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圈顶流在新手村撒野[无限](149)
一滴泪成珠滚落,沿着脸颊上大笑出来的弧度从侧边滑进了梨涡中。
是悲伤落在了狂喜里,形成了一个强烈的视觉冲击, 杨旭国不解地问:“你刚刚明明用了大量玄火。”
魏顷的拳头收了回去, 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 他愿意给猎物一个完整的解释:“自出门开始我就不断地将玄火注入玉器, 一开始是戒指、再然后是手链,再是这块牌子。只要我不再吃药, 体内就不会有火产生。”
他甩了下玉牌:“你给我的好运好像是真的,在听到胡烟告诉我蚂蚁吞火的那一刻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运气能这么好过,因为在进门之前,我就是一个人类了~”
谁又能想得到呢,群鬼邪祟争抢的火核,在门里竟然是催命符。
杨旭国怔怔地看着魏顷手里的玉牌, 碧绿通透的玉面下几道黑色涌动着, 如墨浸入了水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 错的不是把培养皿的颜值设高了, 而是应该将它的智商调低。
但作为一个运筹帷幄了几十年的权利者,杨旭国并没有慌乱:“一个人类是杀不死我的。”
魏顷抬眉上下看了看杨旭国干瘦的体格, 就算他没有了武器,赤手空拳撂倒一个古稀老鬼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下一刻, 杨旭国挥挥手,悬梁上的骆皓动了动, 一下掉落在了两人跟前。
骆皓以单膝跪姿落地,抬头问杨旭国:“现在杀了他吗?”其殷勤的样子很好地诠释了他的身份--走狗!
魏顷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例如骆皓作为一个人类,如何能半道出家, 瞒过调查局的筛选做到领导层?
如何能随意调动被俘的猎人队伍?
这一切一定是因为一位有能力掌控鬼门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眼看着骆皓要往他这儿来,魏顷轻咳了一声说:“那边那个吊着装死的不打算也下来吗?”
悬梁上的冧野眉毛一抽:“……”
“别装了,我听得到你心跳。”魏顷转向杨旭国笑着分享道:“这小子拐了那么多人做人体实验,保不齐已经研发出来比灸还要先进的人鬼转换技术了。”
杨旭国迟缓地转过头看向冧野,只见冧野紧闭双眼,下颚骨由于用力变得清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就算是这样,我凭什么救你?”
魏顷:“倒不是要你救我,只不过骆处他上有调查局,下有地狱之主,显然是奔着下一位鬼帝去的,错过今天,以后想要……”
他话未说完,冧野已经似一道天雷从天而降,落在了骆皓身上。
骆皓侧身翻滚躲过这一重击,他身下的地面已经被冧野砸出一个深坑,飞溅起来的泥片划过眼前,锥心的刺痛从脸上传来。
他立刻扫腿做出回击,冧野一秒接下,抱着骆皓小腿水平抡了半周,又被骆皓单手撑地为支点拽飞了开去!两人一招一式激烈碰撞着,扬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黑色碎浪。
一旁,看着坐在蚁堆里泪水不断却稳如泰山的魏顷,杨旭国的脊梁渐渐爬上了冰锥,他问:“你从的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是吗?”扰乱鬼门,笼络人心,闹得翻天覆地,最终将他引了出来!
“我只是想找天算账,没想到算到了你头上。”魏顷静静地坐着,蚂蚁们发现从他身上吃不到饭,已经开始缓缓掉落。
他外表的宁静与内里的嚣张并没有给人割裂感,而是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双漫了水美目里。
在杨旭国看到魏顷又拿出来的东西之后有些惊讶--是块写着“邀请函”大字的白布。
魏顷指尖夹着布片说:“新鬼魅的三层钥匙还没开发,我只来得及让他帮忙写一封邀请函,原本应该再华丽一点儿的,可惜你这儿实在没什么材料。我们俩一直商量着有机会一定也让天试试看困在游戏里的体验。”
杨旭国笑呵呵地看着邀请函说:“把我困住了,你们就算出去了鬼门也无法启动。没有了这个世界的能量,你们只能一辈子做生死不可控的生物,就像这些火蚁一样。”
魏顷无所谓地道:“至少以后我们的命运能拿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杨旭国的笑终于消失了。
在打斗的背景乐中,一老一少面对面盘坐着,一个不进攻,一个不逃避,仿佛只是秋叶落地的时节相约在凉亭下棋的祖孙。
爷爷发现棋输了,颇为不甘心地问:“你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按武力划分你已经是五鬼里的老大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些力气?”
