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拥有红包群的猫(17)

　　无一例外这个邮箱的关联账号都停止使用两个月了，唯独一个叫晋江文学网的的网站，上面显示在不久前它曾经登录验证过。
　　沈钰看了一眼那个日期，正好是自己撞破奥斯卡化形的时间，遥想它化形的时候是蹲在电脑前的，那就意味着它可能是为了这个网站才化形？那么这个网站就非常可疑了！
　　继续循着痕迹查询，进而找到了账号，是一个笔名为“幺幺九”的网络写手，曾在十二月二号的晚上大量修改章节，直至十二月三号凌晨才修改完毕，随后的新章节更新才统一为存稿箱自动放送的时间。
　　并且极其至关重要的一点是，登录的ip和自家ip吻合！！！
　　……难道那天奥斯卡在摄像头里频繁踩键盘，甚至化成人形来踩，是为了修改文章？所以说它其实是就是写手幺幺九？
　　沈钰不得不震惊了！
　　一只能写小说的猫！而且从专栏里来看总字数达千万字！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写了！
　　可问题又来了，奥斯卡才一岁，总不能它还没投胎就开始写的吧？
　　但铁证如山的ip，以及那个至今还保留着的监控视频，无一例外都证实了当天在沈钰家里踩键盘的……生物，就是奥斯卡没错！
　　混乱的思绪中，突然涌现出一张脸，很可爱的一个男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太紧张躲在卫生间里练习初次见面的介绍语，结果被自己逮到了。
　　这个男生叫许卯卯，化形后的奥斯卡跟他的长相有八成相似。
　　沈钰忽然又想起事关许卯卯的一点资料，相亲前几天，钟祥给自己介绍那个年轻的男生时曾经说过“他是个作家，在网上写小说的”……
　　莫非，奥斯卡和许卯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还是说——沈钰视线落在当前的小说页面，从文案上来看，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典型的魂穿故事……受到启发的沈钰灵光一闪，难道许卯卯魂穿了？！！！
　　沈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不得不闭上眼，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气。脑子飞速分析起来，通过一些列回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忽视的问题，当初奥斯卡接到家里养时虽然也确实比较聪明，但兴趣爱好和后来南辕北辙，之前的奥斯卡给它吃吃罐头、小鱼干，吸吸猫薄荷，扑扑猫棒就足够了，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对原来的爱好显得不那么热衷，并对自己的电子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手机、平板、电脑无一不被它把玩。
　　再者，那次他要给奥斯卡做绝育，结果奥斯卡跑到了A校，而许卯卯的毕业学校就是A校，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还有长相，还有锤子般坚硬的ip佐证……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个微信头像也跟印象里许卯卯的一模一样！唯有把这奥斯卡和许卯卯联系起来，才能有这么多、这么难以同时完成的巧合。
　　沈钰越分析就越觉得似乎魂穿的猜测成立，才能解释奥斯卡之后的一系列变化，然而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他还需要一点证据，更缜密的证据。
　　沈钰向当初的介绍人钟祥询问出许卯卯的地址，得到小区地址后亲自悄悄去调查了一下。很巧，那个小区物业的人他认识，查起来轻而易举，于是很快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那场相亲后不久，监控显示许卯卯就离开了家，并且很久都没再回来，消失的时间之久以至于物业水电没按时缴纳被张贴出来。
　　而奥斯卡的反常也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一旦魂穿的假设成立，猫和卯的变化就很有说服力了！
　　所以一直以”无法跟宠物相处“为由把自己生生拒绝的许卯卯，好好地放着人不当，特地跑来自己家里当猫？
　　什么道理？！
　　还有他来当猫了，那奥斯卡呢？被他藏哪里去了？
　　任凭想破脑袋，沈钰也想不通为什么啊！
