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好好建座城(45)

　　“杏和我说，你们过来是因为玻璃片的制作遇到了问题。”
　　“是的。”石川父亲示意自己的两个儿子吧做好的玻璃片拿出来，中间那个微微的凸起，想要忽视都难，很像是肚皮上的一个肚脐。这么看，确实有些难看。
　　不过，比起这种小瑕疵，晴树君在意的是更重要的玻璃的薄厚度。如此想着的晴树君，第一看的也是玻璃的薄厚问题，这么一看，质量很是不错，一现在的工艺来说，能做到这种肉眼看去薄厚一致的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晴树君很满意，面上的笑意也是收敛不住的。“很好，我很满意。”
　　“哎？可是中间这……领主大人不是要平整的玻璃片才行吗？”
　　石川太郎指着玻璃中间的那个凸肚脐，怕是晴树君没有看到这个瑕疵。
　　“啊，只要厚度一致，这个就不是太重要了。这样，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晴树君说罢，和一旁的中田原嘱咐道。“中田君，你去把工匠里新来的那个，善于雕刻的匠师过来，让他带着雕刻的工具，再把工匠头子一起叫来。”
　　“是。”
　　工匠商会距离庄园不算太远，晴树君所有的工程告一段落，工匠们也算是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大多都呆在商会里，中田君过去便找到了领主大人要找的两个人。
　　晴树君和石川家的三人没有等太久，便等到了匆匆赶来的工匠师兄弟两个。
　　“领主大人。”
　　“唔，三水对吧，你看看，地上的这块东西，你能在上面雕刻吗？”
　　三水站起身，去查看地上放置的那块玻璃，一眼看过去，也明白领主大人需要他雕刻哪里，来遮挡这明显的不足，只是，这种雕刻材质，他是第一次接触到，他和工匠头子一样，是个务实的，没有托大，很实诚的说道。“这种雕刻料子，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需要尝试一下才能知道。”
　　“那你便在这里试试吧。”
　　说罢，晴树君又转向工匠头子，麻石。“麻石，你来看看这块，我想要让你做一个可以固定包住它的木头框架……”
　　麻石走进前，听晴树君细细说他想要的东西，再看石川父子手中的另一块玻璃的模样和质地。几人听晴树君越说眼睛越亮。障子门遇到大风大雨的天气的时候，最是折磨人的，这种坚硬如石头，却又剔透的材质，若是代替障子，做房屋外围的障子门，便能遮挡风雨，如此一来，他们今后的生活也就大大方便了。
　　“领主大人，我雕刻好了。”晴树君这边将将说完，三水这里就已经在玻璃片的肚脐上刻好了花纹。
　　晴树君等人上前一看，麻石在他面前对他师兄弟三水的雕刻技术夸赞不已，还真不是虚夸，一枝娇艳绽放的樱花印刻在剔透的玻璃上，那块凸起的圆弧，便成了美好雕刻的展示台。结合晴树君刚刚所说，要是把这种玻璃片安装在障子门上，想必是既美观又实用的。


第三十章 玻璃拉门
　　石川铁匠一家, 工匠师三水和麻石在听过晴树君的表述之后, 大体都知道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 剩下的是就是回去好好配合研究了。
　　晴树君在和他们说清楚后便让他们退下, 回去琢磨去了。等五人都走后，晴树君坐在蒲团上, 不禁心想，玻璃作为在现代用得作为多的东西之一，怎么他想到的只有当幕墙使用。当然，等代替外围的玻璃障子门做出来后, 肯定是作为主要贩卖品，售卖给各个贵族们的。
　　如今玻璃的事情可以说已经有了成果, 晴树君手执着笔, 却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写给外祖父和父亲知道。要放在以前, 晴树君定然是要在有了成果之后写信把成果，制作方法送去两人那里的，不过, 如今却不同了。藤原道隆的身体日渐不行, 这个玻璃的配方, 送去藤原家的话, 最终享受他的成果，很大可能不是他的外祖父。
　　晴树君犹豫了许久, 还是把玻璃研究出来了的事情写了信两封, 只不过其中的工艺如何, 却没有写出来。这件事该如何做, 他的想法终究是没有再官场纵横多年的外祖父和父亲高明的。而且，从今年的年节没有让他回平安京来看，这件事交给藤原道隆自己来决断，可能对他会更有利一些。
　　这两封书信，最终还是交由上次回平安京的久郎三人带去了平安京。
　　就在书信送去平安京的这段时间，晴树君工匠商会建造完成的奖励终于送到了他的手上，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
　　这日，晴树君在书房内看某本唐朝传记的时候，中田原突然来了书室的门口。书室这个地方，晴树君是让人如果没事，尽量不要过来的打扰的。至今为止，来过这里的也只有海藤氏夫妇，游子，安倍晴明，白狐而已。
　　中田原没有直接进来书室，而是向书室内的杏招了招手。晴树君也是在余光瞄到杏突然离开后，才发觉门口站了一个人的。中田原似乎是和杏递了什么话，应该是要她传给晴树君的，杏在门口点了点头，应该是说了让他现在门口等着的话吧，便回了书室内。
　　“大人。中田君有事情要和您禀报。”
　　晴树君合上手里的传记，在看到的书页中夹了一根红绳。“他说了是什么事情了吗？”
　　杏点头。“他说，领地的庄民在去海上打渔的时候，网到了一只飘在海上的木盒子，渔民便把它送来了庄园。”
　　这种意外得到的东西，又或者什么人献了东西上来，晴树君的第一想法，便是：怕不是系统的任务奖励吧。
