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阴谋(29)
“是。”
“皇帝回宫了?”“钱春儿”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容轻蔑,“回吧,他在哪儿呆着不也是一死?倒是难为我那小徒弟还……喜欢过他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就先从他开始好了……飞影!”
“在。”
“交给你的第一项任务,给我取回那小皇帝的首级!”
“是!”
“王、王兄。”南宫聪用扇子遮住唇边抽搐的笑意,“没、没必要吧?”
“之前我多次追杀你,虽非我本意,但道歉和补偿是必须要有的,希望南宫少爷不要嫌弃。”王子安作揖道。
皇帝在一旁笑呵呵的抚着胡须看热闹。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正事要紧,这些以后再说!”南宫聪想哭。他看见王子安就有心理阴影好不好!
“也好。”王子安点头。
他已经清楚了唯国现在的状况,便道:“我即刻前去边疆如何?能早一日替代将军府,唯国便早一日能有安宁可言。”
“沐风呢?他之前也说要去来着。”皇帝蹙眉道。
“这……”王子安嗫喏了一下,道,“沐风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怕是去不成了。”
“林兄到底怎么了?”南宫聪有些担忧道,“王兄,为何你一说到林兄就、就……”他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头,却想不出个词来。
皇帝在心中鄙视了一下南宫聪的词穷,道:“有醉江在,他怎么还会受伤?死士的尸体一共有六百三十七个,他和沐风配合下,两人受伤应当都不会太重才对。”
王子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跪地请罪道:“是我不好。醉、醉江公子当时在帮我逼出蛊虫,没有精力管林兄那块……不、应该是说感应不到外界的情况。才需要让林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声音。
皇帝的脸色也一下子苍白了。
“啪嗒”一声,南宫聪手中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沐风的情况到底如何?”皇帝脑中闪过了那张脸,心脏一下子进了起来。
沐风若是出了什么事,若那人泉下有知……
他一定连黄泉路上都没脸再去见他了!
“林兄他……”
话音未落,他突然拔剑,剑气激荡,给人一种博大浩正的感觉。
这是他被控制的时候所用不出来的。
刀剑相交的鸣声响起,御书房内的东西一下子四分五裂。
攻击之人,也就是飞影,冷哼一声,又转身攻向了皇帝。
“护驾——护驾——”南宫聪扯着嗓子边躲边喊。
王子安在一侧咬着牙拦截攻击。
好强!
影卫被分心对付其他的人去了,腾不出人手来支援。
门外又传来惊呼,二皇子竟然带着一大队人马逼宫!
“去找小语,凭你的武功是出的去的。”皇帝道,“朕有保命的手段。不要拒绝,这是命令!”
“……是。”王子安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又看向南宫聪。
南宫聪摇了摇扇子,然后整个人竟然原地消失了!不声不响的趁飞影没有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王子安:“……”他立刻在转身前往太子府。
“父皇,儿臣劝你还是省省吧!你的将领都已经被解决了,应为也坚持不了多久的!”二皇子大声道,带着遮不住的兴奋,“皇位会是本皇子的!”
皇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威严:“朕难道没有教过你,在目的达到前,不能将其说出么?”
二皇子冷哼一声,嘲讽道:“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刷什么威风!我最恨的就是你假惺惺教导我的样子!你根本就没在意过我!”
飞影见二皇子还要废话,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冲皇上比着刀子,想着怎么下刀。
至于后手?
飞影不屑。他能有什么后手?
“我对你和太子的态度并无区别。”皇帝道。
二皇子还想再说,飞影却懒得等了。
他不耐烦道:“费什么话!”说着,手腕一翻,匕首直刺过去。
十拿九稳的一击,却被皇帝躲了过去!
皇帝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是御书房之外。他转过身,直接用双掌迎上了飞影的攻击。
“朕所为皇帝,最大的愿望却不过是与一人共游江湖。”他道,声音沉痛,“奈何那人已去。正好,今日,我便解决了你们,再去陪他罢!”
说着他趁飞影怔愣的时候,一掌拍向他胸口,用了五成功力,竟是硬将飞影把成了重伤!
飞影咳出了一口血,冷冷一笑,道:“我看你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他不管不顾毫不防御的攻击让皇帝应对的很困难,身上很快也多了数到伤痕。一掌推开飞影,他平复了一下翻涌的血液,咽下喉咙中的腥甜,抬手抓住了二皇子刺来的剑。
微微一用力,长剑断成了两截。
“你还差了点。”他手掌一翻,将二皇子打了出去。他念着旧情没有杀他,那一掌却也依然废了他的武功,断了几条经脉,以后活着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皇上右转向飞影。二人对立着,一动不动,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突然,或许是无声的命令,或许是不存在的默契使然,两人同时动作。
必杀一击
手掌和刀刃相交的瞬间,
声浪远远传播开去。
在场的人马几乎全被推倒在地,偶尔有一两个武功较强的苦苦支撑。
飞影的口鼻渗出鲜血,他大喝一声,转动刀刃,想要挥下。
皇帝手掌用力握紧,胸中气血翻涌,手掌鲜血横流,体内经脉寸寸断裂。
他的状况比飞影还要差一些,却冷是凭借着一股子韧劲儿坚持了下来。飞影口中鲜血狂喷,终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皇帝亦然。
然而他却没有倒到地上。
一个人接住了他。
一个穿着一身低调却奢华的黑色长袍,带着一个银质面具的男人。他的面具后的眼睛黑似深渊,狭长上挑却不显张扬,鼻梁高挺,淡色的薄唇线条柔和,整个人的气质冷淡而邪异。
长得竟是与林沐风有六七分相像。
可惜皇帝此时已经没了意识,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被谁救了。
黑袍男子淡淡瞥了眼四周,带着皇帝消失在了原地。
二皇子府
无数人暗中隐藏在二皇子府周围,看的王子安心惊。
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躲着巡逻的士兵,暗中进了太子府。
叶语在正厅,突然见到王子安出现,下意识出手攻击。
王子安连忙躲过,行礼道:“殿下,是我!”