　　不过既然肯定了俩者的关系，接下来就很好处理了。大写关系户的沈二代从朋友那里把这段录像借走，然后收集好全部的证据，包括ip比对、以往的监控录像，打算“提审”嫌疑犯许卯卯先生，“提审”理由则为私藏宠物猫，非法成精，“提审”时间就定于今天晚上！
　　在“候审”期间，沈·福尔摩斯·钰为了更好的了解“嫌疑犯许某”，还特地拜读了许某过往大作。什么《星际神棍王妃》，《豪门宠婚》，《今夜接客不收钱》等等，一听起来就非常糟糕非常不和谐的名字。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许作家的大作，尤其是寻着“作者有话说”里的提示摸索到存放于围脖上污污污的小火车时，沈钰仿佛被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什么鲜花怒放，火车便当，观音坐莲，许大作家的精神世界还真的相当丰富嘛！年轻的沈大侦探竟然都没听过，更别说还有很多人兽play的桥段了！
　　沈钰一边津津有味地上车，一边正儿八经地把这些画上重点。
　　也许以后有用武之地，沈钰正直地想。
　　夜幕降临，跟店里的人交待事项并一一道别后，沈钰把还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的许卯卯抱起来，他一动，许卯卯就醒了。
　　练了一天的舞，许卯卯很累，一点都不想睁眼，就这么由着他抱，还很厚无颜耻地在他怀里拱，直到拱进他的大衣里，紧紧贴着他贴身的保暖里衣。
　　沈钰低下头，对他绽放出一个诡异的表情，并把他从怀里捞出来：“别睡了，清醒一下。”
　　许卯卯：“……喵？”
　　不知为何，沈钰嘴角隐隐约约的浅笑让他有点心慌慌。
　　回到家后沈钰快速地解决晚餐，然后把他抱到大书桌边上，开启电脑，插上U盘。
　　“奥斯卡，“沈钰意味深长地念着这个名字，把他抱到屏幕正中间轻声道，“好好看。”
　　许卯卯还天真地以为沈钰是要给自己看舞蹈视频呢，便乖乖蹲坐好，结果，就看见他打开浏览器，输入一串文字。
　　晋江文学城的绿色页面豁然展示眼前，然后沈钰又一点一点地输入了一个笔名。
　　幺、幺、九！
　　许卯卯：震惊.jpg!
　　沈钰手下不停，几个操作后，ip地址被挖出来，和本机对上。
　　“一模一样，对吗？”
　　许卯卯不是电脑菜鸡，这几行对比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顿时睁着眼睛惴惴不安地往后退了退，却低到了沈钰的胸口。
　　“还有。”
　　沈钰接着又打开那天他化形的监控。
　　“这个日期还记得吗？十二月二日，正好是文学网上章节修改时间。”
　　“喵呜！”
　　“不许动。”沈钰轻而易举地圈住他，低沉磁性地声音拂过许卯卯灵敏的耳畔，“还没结束。”
　　紧接着，就是一份电梯的监控。许卯卯分明看出来那是他自家家门，只见画面中的“他”从房子里出来，虽然步伐高傲轻盈，但脸上的谨慎和好奇，仿佛对环境有些不太熟悉——废话，那个家伙是猫大仙啊！原来它就是这样接管自己的身体……
　　“十月底，你从家里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至少所有的监控都显示没有，而后来我经过调查，发现在某一天曾经有一只布偶猫在小区附近晃荡，据当日的保安形容，容貌与你现在非常形似。”
　　沈钰声音又缓又慢，一如平日的调调，但许卯卯听得胆战心惊！
　　他全身炸着毛，小嘴已经震惊得都合不拢了，呆若木猫地被沈钰转了个身，对上了沈钰平静但暗潮汹涌的墨色眼眸，只听他轻声询问：“许卯卯，你来我家当猫有什么目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沈沈：以前都是演习，现在才是玩儿真的！不扒则已，扒起来就得干脆利落，稳、准、狠！


第30章 小马甲2
　　他发现了！！！
　　而且还深谋远虑, 筹谋已久，一点点地揭开了事实的真相！
　　许卯卯惊恐地挣扎着摇摇头, 下意识地打死不承认。
　　“证据确凿啊许卯卯, ”沈钰微微笑，下一秒板起脸，“你又拒绝我, 又说怕猫，结果在我这里当猫当了那么久？十分可疑。”
　　许卯卯：”……”
　　“我觉得自己被耍了, ”沈钰一字一顿道，“有点生气。”
　　许卯卯委屈地呜呜。我不是故意耍你的, 是你家的奥斯卡擅自把我俩互换的！还威胁我不准泄密呢！
　　但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齐全了，我还能否认吗……
　　心虚的许卯卯，咬了咬牙微弱而坚定地摇着头, 完美地诠释着什么叫死鸭子嘴硬。
　　沈钰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露齿一笑：“就知道你会否认, 看好了。”缜密如沈钰当然能料到即使证据确凿了许卯卯也不会轻易承认, 毕竟这件事太荒谬, 加上他又不能人言, 沈钰总不能严刑逼供。所以他想了对策。
　　只见沈钰点击晋江文学城的页面，输入一个账号——那是他下午特地买的一个高v号, 里面啥都没有, 除了大量的月石……
