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爷神算(12)
殷寂离笑了笑,“不是有意都记了那么多年,那辕将军要是有意记,岂不是要记我一辈子?”
……
辕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殷寂离怎么好像是在调戏他一样?
“呵呵。”殷寂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盖子,“辕将军莫非那时候情窦初开?所以对我念念不忘?”
辕冽觉得脸上有些热,但是他向来话少,殷寂离伶牙俐齿的,他哪儿是对手。正在为难如何应对的时候,就见殷寂离突然伸手过来,轻轻一挑他的下巴,坏笑了一声,“嗯……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说吧,也难为你等了我那么多年。”
“你……”辕冽心说你这书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这整个南国谁敢对他辕冽如此?!嚯地站起来,刚刚准备掀桌子,就见殷寂离用杯子挡住脸,认真道,“你说过不打人的!堂堂南景大将军,不讲信用!小心雷劈。”
辕冽真想抓住殷寂离来狠狠拧两下,这人太气人了,脾气再好,也怕人一直来逗。
殷寂离觉得挺高兴,辕冽果然是老实人,不过今天差不多了,留着以后慢慢玩吧,一下子玩死了或者玩疯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将杯子放下,殷寂离站起来,认真看辕冽,“辕冽。”
辕冽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见他从嬉皮笑脸突然正经了起来,辕冽也正经看他,就见殷寂离一笑,道,“我饿!”
……
殷寂离早饭吃了一晚鸡丝粥,一个茶叶蛋,还吃了一笼屉的蟹黄小笼包,觉得挺饱。
贺羽早上亲自起了个大早给熬了药,齐夫人端进去给齐灵送进屋。
出来的时候,齐夫人美滋滋跟齐通海说,“闺女坐起来了,喝了半碗白米粥,吃了些青菜,还将药喝了。
齐通海也欢喜,又心疼,道,“这怎不喝燕窝粥啊,喝白粥,身子本来就弱。”
“喝不得。”贺羽道,“三天之内,吃白粥青菜豆腐,三天之后,可吃些肉食,要吃杂粮,禁吃任何滋补的东西。那些什么人参鹿茸之类的姑娘家是吃不得的,除非到了成亲生子四五十岁了,好吃一点。燕窝虫草可以吃些,但是要等到肠胃好了,不然那些补药和毒药一样。”
众人都替贺羽捏把汗,谁敢那么跟齐通海说话啊。
不过齐通海却恭恭敬敬点头,“是是,先生说得是!请先生给灵儿定个好些的食谱,咱们一定照做。”
贺羽点了点头,给齐灵定食谱。
殷寂离吃完了朝饭,就想着一会儿上哪儿玩儿去,如今辕冽的事情解决了,不如找昨天的老头买书去。等他看完书混过秋试,就赶紧回青云镇吧,这乐都终究是是非之地,迟早得大乱,早走早脱身啊。
正想着,就见辕珞走过来,道,“闵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殷寂离一愣,看他,“去哪儿?”
“你忘记啦?”辕珞一笑,“今天你约了那四大才子比试文采的,还剩下书画两样呢!赶紧走吧,季相估计已经到了。”
“季相?”殷寂离有些不解。
“昨天说要带着你去书市的那位,是季思季丞相。”辕冽道,“你还一直叫他老头。”
殷寂离睁大了眼睛,自己还在他面前说季思不算啥呢……这老头够有心胸的啊!
“要斗文?”齐亦也来了兴致,“我也去。”
“一起走吧!”辕珞招呼大家一起走,殷寂离无奈,被拉出了门,再去找那几个倒霉才子的晦气去。
贺羽想了想,也站了起来,齐夫人走到他身边问,“神医啊,我一会儿能不能去陪灵儿说话啊?“
“当然。”贺羽点头,“她有精神就陪她说话让她开心,没精神就让她休息,不过切记在她面前哭,悲情伤身的。”
“好好!”齐夫人赶忙答应。
贺羽看着齐夫人和齐通海欢欢喜喜回屋去陪女儿了,心中感慨,这齐通海贵为王爷,竟然这么照顾妻女,也算难得。
贺羽边想边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没留神,齐家台阶上缺了一砖,贺羽一个趔趄踩空。幸好他功夫好,错步蹦了出去,没摔倒。
殷寂离听到动静回头,一眼看到了那个台阶,微微愣了愣神后突然一指,“啊!艰占咎卦,今天啦!”
“什么?”辕冽等都不解地看殷寂离,贺羽则是皱眉,抬头问他,“什么意思?”
“嘿嘿。”殷寂离走过来,在贺羽耳边低声道,“今天呀,有缘人自东南来。”
“当真?”贺羽惊喜。
殷寂离微微一笑,点头,又掐指算了算,“哎呀不妙,今天是小凶,小凶撞咎卦呀,你得意了我流年不利。”
贺羽看他,“那怎么办?你别给我变卦啊,你倒霉了我护着你就行了。”
“那是。”殷寂离幽幽道,“怎么能为了自己平安不顾兄弟的姻缘呢……”想到这里,道,“其实运势也是能改的,小灾小难在前,我大不了倒着走。”
“啊?”贺羽茫然地看他。
“喂,你俩说什么呢?”不远处辕冽皱眉,这书生怎么神神叨叨的?
