉出来,骆文端给他捡回来,没再让他拿。
万乐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坐在出租上的时候,目视前方,看着好像是在严阵以待一样。骆文端稍微动一下,他就用余光去瞥,侧着耳朵听他在干什么。但安静的时候,又从来不看骆文端。
骆文端感觉很烦,这种烦躁的心情让他很想破坏点什么,想拉过万乐让他大大方方地看自己,让他勇敢点面对现状,但是还是被刚才的庸医影响到了:不能刺激他。
但万乐的这种安静并没有坚持太久,他到了家之后,就开始显得不安起来,坐在床上找了会儿,又去书桌上翻了翻,然后没有忍住,对骆文端说道:“我的日记呢?”
骆文端没有回答,而是道:“吃药了,乐乐。”
万乐有些可怜地问道:“我的日记本呢?”
“你要它干什么?”骆文端平静地问,“我放起来了。”
万乐说:“放哪了?”
他有点着急,又问了一遍:“你放哪了?”
骆文端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试图用自己的平静安抚住他:“你好好说,你要它干什么?”
万乐说:“我……”
他该怎么说?万乐只是不想让它在骆文端手里,太难堪了。
“我想自己拿着,”万乐又有些小心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骆文端发现,这次再见万乐,万乐在他面前显得很无助,似乎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这当然不是万乐的原本的样子,骆文端认识两世的他,两世都找不到这样的万乐。
骆文端说:“还给你,还会给我看吗?”
万乐:“……”
“送我吧,”骆文端读懂了他的沉默,不经意地说,“你的生活你自己都知道,我却不知道,真的需要看的是我。”
万乐说:“不是这样的。”
“别着急,”骆文端说,“你先吃药,这件事可以商量。”
万乐在着急下吃了药,然后又瞪着眼睛等骆文端和自己商量,骆文端去洗杯子,拿出他们在楼下买的早午餐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下,就是故意没有看万乐的目光。
万乐拿出手机来,打开微信搜索骆文端的手机号,没有找到骆文端的微信。
万乐顿时有些绝望,怎么不是同号?那他怎么去要骆文端的微信?
万乐又尝试着在前面加上了骆文端的名字首字母“lwd”,后来又想,可能不是这个名字,又试了“yq”,只不过都不是。
他确实没有办法了,躺在床上,吃完药之后,觉得有些困。
昨晚几乎算是一夜没睡,万乐又吃了药,在骆文端准备好饭之前,他居然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都昏沉了,万乐睡得浑身僵硬,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居然睡了整整一天,万乐后知后觉地觉得脑袋疼。但他马上意识到骆文端不在。
因为屋子很小,几乎一览无余,万乐听出这屋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他顿时慌了起来,抓起手机来,下意识地就要给骆文端打电话,但手机号都找出来了,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穿上拖鞋走下去,看见桌上放着自己日记本。
万乐拽紧了身上的毛衣,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翻了一下,他看见了自己的日记上面,每一页都贴上了黄色的便利签。
他打开了第一页,看见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一句:“你不可以过得幸福。”
下面贴上了一张便利贴,骆文端漂亮的字体写着:“乐乐,我爱着的你是笑着的。”
骆文端和万乐在万乐的日记本上,展开了一场跨越了时间的对话。
万乐:“就算现在你不信我,五年后,你会有一个机会见到他,那时候你也会相信我,因为你爱他,不会随着记忆改变。”
骆文端在这句话旁边贴了一张便利贴:“那天我见到你,看到你的身形,就认出了你,知道你还坚强地、努力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很开心。”
万乐:“昨天骆文端他妈来找我了,看见她就烦,我也没给她倒水。”
骆文端在便签上写:“不要理她。”
万乐:“我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认识了这个大傻逼。就让他去死吧,操他妈的。”
骆文端:“嗯,我是。我是最该死的人,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这样善良的男孩,最后再救我一次吧乐乐,我需要你原谅我。”
“北方有暖气吧?”
骆文端:“因为妖力觉醒,没有冷几天。”
失忆前,万乐疯狂地自我审视,怀疑骆文端是否还会爱自己,是否会回到自己的身边,骆文端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夹在了日记里。
骆文端字迹工整地写道:“乐乐,你好。时隔这么久,很抱歉现在才回答你的问题。
这五年里,我过着很单纯的生活。前两年,许斌给我带了很多书,我大多看书打发时间,这些书中有:成功学、厚黑学、心理学、日本推理小说、哈利波特和一些国内外经典名著。许斌挑书的品味不是总能合我心意,看完之后,并未留下什么痕迹。后几年,又重拾了雕刻的兴趣,各类石头都雕一些,皆是我凭着印象设计的,有些作品水平尚可,勉强可以一看,有些则半途而废,扔在一旁积灰。这些作品之所以有机会问世,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便是我怀着可以有一天送给你的心情,在做这些无法寄出的礼物。这些年间,少有动脑思考的时刻,饭吃得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