　　月石，释义：通过推文到其他平台便能获得从1到n若干不等的月石，月石的功能多种多样, 但大多数都很鸡肋，除了一条用处。
　　那就是，专门给作者的文章刷负！
　　在晋江的积分设定里，单单一条负分就能对作者的文章积分造成毁灭性伤害，而他的这个高V号里，有近十万块月石，任凭许卯卯的文章积分再高，小手轻轻一点分分钟就能把它刷成负积分！
　　许卯卯眼睁睁地看着沈钰戳进自己的连载文，然后选择“-2”，鼠标停在了“确定”按钮上……
　　“咪！”男神你要干什么！住手啊！
　　沈钰优雅地慢条斯理道：“奥斯卡你激动什么呢？你又不是许先生，我只是打个负分而已，不用太紧张。”
　　许卯卯：QAQ
　　见“嫌犯许某”仍不肯“招供”，冷酷无情的沈法官挑挑眉，指尖微动便把鼠标按下去。
　　叮，一个凶残的负分！
　　许卯卯眼睛都睁圆了！天知道！他这篇文可是从来没享受过月石伺候的啊！(T皿T)
　　呵，还不承认？
　　沈钰斜睨他一眼，根据自己的调查，只要是晋江作者没一个不怕的负分，如果一个不够，那就再来一个。
　　眼看着沈钰又选取第二个“-2”，光标移动到了“确定”上，再想想他刚才给自己展示过的十万块月石，只要沈钰乐意用完，这篇文就成为大晋江史上第一篇负积分的文了！！许卯卯心里一紧，霍地一蹦而起，嘴里大声叫：“喵喵喵！！！！”
　　手下留情啊大侠！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沈钰嘴角一勾，停下动作：“认输了？”
　　只见布偶猫跟哈巴狗似的光点头，满眼都是委屈和愤慨，泪珠子盈在眼眶里可怜巴巴地打转着。
　　“乖，”沈钰满意地点点头，把-2改成“鲜花一捧”，输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沉稳的大字，然后问，“所以你是许卯卯吧？”
　　嘤！你这招儿太毒了！
　　许卯卯欲哭无泪地点头：“喵。”
　　一边点头还一边心痛难耐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负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道：男神你赔我积分！我已经坦白从宽了，要补偿，要么么哒，要撒花花！
　　沈钰轻轻笑了笑，指尖微动，当着他的面砸下一个深水鱼雷，等小菊花缓冲好页面，沈钰又继续刷第二个、第三个……直至刷到第十个一脸懵懂许卯卯才反应过来，连忙伸爪阻止他乱花钱。
　　“喵呜喵呜！”撒花花就好了啦，许卯卯指着“鲜花一捧”喵喵直叫。就算是土豪也不能这么挥霍啊男神大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砸会被万恶的大晋江吞一半的！
　　沈钰闷笑两声，反正也是花钱买JJ币了，不投也取不出来，补偿一下受惊的许大作家也是可以的。所以他无动于衷地连着砸了几十枚，直到没有余额了才住手。
　　“高兴了吧？”沈钰问，“足以抵消刚才那枚月石了吧？”
　　许卯卯：“……”我很惶恐！读者们一定是以为我是刷票的人民币玩家！
　　“不过一码归一码，”沈钰哼道，“现在进入‘提审’环节，违法分子许某请听题。”
　　许卯卯战战兢兢地缩缩脑袋，低头凝视着自己的爪爪：“喵呜。”
　　“呵，”沈钰眯起眼：“第一题，能说人话吗？”
　　摇头。
　　啧，不能人言那就有点麻烦了，看来只能选择一些是非判断题提问，沈钰想了想，问：“你来当我的猫，那奥斯卡是被你藏起来了吗？”
　　摇头。
　　“没有？那它有危险吗？”
　　这个问题必须拼命摇头有木有！否则爱宠如命的沈钰不把自己给扒了！
　　许卯卯努力地扑腾着，双爪频繁作出交叉动作表示“转换”“互换”，接着一会神气地叉腰模拟猫大仙，一会捂脸大哭状扮演被迫魂穿的自己，最后乖乖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瞪大眼看沈钰。
　　如此曲折而拙劣的表演，沈钰竟然也看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奥斯卡……交换身体的？”
　　许卯卯拼命点头。
　　沈钰满脸不可思议，他轻轻点了点大书桌，随后又问了好些个问题。在冗长的你问我答后，终于大致了解了真相。
　　“怪不得，”沈钰托腮思索片刻，得出结论，“所以你梦到奥斯卡在梦里跟你说那些话，因为担心被它……呃，就心安理得地在我这里当猫了？”
　　许卯卯不服气地想，我才没有心安理得，我有挣扎过的，现在也在为恢复人身而努力呢！
　　“变成人形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很难表演，许卯卯苦恼地抓抓头顶的毛，戏精如他也想象不到怎么表现，干脆用爪子开始在键盘上打字。他打得极慢，半天才输入一行字：“收集人气，能变回去。”
