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夫郎来种田(3)
如果换做别的事,田罗也便装作不知道地乖乖离开了,可这事放在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身上,都是要救的,更何况他眼前的那小子挺合自己的眼缘。
田罗是个天然弯,他早在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性向,只是一直未敢同爷爷提起,生怕惹怒了爷爷,在爷爷病逝之后,田罗就打算找个伴儿试一试,不过手头一直有事,一拖就拖到了这里。
田罗走上前,依仗自己的身高优势,低头对着那一脸刻薄相的中年妇女冷笑道:“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大姐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中年妇女有点惧怕田罗那双闪着寒光的眼,但又想到优势在自己这一方,便又理直气壮道:“我卖我的娃,关你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你又不是我家亲戚。”
与此同时,负责抓人的壮汉刘三叔继续好声好气地开解道:“兄弟这事你就别趟这浑水了,跟你没关系。”
确实与自己没关系,可自打田罗看见那高壮少年后,他就是不想让那少年坠入狼窟,至于原因为何他还没想明白。
田罗冲刘三叔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那满嘴脏话的中年妇女,转而对那刘三叔小声说道:“你也看到了那女人有多难缠,你想那老员外要是弄死了她儿子,她不来讹你,我都随你姓。”
刘三叔显然是被田罗的话惊到了,他转过头打量着那中年妇女,又打量了一番人群里高壮的哥儿,打了一个寒噤,脸上略显为难地说道:“要不是他家汉子认识我,我是不会做这生意的。”
田罗嗯了一声随后又说道:“且不说那泼妇,就那身手非凡的哥们,如果真按照你的安排嫁给了老员外,你真的不会被老员外怪罪嘛?”
田罗这句话当真戳在了刘三叔的心上了,壮汉之前是见过陶大壮家的哥儿的,不过那次见的是他家小儿子,名叫陶竹儿,那姿色算不上最上乘,但也绝对拿得上台面。
所以在陶大壮跟自己提及卖哥儿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自我代入的就是陶竹儿,却哪知来带人的时候居然是这么一个丑哥儿,长得五大三粗毫无秀色可言,最重要的是那一身用不完的蛮力,以及那要活吞人的凶悍眼神,哪个男人见了怕是都不敢脱裤子的。
这镇上的唐老员外贪恋美色是出了名的,但他一直娶哥儿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唐老员外老来得子,这老来子却从小患有顽疾,必须依靠法师做法,还有那美哥儿身上的血来养命,他这次若是把名叫陶元的小哥儿送过去,搞不好人家不会认,而且他还要搭银钱,这里外不是人的活儿,怎么让他摊上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刘三叔与其他兄弟商量一番,走到陶大壮和他婆娘面前,冷着脸说道:“陶大壮上次你说卖哥儿我以为是你家竹哥儿,怎么弄出这个货色来。”
陶大壮被壮汉呛得黑脸透红,再加上平时嘴巴挪,愣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他旁边的婆娘怒了,只见刘小翠挽起袖子,叉腰等着那双吊梢眼怒道:“他刘三叔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家竹哥儿咋能卖给那个老不死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快把钱给我,把人带走。”
在一旁默默不语的陶元见刘小翠露出马脚,凄惨一笑,脆生生地说道:“我是不会去给那员外做填房的,要去就让陶竹儿去!”
刘小翠一看陶元又犯邪,拿起陶大壮手里的棍子,朝着陶元打去,嘴里还不停怒骂:“老娘养了你,让你嫁给谁就嫁给谁,谁给你脸说不去了!”
田罗实在是听够了这些粗糙的语言,在棍子还未打到陶元身上时,他一手捉住棍子,在刘小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借着自己的力气,将刘小翠连人带棍子一把耸到地上。
“行了,刘小翠你也别骂了,这生意我做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你家哥儿,而是因为你,我去别家再看看。”刘三叔说完便带着一众弟兄离开了树林。
在旁边看戏的顾云准,在大家都没了声音后,忙上前提醒田罗,小声道:“田老弟,你这样确实救了那哥儿不假,但你就没想过咱们走了,那疯婆娘又该拿什么主意祸害那哥儿呢!”
顾云准这句话对于田罗来讲犹如当头一棒,他站在原地与正往他这瞧的陶元眼神相撞,心底滋生了一个可怕又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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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田罗深知这次事情过后,名叫陶元的少年在这家里肯定是待不下去的,而且依照刘小翠那黑心财迷个性,肯定还会找下一户人家来继续折磨陶元。
心里一顿思想斗争,他摸着自己身上干瘪的钱袋子,回头对着身后的顾云准苦笑道:“顾兄身上可有银子?”
