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游戏里封神 四(121)
他问:“什么事情?”
她声音很轻地说:“不要在你父亲在家的时候,扮女孩子。”
他立马点头同意了。
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在和她确定了他的那个傻逼主教父亲去了一个什么叫天空之城的地方,当天绝对不会回来之后,他兴奋地对她说:“我可以给你跳舞吗!”
“我完全学会了!我给你跳!”
“这么厉害啊?”她含笑拍掌,“好啊,那我等着看了。”
他完整地换上了她年轻时候的舞服,认认真真地花了妆,披上了七重纱衣,在她面前惟妙惟肖地模仿她在录像带里的舞姿。
“我好看吗?”他转着圈,笑着问她,紫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我是不是学得很像!”
“很像。”她望着他,眼里有一层很浅的泪光,笑着夸赞,“你好好看。”
“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好看。”
“我也觉得。”一道沉稳的,隐含着热意的男声突然出现了,他那个原本绝对不会回来的主教父亲站在门边,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含笑盯着他,笑着说,“真是相当美丽。”
“十二岁的孩子,如我曾经想象的一般美丽。”
他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那么绝望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灵感来源为《莎乐美》
第521章 女巫审判(251+252)
他不愉地看向自己的主教父亲, 这样冒犯的眼神通常在平时会招致对方的训斥,但今天对方对他反而脾气特别好,蹲下来友善地平视着他, 笑得非常慈爱:“你今天这身裙子非常好看,你的母亲的确没说错, 你跳起舞来比她当年还美。”
“十二岁啊……”主教喟叹一声, “多么美好的年纪,正适合跳舞。”
主教含笑询问他:“你想去天空之城上跳舞吗?那是最适合现在的你跳舞的地方。”
天空之城是她之前去跳舞的地方, 他早就想帮她跳舞, 让她别那么辛苦了, 于是他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去!”
“不许去!!”他的声音和她歇斯底里的拒绝几乎同时出来。
她眼里盛满惊恐的眼泪地望着主教,声音颤抖:“你答应过我, 只要我是名片,你就绝不带他上岛!”
“让我想想,你做了多久的名片了……”主教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全身扫过, 有种隐晦的嫌弃和厌恶,但他表面上还是礼貌的, 仿佛只是遗憾, “我当然也遵守和你的约定。”
“但你作为一张名片,就算现在再美, 也有些旧了。”
主教从容地笑起来:“你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旧名片,你的美貌让大家对你宽容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你已经三十三了。”
“我也该换一张新名片了。”主教的视线隐晦地看向还穿着轻纱的他, 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枚超乎自己想象的美味果实般,满足地轻声喟叹, “你愿意为了你的母亲,今晚上岛为我跳舞吗?”
他同意了。
于是他被主教带上了岛,就像是《莎乐美》这个故事里的莎乐美一样——他扮演着莎乐美,给他名义上的父亲跳了一支舞,然后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跳舞,难怪她每次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正在洗澡的他想,但他并不觉得这样跳舞有什么,或者说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但他依旧在洗完之后,就像是当初跳舞完的她一样,快快乐乐地跑去找她说话了。
那个混蛋主教父亲告诉他,只要他以后时不时晚上上岛给不同的人跳舞,她就再也不用跳舞了。
他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毕竟这样跳舞还是很辛苦的,他小大人般叹气地想到——幸好他会跳了,以后可以靠他跳舞养她了。
她就不用受伤,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愉快,他就像是之前每晚听她讲故事一样,敲响了她的房门。
然后他怔住了,他在床上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憔悴的她。
她的眼神一片空洞,她望着换上了睡衣的他,望着睡衣下那些淤青和伤口,她颤抖地深呼吸了两下,原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按照往常对他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却无法自控地捂脸嚎哭了起来。
“对不起!!”她崩溃地,撕心裂肺地惨嚎着,她用力地拥抱着他的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落,“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他怔然地顿在原地,仍由她的眼泪迅速地染湿他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他无法理解的,就像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帮她去跳舞了之后,她比之前自己跳舞都还要加倍地憔悴了下去。
每一次他从岛上下来,无论洗得多么干净得去见她,她依旧可以迅速地从他身上看出他去跳舞的痕迹,然后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枯萎下去。
“我不辛苦的。”他笨拙地表达自己,“你别担心我了,就跳跳舞而已,这有什么,他们都夸我是岛上跳舞最好看的。”
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就像是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然后挤出一个笑:“嗯。”
“你是最好看的。”
她笑着流泪:“你是最宝贵的。”
但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安慰,怎么做,她还是一日一日地憔悴了下去,就像是生了一场无药可医的重病,到了最后,他从岛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看她,怕她用那种死寂的眼神望着她,脸上却还为了安慰他挤出苍白的笑意。
最后,在他十四岁那年,无论他用了多少办法,她还是重病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短短两年,她就从那么明媚的一个人,衰败到死亡的地步。
他守在她的床前,别过脸,很艰难地维持一副冷硬的外表——这样他才能不哭出来,让她担心。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握着他的手,突然解脱般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不懂自己该怎么做。”
“我不想留在这里成为束缚你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是的,我是你的信仰,对吗?”
“——就像是当初的你对于我而言。”
“我害怕我的离开让你彻底失去方向,但又怕我不离开,你一直往错误的方向里堕落。”
“但现在上帝让我解脱了,他替我做出了选择。”她眼里全是泪,但笑得很释然,“离开天空之城,离开这里吧,你跳舞那么好看,有更广阔的地方做你的舞台。”
“除了那些畜生,会有很多真正看舞的人赞赏你的美丽——他们存在的,我见过。”
她离开了,在一个安静的午后,他整理了她的遗物,在其中发现了一张她坐在主教膝盖上,阳光明媚微笑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即将经历什么,而是在幸福地微笑着。
他不喜欢这张照片,但她的照片实在太少了,更不用说还笑得这么幸福的了,于是他忍着恶心,留下了这张照片——他本来是准备将她背后的主教给剪碎的,但最后舍不得烧毁和损害这张照片,怕真的损害到,于是那么恶心地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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