殷寂离回头看了看众人,一笑,对辕冽和辕珞两兄弟招招手,“来,帮个忙。”
片刻后……乐都大街上出现了这样的情景:辕珞和辕冽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两人一人一条胳膊夹着脸冲后的殷寂离。殷寂离可是自在,心里数着数字,等到趋利避害那一步走到了,就可以脸朝前了。
齐亦一脸纳闷地跟在后面,问贺羽,“这……闵先生怎么如此古怪?”
“呵呵。”贺羽已无心思跟他应对,只是边走边望向四周,那人在哪里呢?他找了十多年的那人,究竟在哪儿?
……
9天下之大
殷寂离等来到了昨日比试的书市,发现今日来的人是昨日的近三倍,大多是慕名而来凑热闹的。
而且空地的中央还搭起了一个台子。
殷寂离眨了眨眼,道,“看来今日有人搭台唱戏,我们改天吧,去买书……”
没来得及走,就被辕珞拽住,“闽兄,你看台上。”
殷寂离回头,摆了个抬手望月的美满姿势……就看到那四大才子已经在台上等着他了。
殷寂离无奈叹气……如果说武人是虎,而文人是兔,那么见两只猛虎撕咬颇有气势,几只兔子在那里互啃,有什么趣味,众人还偏偏如此爱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将军。”这时候,季思也走了过来,跟辕冽打招呼,看到齐亦有些吃惊,“小王爷也在啊?”
“季相。”齐亦赶紧给季思行礼。
季思点头,一眼看到了殷寂离,愣了半晌才问,“你是……”
“嘿嘿。”殷寂离笑了笑,给季思礼了礼,“季相,一会儿记得带我去买好书啊。”
季思大吃了一惊,赶紧上下打量他,这便是昨日的书生么?他起先见殷寂离戴着面具,还以为他容貌丑陋羞于见人,没想到如此英俊潇洒。
转念又一想,季思觉得羞愧起来,自己怎会如此庸俗?!这相貌乃是天生,此书生才气逼人,乃当世不可多得之人才,自己竟然在意他的相貌。又暗自下决心,次人天赋异禀乃是人中龙凤,必然要留在朝中为官!
短短一面,这季思脸上神色就变了三变,殷寂离看得有趣,真没想到,南景堂堂宰相爷,也是个老实人啊。
台上那四大才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殷寂离却是死活不愿意上台去。
“你说好了比试的,不去一会儿人该说你认输了!”辕珞道。
“我才不去!”殷寂离缩在后面,“丢人现眼,上抬去跟杂耍似的给那么多人看,有什么好的?”
辕冽想了想,打发个随从去买了一个面具来,交给殷寂离,“戴上吧,这样子就不丢人了。”
殷寂离接过面具看了看,皱鼻子,“没有上次那个好看。”
辕冽瞪了他一眼,殷寂离对他微微一笑。
辕冽就觉得心头乱撞,这人又要使妖法了!
殷寂离光顾着逗辕冽玩儿了,完全没发现一旁的辕珞和齐亦,也正呆呆地看他。
戴上面具后,殷寂离胆子大了一圈,决定去为非作歹,就绕到了一旁的台阶,慢悠悠走上了台。
他的到来,另台下看热闹的人都热情高涨了起来,那四大才子平日也算是称霸乐都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今日很多人都一心来看他们出丑。
殷寂离走到了那四人切近,罗梓明道,“笑竹跟闽兄比试书法,我跟你比试绘画,最后咱一起论战。”
齐亦听了规则有些不满,皱眉道,“论战什么意思?四个人说一个么?”
辕珞也点头,“就是啊,其实他们车轮战,就已经是站了便宜了。”
“唉,不急。”季思倒是相当稳当,轻轻摆摆手,“当年诸葛孔明舌战群儒,也是毫发无伤大胜而回,若真有才,不在意对手是几个人。”
辕冽看了看一旁心不在焉四周张望的贺羽,“他有多大把握赢?”
贺羽完全没在意台上,回过头问,“什么?”
“神医你在找人啊?”辕珞问,“我哥问,闵兄一个人说好几个,是不是会吃亏啊?”
贺羽听后无所谓地一笑,“论耍嘴皮子别说四个,四十个都说不过他。”
“为何?”季思心中涌起一股激动,莫非此子雄辩?
却听贺羽随口来了一句,“谁跟他似的,一肚子坏水!”
……
殷寂离问莫笑竹,“这书法怎么比?”
“临字帖”莫笑竹语出惊人,台下好些人都不解……临字帖?这是最最初级,刚刚开始学写字的人才会做的事,怎么拿来比啊?
殷寂离见他自信满满跃跃欲试,就知道这几人昨晚上肯定琢磨了一宿,这临字帖里头,必然有蹊跷。
“怎么临?”殷寂离问。
“这里有两本书法百家诗词,是史上百位书法家的名篇,我们一人看一遍,然后写出来,要字体一样,诗句一样,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