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 一(26)
“爱卿平身,这次的定位器谁负责的?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
顾队语气和蔼,一把扯下来自己脖子上的狗牌。那边人听出他话语里的杀气,语气顿时谄媚起来:
“臣不知啊……肯定是大内总管陈青搞得鬼,这家伙大大的坏!”
“行了,准备车,咱们回九局。”
顾队不跟他贫,大长腿一跨就从花坛里迈了出来。电话那边的人却迟疑了:
“顾队,就这么回去?你找着那人啦?”
“找……当然差不多了。”
顾临安拐了个弯,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是被昨天童校长给气糊涂了,又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脑子都有点不清醒。电话那边继续絮絮叨叨:
“回去也没用啊,谁知道哪天你又犯老毛病三更半夜呜了嚎疯的就往长白山冲,弟兄们都快被整得神经衰弱了!”
“没有又,只有一次。”
顾队严谨指证:
“下次我再往外冲,你们就绑着我。”
“谁敢啊,就您那体型战斗力比小老虎还凶残,回头六亲不认往脸上一爪不得彻底毁容了。咱队里都是黄瓜大闺男,姑娘小手都没碰到被您都给霍霍了,到时候去哪儿说理啊。”
“放心,咱们队里目前没我能看上的。”
顾队好脾气安慰,往外走的步伐却慢了下来。眉心紧蹙。最近他空心症犯得有点严重,以前还只是三两个街道的跑,从前两天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里老想往长白山冲。好像有什么东西对他特有吸引力似的。身经百战磨练出来的警觉以及他身处的位置让顾队不得不往阴暗上想。
是那帮大老鼠又琢磨什么坏事?
还是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准备搞阴谋?
哪儿出问题长白山都不能有问题,特战就在这里,无数优秀猎杀者诞生长眠在这里,起源地也在这里,绝对不能被祸祸了。这件事实在太重大,顾队派谁来都觉得不放心,左思右想还是自己亲自过来看看。没想到又犯了空心症,醒来后还在特战,半点都没跑出去。
那是不是意味着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让陈青他们都回去吧,你把文件带来,我准备留一段时间。”
顾队话音一转,惊得那边半天没说出话,良久才小心翼翼颤颤巍巍问道:
“顾队,你真要去当祖国的园丁,人民的孺子牛啊?”
“呵呵,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当老师。”
“我是怕您老人家把祖国的花朵给吓萎了,为了小猫崽儿心理健康着想您老还是别披甲出征了。”
“别瞎逼逼,我吓人?”
顾队不屑挑眉。
"没文化,缅因猫,温柔的巨人懂不懂。我高但我温柔啊……"
吱的一声,旁边别墅宿舍的门开了,看着从里面露头的学生顾临安下意识露齿微笑,自认为亲和度满满,没想到那学生就跟见了鬼似的,低头屏气一路溜边小跑,转眼就不就见了踪影。
“跑什么跑啊?”
英俊潇洒的顾队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下巴,最后甩锅到童校长身上。
“特战要完,看这次招的学生胆子跟鼠似的。”
乔双鲤一路溜出宿舍楼去,等到再看不到人影才松了口气。他一早起来没看见瓜皮刚下去找,谁知道会竟然会遇到这个男人。顾临安给他留下来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山般威压还是那冷漠的眼睛,都让乔双鲤觉得心底发寒,不敢再看第二眼。
吓都被吓清醒了,乔双鲤自然不再回去睡觉,百无聊赖的开始在特战里溜达。如果下午他要被遣返的话,那现在就是他能待在特战最后的时间了。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揣着一个铁坨。乔双鲤索性不再胡思乱想,清空思绪两眼出神。学生们活动区域只在学院的东区,西边不允许去。不知什么时候,他逛到了东西区的交接线。
那里是一片宽阔的空地,没有任何建筑,只是一座黑色的小拱门。乔双鲤回过了神,他蓦地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看着拱门后那一座座沉默竖立的灰白方碑,他犹豫片刻,走了过去。
来特战,他没能如愿以偿见到活着的父母,但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看他们的……墓碑。
临到拱门前,乔双鲤没看到管理的人,也不知道墓地能不能进去。
“早上好。”【英语】
“谁?”
乔双鲤被吓了一跳,左右四顾。
“今天天气不错,不是吗。”【英语】
这是一口纯正地道的牛津腔,好像住在西方古老城堡被女王受封的老派贵族。彬彬有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乔双鲤怔愣抬头看去,发现在拱门上停着一只黑色的渡鸦。深褐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在乔双鲤懵逼的目光中,渡鸦鼓动了下翅膀,那大而略微弯曲的喙张开:
“陌生的小先生,你是今年的新生吗?”【英语】
“H……Hello。”
乔双鲤磕磕巴巴,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从高考完就没再碰过的英语十分陌生。渡鸦又语速很快的说一大段,他只勉强听懂了几个单词。
“Please……”
乔双鲤有些窘迫,眨了眨眼睛。
“Can you speak Chinese”
第22章 外教渡鸦
“当然。”
渡鸦饶有兴致地望着乔双鲤看,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字正腔圆。
“日安。”
“您好,嗯……”
乔双鲤有些犹豫,视线不自觉追着渡鸦看,内心里似乎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欲望。他想……
不,他不想。猛地甩了甩头,乔双鲤把扑鸟的妄想压下来:
“您是……额,外教老师吗?”
“从某种方面来说。”
渡鸦老派贵族似的颔首:
“你可以称呼我为卡尔托斯爵士,或者守墓人。”
“我可以进去祭拜吗,我的父母在里面。”
“当然可以。”
渡鸦轻盈飞落到了乔双鲤的头顶,和颜悦色:
“走吧,去买花。”
“空手去拜祭先人,可不是什么礼貌的做法。”
乔双鲤:???
他茫然头顶着兼职卖花的渡鸦,在指引下去了拱门旁的守墓人小屋。那里有个不大的玻璃温室。最前方花桶里面装着一束束新鲜绽放的花。每束花下都挂着个精致的小吊牌,上面用欧元标明了价钱。
倒是不贵,贫穷如乔双鲤都能面不改色买上一束。
相比之下,还是‘外教’卖花这种行为更令他懵逼。
在渡鸦慈祥注视下,他嘴角抽了抽,挑了一束白雏菊。渡鸦‘喳’地一声拍了拍翅膀,很开心的样子,语尾都带了叽叽喳喳的鸟声:
“白雏菊,坚强,愉快,幸福,和平,希望。很不错的花呀喳。”
“一欧元。”
乔双鲤拿出手机:
“支付宝可以吗?”
抱着从渡鸦那买来的白雏菊,乔双鲤走进墓地中。这里被打扫的十分干净,墓碑上没有灰尘浮土。墓园很大,前面的墓碑是崭新的,越往后越是老旧,碑铭上刻着时间。乔双鲤步伐放得很慢,临到这里,竟有种近乡情怯的犹豫忐忑感。当快走到中间的时候,他看到两尊并排立着的墓碑。
【楚芳之墓】
【乔云鹏之墓】
乔双鲤矗立良久,把白雏菊放到了墓碑前。
“我……”
喉头哽了哽,仿佛堵着什么硬物,声音颤抖,许久,才吐出那两个字
“爸。”
“妈。”
乔双鲤在墓地呆了一整个上午,出来时眼圈有些发红,神情却平静多了,眼瞳里是坚定的目光。他不能被退回去,那些老鼠还没有解决,他莫名被冯倩家收养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最重要的是,杀死他父母的凶兽,那只山般大的老鼠还没有死。
只是封印,不是死亡。他必须亲眼看到它死,心中的悲恸怒火才会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