　　至于红包群什么的，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也没必要让沈钰知道得太清楚，让他以后继续有意识地让自己接触人就好了。
　　沈钰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在网上开直播，才会跟我去上班，是为了聚人气？”
　　许卯卯点点头，细细地喵呜一声，委屈地把自己团吧团吧团成圆圆的一坨。收集喜爱值一路如此艰辛，甚至充满凶险！比如想当初他为了去感情充沛的乔凌风家作大死了好几天，还差点被沈钰拉去咔嚓……
　　现在说清楚倒也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虽然被看到果体他恨不得羞耻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的相处估计会非常尴尬……
　　“需要多少人气？”
　　许卯卯慢腾腾地抬起身子，然后夸张地划出一个大圆：“喵。”要好多好多，天文数字。
　　“我能给你人气吗？”
　　“喵。”点头，不过你不够澎湃，每次都只有一点点不够塞牙缝呢！许卯卯神情带着小小的鄙视。
　　沈钰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凉凉道：“话说回来，我的豆腐也偷偷吃了不少嘛许先生？”
　　若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就算现在知道许卯卯也不是有意的，但沈钰还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许卯卯心虚抬头：“……喵？！”
　　“我还奇怪呢，奥斯卡应该是很怕水的，但是后来经常偷看我洗澡。”
　　“……”
　　“还有变得喜欢踩胸。”
　　嘤嘤嘤，男神在翻旧账！
　　“还总是舔人。”
　　许卯卯羞耻得无地自容，万万没想到偷偷摸摸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行径被男神揪了出来！
　　沈钰眯起眼道：“所以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干脆地拒绝我？你不是也不讨厌宠物吗？甚至还治好了菲比、帮助了高加索，所谓‘不能宠物相处’，只是拒绝我的一个理由吧？”
　　被许卯卯删掉拉黑、并争取无果后，沈钰还曾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所以这前后结合起来许卯卯的矛盾也令他十分不解。
　　“……喵呜。”这这叫我怎么说？再说话题怎么歪到这里了！
　　许卯卯哪里知道沈钰也是真心介意这件事，他那时候确实是看上眼的，但无奈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怎么可能和尚在恢复期的家猫比？
　　“……算了，你也说不出来，反正你暂时变不回去，就先在我这里当猫吧。”沈钰斜睨他，有些恶劣地微微一笑，“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当得挺像那么回事，很敬业。”
　　说着，竟是毫不在意地抱起他来，狠狠地蹂躏了一把。
　　许卯卯总觉得他的笑容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阴谋，一贯温柔的男神也有点阔怕，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坏点子。
　　他打了个冷战，等他揉够了，才小心翼翼地挣开他的怀抱，在键盘里艰辛地敲打出几个字。
　　“我想回家看看。”
　　他就想知道，猫大仙把他身体穿去哪里了！
　　“就看看？”沈钰皱起眉，“你不是想回去住吧？”
　　许卯卯摇摇头，虽然觉得以这种姿态跟相亲对象一起住什么的都有点尴尬，但一只猫生活太困难了，那次流浪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沈钰哼道：“你把我的猫气走了，当然要留下来，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带你回去。”
　　睡觉前夕，许卯卯十分自觉地窝在窝里，没有像平时一样厚脸皮蹭床。谁知沈钰却一把捞起他，正儿八经道：“陪我睡，奥斯卡一直都是跟我睡的。”
　　“咪咪。”可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许卯卯了吗？
　　“你现在就是我的猫。”沈钰的口气既非常自然，也非常的理直气壮。
　　“喵……”你能把我当猫，可是我没法当你是真的铲屎官啊亲！男神你心未免太大了！都这样了还能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