孩子无邪的脸上带着委屈说:“不是你们希望我以后好好做个恶鬼吗?”
‘好好做恶鬼。’是灸在给他打完最后一针时说的话。
魏顷觉得委屈,他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听话的完成了任务,怎么到头来还要问他为什么?
他的笑渐渐变得猖狂:“你们都还活在头顶上,我怎么能算真正的恶鬼呢?”
身为恶鬼,瑕疵必报是义务。
杨旭国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年前,灸抢了他的培养皿,并将魏顷丢进了吃人吞鬼的第三层实验门炼蛊。
而魏顷的天赋在实验的催化下发挥到了最大值,一个比普通鬼类看得远、听得清,甚至火烧得都比别的鬼旺一些的鬼,很快就成了门里的蛊王。
出世之后,魏顷立马灭了老鬼魅,并在当上鬼皇后不断在其他三门之间拱火,打破了四鬼门的平衡。迫使他出来收拾残局。
杨旭国相信只要再给这小子点时间,鬼门最终是会落在其手里的。
他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到头来还是灸这小子赢了啊!”
魏顷好奇地问:“灸是你杀的吗?”他原以为这道门后面会看到那个熟悉的白大褂。
如今却意外地变成了唠嗑大会。
如果此刻是灸在他眼前的话,也许他的邀请函会递得更爽吧。
甚至可以在灸入门前,为其也注射几针药剂,让始作俑者也体验一下刺激套餐~
可眼前的老头换了一个,也许这就是他泪流不止的原因之一吧--没爽到!
“谁杀的重要吗,反正他死了。”杨旭国的语气突然变得老顽童起来,他又突然笑了,一拍脑门道:“不对,还是我赢了啊!”
魏顷仿佛看到了一只猎杀中的猫头鹰突然感染了走地鸡的癫狂,他蹙眉问:“此话怎讲?”
杨旭国双手猛地紧握魏顷的肩膀,狂笑道:“你在第三层门虽然成了蛊王,但救了丧鬼;你去过我的葬礼,是因为心存感激;你现在会在这儿,是因为担心胡烟!你明明天生就是善的,对吧!”
这一幕把正在打架的冧野和骆皓都给看呆了,下一秒,他们看到魏顷把邀请函一下塞进杨旭国怀里,双眸泛光着说:“对,你赢了,我可是大大的好人~”
“不要!”骆皓和冧野同时扑了上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
屋内闪过一道红光。
光影散去,杨旭国已经消失在了空间里。同时地面上的蚁海也逐渐向外散开。
天,亮了,阳光透过层层铁丝网撒了进来。
骆皓扑上去揪住魏顷的衣领大声质问:“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冧野也想上前,可先一步听到了骆皓的参叫,再然后骆皓已经捂着胸口滚在了地上。
好人?
他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可惜魏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在他还没来得及后撤的时候,魏顷抡起骆皓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冧野抱着骆皓滚了三圈,起身扶着腰吐槽道:“我又没惹你!”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和魏顷的武力不在一个量级。
魏顷维持着坐姿淡淡地说:“你吵到了我的悲伤。”
好好的鬼,突然就学起了人类的糟粕--非主流。
魏顷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他很久没有哭过了。
上一次掉眼泪,还是因为被注射了药剂,迫不得已挤出了生理盐水。
那时候他就发现:哭,很费力气。他决定笑,不论是敷衍小鬼还是杀鬼放火,他都用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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