　　晴树君想的没错，这个从海上网到的木盒子，庄民打开，发现内里有的只是一本书而已，书内的文字和内容他们都是看不懂的，他们没有拿去让商贩鉴定，怕被忽悠了去。既然是书，干脆送去了庄园里。他们倒不怕这本书只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因为那个保护着书本的木盒子，外面雕刻栩栩如生，很是漂亮，看木材，也是难得的不会再水中浸泡就轻易腐烂的木头，盒子的外头似乎还涂上了一层防水的，油脂凝结感觉的东西，打开来，盒子的内里，完全没有渗入一点海水。
　　这些书本虽然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应该是领主大人会喜欢的。就算这本书，领主大人可能看过，但是这个木盒和外面防水的凝胶，领主大人一定会感兴趣，没看见，在年节的敬献日上，那个如今名为游子的小女孩，用一种奇怪的石头，就虏获了领主大人的喜爱吗？自家的领主大人和别人家的甚是不同，不说对他们这些平民的态度和待遇，也不喜欢金银财宝，稀罕珍贵的物件，就喜欢那些奇怪的东西。
　　他们把那个小却有些沉的木盒送来庄园，如今的临时庄园管事中田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看过那木盒和书本，也觉着领主大人应该是会感兴趣的。作为如今的管事，他也负责给领主大人采购一些海外运送来的异国的书册，其中宋朝运来的书本占了大头。这木盒中装的书本，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就是宋国的文字。
　　“唔，那便去看看吧。”晴树君起身，走出书室，跟着中田原走到了会客室。
　　会客室内，如今站着两个身着粗布的庄民，他们身上还带着些水渍，应该是外出网鱼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晴树君没有在意这些小事，把目光挪到了他们脚前的那个木盒子上，和中田说的一样，那个木盒外面的雕花非常精美，如果说昨日三水的雕刻只是让人觉得漂亮的话，这个木盒上的雕刻便是巧夺天工的技艺了。
　　更巧妙的是，凑近前去细看，这个盒子外面的雕花还是精细的浮雕，这是在日本所没有的雕刻技艺。盒子四周，刻的是朵朵牡丹，盒子的顶端是一只凤凰。这大致是敬献给皇室的礼物，晴树君也是知道的，在种花，能在自己的东西上画凤凰，雕刻凤凰的，只有皇帝的正妻，皇后才能使用。
　　那么，这个盒子为什么会飘在海上，晴树君想，大概是某个走海路的敬献的船只，在海上遇事了吧。
　　“领主大人。”两个普通的渔民向晴树君恭敬地跪服行礼。
　　“唔，我已经见到了，只这个木盒便是一个不错的东西，里面的书册，不管是什么，我都很高兴，你们想要什么赏赐吗？”
　　晴树君刚刚查看了一番，已经确认，工匠商会建造完成的奖励已经送达，那么就是这个木盒内的书册了。所以，书本里面的内容，必定是木工艺图册了，再看盒子外面的浮雕，晴树君已经有了猜测，里面的木工艺图册，恐怕是一本关于雕刻工艺的书。
　　这可是个好东西，平安京的贵族最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有那么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刻工艺品，或许就能让他们吹嘘上好久了。
　　“领主大人给予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要求什么赏赐。”两位渔夫一同说道。这两位，便是原上临海村的村民，跟着晴树君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如今有了任务奖励的加成，忠诚度也是庄民里最高的一批人，会说出这种话，他并不意外。不过，该给的赏赐还是要给的。万一以后谁又捡到了他的系统奖励，因为他没有赏赐，而直接贪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晴树君再一次感叹系统的不靠谱，任务奖励随便发放，而且大部分都不是直接发放到他的手中，若是他没有再庄民，商贩等这些人那里刷过好感度，他的这些奖励还有没有的到他的手里，还真的不好说。自己的奖励，还要从别人那里拿到手，还真是憋屈。
　　晴树君算是看出来了，工匠商会的这几次任务奖励，突然变好，也是有问题的。若是他之前怠慢了一些任务奖励不是很好，也不是很重要的任务，恐怕，这些奖励就不会到他的手里了。
　　最终，两个渔夫是一人拿着一小罐子的蜂蜜酒回去的，还仔细告诉了他们储存的方法。这两罐目前并不多的蜂蜜酒只有庄园里会有，这两罐子的酒，他们是贩卖出去，还是由后代继承下去，这便不是晴树君关心的事情了。
　　打开木盒，和晴树君猜想的差不多，木盒里的书，写的便是关于雕刻技艺。不过，通篇都不是日文，所以，晴树君要把它拿去给工匠师三水学习的话，还要自己把它翻译过来才行。这可真是，劳心又劳力了。
　　……
　　等麻石和三水带着做好的玻璃拉门来到庄园的时候，久郎三人带着平安京的书信，也差不多时间回来了庄园领地。
　　按照晴树君所说，他们拿木框把玻璃固定在拉门的中间，代替了用纸做的障子门。他们还不只是这么做了，还在晴树君说的基础上做了改动，因为他们发现，玻璃这种东西确实能够遮风挡雨，但是受到太强的力的话，也是容易碎掉的，远比钢铁这种同样是炼成的东西脆弱多了。为此，他们用细木条，加固在玻璃的表面，呈网格状，让玻璃在受到太大的风力的时候，有表面的木条代替他分担一定的风力，同时也隔绝了一定的伤害，让它不会那么容易受到碰撞而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