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怀个崽[星际](69)
莱斯利重新背上机关枪,脚下生风的向基地赶去,越靠近基地,就越能清楚的看见基地上方的王虫数量还在激增,一只王虫可以号令成千上万只工蜂,而短短几分钟后的基地上空,至少有了上百只王虫!
它们有的盘旋在空中号召发令,有的攀附在建筑上尝试破窗而入,这么多的王虫,绝对不是简单的“发现”,一定是他们有人故意将王虫吸引过来!
“该死的,”莱斯利咒骂一声,背起机关枪,飞速向基地奔去。
“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引小可爱们过去,”耳麦内男人无辜的说。
“那你就把它们引走!”莱斯利吼道。
“好吧,难得见你这么着急,”男人耸耸肩,“我会尝试把它们带到另外的基地上的。”
成功破窗而入的王虫伸进蟹钳一把夹住一个学生,将他从建筑内拖拽而出。莱斯利定睛一看,松了一口气,被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亚历克!
亚历克的脖子被王虫用蟹钳紧紧掐住,半悬在空中,整张脸因为窒息涨得通红,双手扒在蟹钳上动弹不得,锋利的蟹钳划破了他的皮肤,脖子下鲜血淋漓。
远远看到这一切的莱斯利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也许不用等他动手,就可以让这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意外身死,真是不错的结局!
只是还没等他安心太久,就看到拉里从破损的窗户内一跃而下,径直的跳到那只王虫庞大的身躯之上,他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刺向身下的王虫,被攻击吃痛的王虫松开蟹钳,转而恼怒的朝拉里攻击过去!
“拉里!!!”
莱斯利和亚历克都大吼出声,拉里被甩到地上后,不只是那一只王虫,周围的王虫似乎都被吸引一样,蜂拥而上的攻击地上那个对它们而言小如蚂蚁的人类!
“不!!拉里!”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等莱斯利飞速跑来时,地上已经聚集了至少有二三十只如小山般大小的王虫,它们像是看不见另一边同样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亚历克,而是纷纷扑向拉里,将他团团围住,庞大的身躯拥挤的不留一丝缝隙。
莱斯利疯狂的一头扎进王虫堆里,双肘撑地通过王虫身下的间隙,快速的爬到拉里身边。
此时的拉里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双眼紧闭,四肢被毒液腐蚀的伤口深可见骨,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腹壁肌肉被撕裂,粉色透明的腹膜下,红色鲜艳的肠子隐隐可见。
莱斯利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双手颤抖的像是轻轻环抱住一个破损不堪的娃娃。
耳边全是王虫发出的“嗬嗬”声,奇异的是当他进来时,所有的王虫都停下了攻击行为,包括最靠近的那只还在口嚼拉里皮肉的王虫。
“滚啊,都滚啊!”莱斯利面露疯狂,声音嘶哑,像是一个末路野兽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举起手中的机关枪对着那只满口鲜血的王虫疯狂扫射。
“奥利弗,马上派救援队过来接我,”莱斯利一手按住耳麦,冲冠眦裂,“要是他死了,我会让你们全部玩完!”
赫拉比,林家。
“小鱼不哭,小鱼不哭,”林清之把在他怀里哭闹不止的林小鱼放在摇篮内,“是不是饿了,想不想喝奶奶?”
以往对“喝奶奶”会有基本反应的小鱼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憋红了小脸,眼泪汪汪的哭嚎,“帕帕……帕帕……”
“爸爸还没回来哦,他要是回来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就来接小鱼的!”林清之好言好语的哄着,“爷爷来陪小鱼玩好不好?”
小鱼的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林清之束手无策的蹲在他前面,只能拿过毛巾一下一下的给他轻轻擦脸。
之前的几天小鱼都特别乖巧,困了睡,饿了就吃,一个人泡在玩具堆里也可以自娱自乐的玩很久,只有今天一大早醒来后,毫无预兆的开始满屋子找林泉,虽然以前也会突然想起林泉哭着找爸爸,但每次在林清之耐心的安慰下都会平静下来,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固执。
林清之看到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实在是心疼,“喝点水水好不好?喝水水……”林清之拿过桌上的儿童水壶,放在他面前。
“帕帕……”小鱼抓住水壶的把手,泪眼迷蒙的看着林清之。
“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小鱼乖乖的和爷爷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不好,”林清之瞧见他小哭包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他亲昵的亲了亲小鱼的额头,“喝点水吧,小鱼哭这么久肯定口干了。”
也许是真的口干了,小鱼一边抽抽搭搭的,一边含住吸管大口的吮吸。
林清之见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直起身走到厨房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嗡——”
光脑黑色的屏幕被唤醒,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特里娜,有什么事吗?”
他边接通电话,边端起水杯走向客厅。
“清之,”特里娜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悲伤。
“奥帕星遭到了虫族和星盗的联手攻击,林泉为了保护学生,独自一个人承受了归零的伤害,已经……牺牲了。”
林清之整个人如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玻璃水杯从手里滑落,摔在地板上。
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被全世界孤立的茫然,破碎的水杯,哭闹的小鱼都被拉的无限远,黑暗无边的世界里,只有特里娜悲痛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清之,节哀顺变。”
四天后,所有参加演练的学生都回来了。
除了林泉。
下雨了。
林清之坐在窗户前,窗外烟雨朦胧,淅淅沥沥的雨滴串成珠,整个世界如同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沁骨的寒意被隔绝在外,可他的心却比九天玄冰还冷。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打开。
一个男人,应该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全身上下被雨水浇透了,原本灿烂的金发不知道被哪沾来的泥垢弄的乱糟糟的,本应明亮的蓝眼内充满了血丝,胡子拉渣的模样昭示了他几夜未眠的事实。
“兰斯!你……” 晚一步进来没拦住他的迦勒,看见他径直的跪在了林清之面前后,默默的闭上嘴。
兰斯沉默而恭敬的给林清之磕头,带着将地砸穿的气势,磕了三个头后他的额头上已经青红一片,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继续不停的狠狠磕着。
四天前,迦勒和阿奇尔赶到时,归零已经启动,他们晚了一步,就如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牺牲了整个荆刺军团,而这次只牺牲了林泉一人。
对于林清之来说,带来的打击却是同样毁灭的。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兰斯一下一下磕头的沉闷响声。
林清之始终平静的看向窗外,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他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天了,会吃会喝,却一言不发,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整天就呆呆的坐在窗前,几小时一动不动。
眼见兰斯这样磕下去势必会把脑袋砸出一个洞,之后进来的特里娜连忙过去将他一把拉住。
“兰斯,你先回去休息,”特里娜低声劝道,“清之这样已经几天了,等他缓过去了你再来。”
被特里娜拽住的兰斯,仍直直的跪在他面前,额上的鲜血顺着高挺的鼻梁划过整张脸,触目惊心,他没有看特里娜,而是抬起头直视林清之。
“林老师。”
兰斯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他说小鱼是我的孩子,是吗?”
林清之原本空洞的双眼忽然掀起一丝波澜。
“他说小鱼是我的孩子,是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兰斯像是誓不罢休的重复道,而拉住他的特里娜闻言震惊的松开手。
“林老师,”兰斯双膝跪着爬到他身前,锲而不舍的问,“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