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生游戏装NPC的日子 上(109)
“大家别担心,只要保持干燥,一时半会儿我们没有危险。今天我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每个人守一个小时,保持体力。不过……”
任逸飞停顿了一下,视线转了一圈,接着道:“我们总要吃喝拉撒,庄园里的食物是有限的。
“今天晚上住一夜后,不管明天还有没有下雨,我准备回去一趟,带点日用品和食物回来。”他抹了一下脸,补充,“如果水会退掉。”
他笑得有点苦:“我的家已经震没了,希望地震后还能给我留点东西。还不知道以后政府能不能补贴一些。”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多数也经历了这些,暴雨、地震、巨浪……能活着到达这里,他们已经是极少数的幸运儿。
“我也去,我家里是小卖部,或许还有东西留下。罐头类的东西比较容易保存。”一个圆脸的青年女性开口,她和另一个男人是夫妻,他们家里开杂货铺。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意思,这边就是什么都有,他们也得回去一趟,何况这边看着也不像是能供应他们几百人的样子。
任逸飞点点头,他的视线‘不经意’地在她长指甲上转了一下,红绿两色的圣诞节图案限定,不过已经长出很多,手上只残留了一点点。
成年人类,二十多岁,指甲生长速度大越是每周1毫米到1.4毫米。
这种圣诞限定指甲应该做了有三个月左右,可是这会儿是六月份,时间对不上。
“咳咳。”还有两个npc靠在墙边咳嗽,他们拉紧了身上的浴巾。这两人似乎也感冒了,但是人还好,并不严重。
“没事吧?”任逸飞问。
他们摆摆手:“小问题,喝了姜茶发了汗,明天就好了。”
“还有就是,今晚的守夜,两人为一组,一组一个小时。”任逸飞看看手表,“孩子、老人和生病的人不参与,剩下刚好六组。”
“好。”
“我觉得可以。”
没有人提出异议,守夜这件事非常有必要。
“我第一个。”任逸飞自告奋勇做第一个。
边上萨曼也举起手:“我。”
蘑菇屋的大部分灯都被关上,只留下门口一小盏,任逸飞和萨曼就坐在那里,面对着面,能看清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屋内的岛民都闭上眼,睡没睡不知道,反正没起来也没说话。
守夜的两人坐在一处闲话,一个自称是岛上土生土长的渔家小子,一个自称偶然来玩的游客,相谈甚欢。
萨曼早看见‘顾星野’身上的不对劲,不过这满屋子都是身份不明不对劲的人,这方面‘顾星野’没有更特别。
他关注他,更多是一种‘直觉’。
然而可笑的是,萨曼一向不太相信直觉。
“星野不像是从未在外面生活过的人,很多东西比我这个内陆的都了解。”萨曼微笑着说。
“是吗?”迷茫的表情一闪而过,任逸飞很快找到了理由,“大概因为我喜欢看书,也喜欢上网吧?就是这里信号不太好。”
他拍拍塑料袋包着的手机,手机一头还在充电,没信号还能当手电筒用。任逸飞打开看了一会儿,没有网络,干什么都索然无味,又关上了。
萨曼一直看着他的动作,也看着他的表情。
全程态度自然又随意,偶尔有两个小谎言,但都是正常的面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防备行为,称不上‘说谎’。
持续性的频繁的刷手机找事情,很留意外界动静,精神处在紧张状态。也是典型的面对自己无法理解不能抵抗的环境变动,而产生的一种消极抵抗姿态。
谎言痕迹,零。
作者有话要说: 感性:他是。
理性:他不是。
第78章 孤岛(11)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下一批守夜人醒来,任逸飞找了个地方,铺上带来的毯子,盖上薄被单,又加一层浴巾,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五点左右,大雨暂止,但天空仍旧阴沉灰暗。
“啊——”
他睡得很浅,第一声尖叫就把他叫醒了。之后听到外面接二连三的惊叫声,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吓醒了。
“怎么回事?”他眯着眼,觉得手背有些痒,拿另一只手蹭了蹭。
嗯?这触感……
定睛一看,任逸飞不由吃了一惊:他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长出了几枚鱼鳞,桃花色,内深外浅,银色边,像刻意画出来的桃花花钿。
“圆鳞,直径一厘米,边缘微卷曲,质地柔软坚韧,是鱼鳞。”一只手指蹭过他的额头。
任逸飞抬起眼,就见到萨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前面,盯着他的额头一脸深思状。
“我额头也?”
“嗯,挺好看。”萨曼说。
任逸飞:……
屋外的远处在叫,房间其他人也在叫,只有任逸飞和萨曼面对面在发呆。
“你,”任逸飞伸手捂住额头,十分警惕,“是不是喜欢男人?”
萨曼即刻把手收回来:“不喜欢。”他的手背上也有几枚深蓝色的鱼鳞,也是漂亮。
“外面!外面!”玻璃门打开,外面围着一群人,一个个怕得要死,又伸着脖子看。
任逸飞很是好奇,爬起来站到门口,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屋檐下的台阶上躺着一尾大鱼,尾巴朝着他的方向。连着尾巴,这鱼全长得有两米,银灰色的,身上有很多腐烂的痕迹,并且靠近有股臭味。
“谁把死鱼放在这儿?这都不新鲜了,不能吃。”任逸飞说着左右看看,“昨儿那个‘东西’呢?”
“它的头。”一个临时室友尖叫。
任逸飞好奇,他靠近了一点,终于看清死鱼的具体模样,他呆住。
人类的脑袋,鱼的身体……这这这,这太丑了,这美人鱼他不能接受!
“啊!”任逸飞短促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长着……”
昨儿躺在这里的矮胖女人,变成了鱼怪了?
穿着工作服的庄园人员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推车里已经放了一具这种尸体,他喊着:“来个人,丢一块儿烧了。大家冷静一点!”
他喊了好几次,终于出来一个人,隔着塑料袋子把鱼尸拖到小推车里。
他们走了,不知道准备丢到哪里烧。
人群里勇敢的只有少数,剩下大多是崩溃的。
“一定是诅咒。”人们哭喊着,一边拔自己身上的鳞片,“我是不是要死了?因为我们祖祖辈辈是打鱼人?”
他们身上的鱼鳞被拔掉,红色半透明的血液流出来,淡淡鱼腥味飘出。
一片片鱼鳞被拔下,那人拼命拔着鱼鳞,直到那里血肉模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刷刷,刷刷,指甲刮擦鱼鳞和皮肤的声音不绝于耳,任逸飞盯着手背上长出鱼鳞的地方,手指弹动。
“嘶。”他觉得不太妙,当机立断拿出包里一件旧T恤,撕成长条把两只手背都绑住。
这地方绝对有什么古怪,他自控能力一向极佳,却有几次都情绪高涨(相对)。
看看四周围的人,都是成年人,行为却和孩子一样不受控。恐惧、愤怒、绝望……各种负面情绪都被放大了。
“大家先别动它,这节骨眼找医生也难,抗生素也没有,万一有个什么感染不好解决。”任逸飞劝他们别动身上的鱼鳞,再难受也忍着。
不行就绑起来或者遮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作不存在吧。
然而那些岛民并不肯全听他的,只有几个人止了手。任逸飞又瞄向人群中的另外两个玩家。她们也没有逃过,不过她们都没有碰身上的鱼鳞。
一转头,他又和萨曼的视线对上,对方冲他笑了一下,简直毛骨悚然。
任逸飞怀疑他在怀疑什么。
才睡了四个多小时,任逸飞还是很困,但他还是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之后把毯子收拾进包里。再看看边上的木桶,上面卡着金鱼缸,下面睡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