叶语一怔,喜道:“你恢复了?”
“是,多亏了醉江公子和林兄。”王子安道,神色有些没落。
“你说谁?”叶语蹙了蹙眉,觉得自己听错了。醉江是谁?他怎么会有这么好心和闲心管他们这点破事。
“额……”王子安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尴尬道,“是陛下告诉我的,就、就是经常和林兄在一起的那位黑衣少侠。”
君江酒?太子眼角抽了抽,有些颤抖道:“你、你是说,沐风他喜欢的人,是醉江?”
王子安:“……”他有些惊悚道:“沐风喜欢醉江公子?”
叶语:“……”
两人对视半晌,均沉默了。
这个世界有点毁我三观,真的。
“你还知道什么?”太子毅然决定抛下府外状况不管,要打听情报了。
反正……他也管不了啊是不。
“额……没什么了,就这些。”
“那沐风呢?”叶语追问,“他知道么?”
王子安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
一提到林沐风他总觉得心中有愧一般,低了低头:“林兄的状态不太好。”他语气颤抖的说着林沐风的状况,最终摇了摇头。
“这不怪你。”叶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沐风他能好起来的。”
“不,”王子安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林兄为练功从小吃了多少苦。”林府的寒潭、木林、机关阵……一个一个的场地他都还记着。虽然当时林府到处都是血,但还是不难看出曾有个不大的孩子反复在场地中练功留下的痕迹。在联想一下林沐风的剑和武功,不难猜到这些场地都是谁在用。
王子安低声道:“林府一把火毁灭了所有的痕迹,所以你们看不出来。”
太子难得怔愣了一下,没说出话。
毕竟……他也没体会过那种方式练功的痛苦。
对战
君江酒仍然在抱着林沐风发呆,偶尔会唠唠叨叨自言自语的说话。
他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躺在自己腿上的人能醒来。
其实……不用醒,让他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心跳一直微弱,君江酒也一直在害怕,害怕突然间,心跳就会消失。
他继续看着林沐风,却突然皱了皱眉。
有人来了?竟然找到了这里?
他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京城的那位幕后黑手。
也只有他能找得到这里了。
小心翼翼的放好林沐风,君江酒轻声跟他道了别,拿了饮血走出临时搭建的小屋子。
他们所在的位置其实是一个山谷中。入口非常隐蔽且离之前的事发地并不是很远,很少有人能想得到来这里找。
但现在……
君江酒拿了饮血,眸光寒冷。
有人来了啊。
“钱春儿”停在了一棵断了的树前,冷冷的勾了勾唇:“就是这里了。”她看了眼身后。
她的身后站着一名彪形大汉,脸上带着疤痕,正是消失已久的飞鹰。飞鹰的身上有着很多纹身,但一眼看去,就能看到臂膀上攀着的红色花纹。
鬼符。
原本黑色的时候还不显,现在变红了,就异常明显。
“钱春儿”不知说了什么,闭上眼倒了下去,再睁眼时,睁的却是飞鹰的眼了。
真正的钱春儿昏迷了一小会儿,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保留着意识,身体却不按照自己的指令来。
她想惊恐,却连个惊恐的表情也做不出。
她怎么了!飞鹰要干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随“飞鹰”进入了枯树中。枯树中有个洞,洞后面是厚厚的滕蔓,穿过藤蔓,却是一大片山坡,一直延伸下去,形成了一个山谷。
钱春儿惊讶的看见,对面的山坡上站着一名身形挺拔的黑衣人。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是师祖啊,幸会幸会。”君江酒轻笑一声,“不知您在落英湖底刻了几十年的阵法效果如何呢?身体转换性别可还能接受?呵,不管怎么说,能夺舍成功可真是需要恭喜啊,本想设宴庆祝,只可惜师父估计很不乐意见到您呢,做徒弟的,也总得替师父分忧不是么?”
君江酒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语调是一贯的轻松惬意,似乎完全不曾因为林沐风而伤心过一样。
师祖的脸色立刻扭曲了了一下。他人生中最忌讳的几点,全被君江酒给戳破了。
他原本的身体生的艳丽似女子,经常被人认错性别,最恨的就是被当成女生。君江酒师父弑师上位,他拼着剩余的灵魂险险逃出,躲在落英湖的湖底,本想着修养好夺舍重归,却不想湖面上竟被设了封印阵法,生生困了他几十年,最近才刚通过自己以前研发的“鬼符”夺舍成功,重回人间。这之后,这湖底的几十年也成了他的怒点。而被没教多久的徒弟反噬,更是他心中最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