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爷神算(95)
“你别那么多心。”
“如果是我。”殷寂离却开口,“如果我是萧洛,根本不需要时间准备!我早几年就会直接跟那姑娘说,不可能的,让她另外寻找真爱。跟我爹说,我喜欢贺羽,他要什么有什么,跟他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如果所有人都反对,我就带着他远走高飞。咱俩都是文武双全,翅膀比谁都硬,浪迹天涯也自在逍遥,关键是能在一起,不用看别人眼色!”
辕冽听了寂离的话,知道他向来感情比较决绝,有时候说他轰轰烈烈也不为过,可是萧洛不太可能,只得劝解“你从小父母宠爱千依百顺,不会懂萧洛那份孝心。”
“笑话,我不孝顺么?仁义忠孝礼仪我都占尽了,也没哪儿为难过!”殷寂离抬眼直视辕冽,“反正我说了,我宁可自己受委屈,我也不让我心爱的人受委屈!什么等一等?难道等到拜堂成亲那天才说抱歉?孬种!”说完,寂离转身大踏步走了。
辕冽也是心中窝火,凭白无故替萧洛挨一顿骂,就回去将话原封不动还给萧洛了。
萧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受不住地问辕冽“寂离每次都这样口直啊?”
辕冽撇嘴,“他对你算客气的了,若换做我惹到他,他都拿我当臭虫那么踩。”
“你也不治治他?”萧洛纳闷,“你什么身份……这样受制于一个书生。”
“唉!”辕冽摆了摆手,“那倒不是受制,他是人才,估计天下多少有野心的若是像我这样清楚他的能力,每天跪着让他抽都肯。”
“这么说,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的才能?”萧洛微微一愣。
辕冽摇头苦笑,“怎么可能……”
“那为何要这样迁就?”萧洛茫然,也不知是在说辕冽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如此脾性,又古怪又难相处,却还是偏偏对她念念不忘。”
辕冽坐下,拍开一坛子酒跟他推杯换盏,“脾性不坏也不怪,千依百顺的那种太多了,天下人何其多,有几个跟贺羽似的出色又肯为你付出。见过了贺羽这样的,其他的你萧洛还能看得上眼么?”
“这倒是……”萧洛望着远处,“我以前可逍遥自在了,如今被贺羽束了,总是有种憋闷的感觉,但离了他我又想得慌。”
辕冽听后愣了愣,良久,站起来一把将酒杯和酒坛子都抢了回来,“你别喝我酒。”
“干嘛?”萧洛不解。
辕冽抱着酒坛子往外走,“我刚才真不该给你说情,还挨寂离一顿骂,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贺羽是不是唯一,还要人家等你,你不是我兄弟我就该揍你了!我找那凶鹅子喝去。”
萧洛叹了口气,在院中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站起来进入书房,快速写了封信交给家人送回家。随后起身,匆匆出了院子赶往殷寂离的相爷府。
萧洛刚到门口,就听里头殷寂离嚷嚷呢,“不准喝我的酒!”
“我都说了萧洛是混蛋了,你还想哪样?”辕冽的声音,“给我喝两口。”
一旁齐亦劝解,“你俩干什么呀?拼酒也不挑挑时候,明天就出征了!”
正这时候,萧洛走了进来。
众人都愣住,看着他。
萧洛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贺羽的身上,开口却是闻寂离,“寂离,这次让我跟去吧,让齐亦留下。”
齐亦察觉出气氛不对,摸摸头看众人,心说,又怎么了这是?
殷寂离一琢磨,点头“倒是也行……”
“那我不去了。”贺羽插嘴,萧洛皱眉,“不行!”
贺羽有些吃惊地看他。
“我刚刚写信回绝亲事了!”萧洛认真说,“我爹若是不准,那就别回来了吧。”
贺羽张了张嘴,眼中亮晶晶光华在闪烁。
寂离松了口气,伸手重重一拍一旁目瞪口呆的齐亦,“齐亦。”
“嗯?”齐亦不解看寂离。
“你留下来的话,我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并且一定要照做!”
“行!”齐亦点头,“寂离你放心,让我做什么?”
“你无论到哪儿都要带着雀尾,做任何决定,哪怕是再细微的,都要问过雀尾。言听计从!”殷寂离说得认真,“保证他的安全!”
齐亦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
寂离还从辕冽那里调来了十个最信得过,功夫最好的辕家军全天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雀尾。
另外,寂离还想了个很奇特的招……让雀尾给齐灵讲课,教她一些东西。
80
80、似曾相识 ...
殷寂离和辕冽带着大军,次日清早就动身赶往黄河沿岸,赈灾平乱去了。
大军远行也不可能毫无征兆,不到几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殷寂离他们大军每到一处,大多受夹道欢迎,去赈灾么。只不过最近寂离遇到点麻烦。
……
“又来?”寂离在军帐里头看图纸,打发捧着银子等在门口的小校,“说了多少遍了,以后这种人别搭理他们。”
辕冽从外头正走进来,就看到捧着钱往外跑的将校,忍不住问,“又有人找寂离算命?”
“可不是么元帅。”那几个小校哭丧着脸,“都说了好多遍了相爷不算命,可那帮人总也不听,还都说和殷相是故交啊、老相识什么的,我们也不敢怠慢都来禀报,结果每次都让相爷轰出来。”
辕冽这几天听人叫殷寂离殷相、相爷什么的,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很滑稽。
最近寂离国相神算子的名声传开了,沿途每天百十来人说要找他算命,把他烦坏了。
正说话间,又有个小校跑来,看到辕冽说,“元帅,有人在帐外说求见相爷。”
“又是算命的?”辕冽好笑。
“他没说,年纪轻轻挺秀气一人。”小校回答,“说是相爷故交。”
“又来了。”另外几个小校连忙往外撵,“以后这种都别搭理,相爷刚刚说了。”
见几个校尉都走了,辕冽也没多想,进了大帐,走到还抱着个暖炉看图纸的寂离身边,,“你怎么就穿那么点儿,没有厚衣服?”
寂离缩了缩脖子,“谁知道这天突然冷了,我都没带冬衣。”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贺羽小子给收拾的包袱,他狭私报复我哩。”
话音刚落,外头走进来了铁青着脸的贺羽,手上提着两坛子酒,一罐酱肉还有两件棉衣一条毯子。
刚进门就听到寂离这句,恨得他放下东西就要找剪子把棉衣撕吧了,冻死这个没良心的。
寂离赶紧过去抢酒,可不管棉衣。
众人这几天刚到在并州,沿途越走越荒凉,粮食都不够。这边日子可不比乐都整天泡在蜜罐子里那么滋润,粮食缺乏旱涝严重,官员还贪污渎职,不说民不聊生,也差不多了,难怪要造反。
而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府和富商都想尽办法要贿赂辕冽,寂离都让撵走了,暂时没心思跟这群人耍。
“再往前走,雁门是一个受灾比较轻的地方,同时也是黄衣教的前哨。”寂离给辕冽看地图,“我想亲自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
“你去了大军怎么办?”殷寂离摆手,“我跟贺羽去就好了。”
“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能出什么事?”辕冽皱眉,“就你和贺羽去,我不放心。”
殷寂离白了辕冽一眼,“去你的,贺羽功夫比你好。”
“你……”辕冽来气, “总之我要亲眼看看那边的情况,你不让我去我自己去!”
寂离眯起眼睛和辕冽对视,贺羽在一旁收拾衣服,无视两人吵闹。
只可惜辕冽和萧洛商量让他看家,萧洛死活不肯,紧紧粘着贺羽不放。最后辕冽有些上火,让自己那几个副将看家,四人一起去了。
当晚,辕冽他们换了便装,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假扮成商贾模样,赶往雁门。
连夜赶路,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城门口。
相比起并州,雁门看起来要更热闹些,来往商贾也更多。
辕冽和寂离等人进了城,暂时并未发现异常,不过城中难民挺多,两边都是些流离失所的灾民,让人看着挺揪心。
“大概都是从西边儿逃过来的。”寂离从马车里出来,边走边看。
远处的巷子里队伍排出老长,众人都拿着斗或者袋子,寂离凑过去问排在后头的一个老头,“大爷,你们买什么?”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寂离,见他穿着斯文得体,就道,“哦,买米呢。”
“那么多人买米啊?”寂离好奇,“我听说最近粮食很紧啊?”
老头犹豫了一下,笑了笑,“呵呵,还行。”
辕冽在寂离身后呢,听老头那句“还行”说得有些勉强,就知道有所隐瞒,便问,“多少银子一斗米啊?”
老头又犹豫了一下,前面有个年纪挺轻的汉子,回过头来看看两人,“一两银子一斗。”
“什么?”寂离一惊,辕冽也皱眉,一两银子才一斗?!见殷寂离眯着眼睛就要往前边米铺跑,辕冽一把扯住他拉回了车里,“你干嘛?”
寂离捋胳膊挽袖子,“那帮米商趁着大灾哄抬米价,发国难财,大爷揍他们去。”
“你能揍过谁?”辕冽将还要往外冲的寂离拖回来,撂下车帘子,“小心暴露了。”
寂离撇嘴,“我又不是去暴露的,就是去揍人。”
贺羽在车子里头正翻书呢,瞅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挺可乐,凉丝丝提醒辕冽,“你别理他,让他去呗,他一个人去正好挨揍。”
辕冽听了这话一松手,寂离一个趔趄撞上了车门,揉着脑袋回转身来要跟辕冽拼命。
吵吵闹闹的,车子终是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
与巷子里买米的火热劲儿不同,客栈酒楼门可罗雀。里头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么几个商贾在吃饭。
寂离折腾了一通也饿坏了,就和辕冽他们下车进门。
饭馆里头伙计就剩下一个,过来问,“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要些什么?”
寂离看看天色,现在分明是饭时,怎么没人吃饭呢?
见伙计在一旁候着,他就点了几个喜欢的小菜,再要一壶酒。不料伙计跟他说,“那些菜都没有,就只有几个抄野味,酒倒是有的。
寂离等对视了一眼,一问价钱,都吃了一大惊。
“那么贵?”寂离眼皮子又开始跳了。
“不瞒您几位说,有吃的就不错了,再往前几个镇店,恐怕连米粥都没有,要喝野菜汤了。”伙计摇着头,“唉,原本就遭灾了缺粮食,那帮子无良米商还猛抬米价,官府也不关,大家只好都去黄衣教那儿混口饭吃。”
“黄衣教?”殷寂离和辕冽对视了一眼,听出了些门道来,“加入黄衣教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