顾云准一脸我都懂的样子点点头,再看看旁边正欲发作的刘小翠,冷言制止道:“你还想干什么?就说你这强卖亲儿的做法,拎到官府里去你可说不清的。”
“陶元不是我亲儿。”刘小翠不再看陶元,说起话来仍旧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那更不对了,咱国家律例有一条就是,哥儿不同于家里的闺女,他能娶也能嫁,这决定权在他身上,亲生父母都不能全权做主,更何况你这养父母了。”
顾云准比田罗要深知国家立法,同样也知道怎么对付刘小翠这样的泼皮妇人,往往越能张牙舞爪的,胆子则更小,尤其是这乡野村妇,一旦跟她提及官府,她就会立马安静下来。
正如顾云准猜测的那样,话还没说完,那刘小翠便安静了,只不过须臾之后,刘小翠“啪嗒”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也不管陶大壮怎么拖拽就是不起来,只听她嚎啕道:“我的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相看了姑娘,这没钱做聘礼可怎么着是好啊,娘对不起你。”
田罗真的听够了泼妇的哀嚎,他接过顾云准的眼神,对着旁边一直未作声的陶元,小声说道:“你愿意和我回去吗?你可以赚钱,到时候还给我,你就自由了。”
陶元脸上一愣,带着几分深邃的眼中,泪光一闪而过,随后他点点头,便回头对着坐在地上干嚎的刘小翠淡淡说道:“娘你别哭了,那位大哥想要买我,我这次不挑,我跟他走。”
刘小翠立马不哭了,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就走向田罗和顾云准,伸出五个手指,斩钉截铁道:“五两银子。”
“啥,孩儿她娘,你在做梦吧,之前我和他刘三叔商量好的价钱也就二两银子,你这……也太黑了吧。”
陶大壮怎么猜也没猜到自家婆娘会狮子大开口,他也知道这次事儿之后,自家婆娘指不定又怎么算计陶元,这陶元虽然不是亲生的,那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眼前的汉子高大威猛一身腱子肉看样子是个能干活的,陶元跟着他过日子肯定要比做什么填房要好得多,于是他就装作无意地把实际价格说了出来,生怕自家婆娘将人吓跑,错过这段好事。
刘小翠自然不知道陶大壮心里的小九九,她回头就是一瞪,咬着牙说道:“你给我消停眯着,别参言!”
这对话田罗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刘小翠的打算,他装作一脸犯难地说道:“咱这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也就只有一两半的银钱,怕是买不成了。”
那一边还未等到刘小翠说话,陶元便急了,他对着刘小翠说道:“我刚才也听明白了,哥儿的嫁娶是由自己的,反正我只愿意和那大哥走,别人我绝对不同意,你要是逼我,我就去告官。”
刘小翠那张脸登时就绿了,她想上前去揍陶元,但碍于对面的田罗,愣是气得回头给了陶大壮一巴掌,怎么着,我打我家汉子没人管了吧!
田罗被刘小翠这波骚操作,刺激得差点儿没笑出声,他忍俊不禁道:“你要是不着急用这银子,就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等等!一两半我就卖!”刘小翠说话不含糊,她之前与媒婆商量好大儿子陶松的聘礼是一两银子,多要出半两家里还能吃些好的,新媳妇上门总要好好待着的。
如果这次卖不了陶元,按照陶元的个性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轻易算计,而且陶元都十八了,不嫁人的话搞不好是要娶妻的,家里根本没有多余银钱给他娶老婆!
另一边田罗见顾云准点头,便接过顾云准递给自己的几块碎银子,走到刘小翠面前,一点迟疑都没有的说道:“那就一两半,我让我大哥给你起个契,你们画个押以后就跟陶元没有关系了。”
刘小翠一见银子眼睛就亮了,一别之前的粗鲁态度,连连点头,带着田罗一行人去了他们山上的村子,找了里正做了公正,画了押拍拍屁股走人了。
倒是陶大壮一脸不舍地望着陶元,随后“哎”了一声,转过头对田罗和气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耙耳朵,家里都是那婆娘说了算,陶元也没少遭罪。”
田罗点点头,随后陶大壮又接着说道:“陶元是个命苦的,他小时候是我在狼窝里捡来的,晚一步恐怕就被狼吃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父母,我没忍住就把他捡回家了……他是个老实孩子,平时不爱说话,但什么活都能干,你别骂他,他够苦的了……”
“嗯,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真的要走了。”田罗见天空越来越多的黑色滚云,他感觉这是要下雨了,他可记得之前济昆道士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心虚。
这一次他下雨天非但出门了,而且还救了一个小哥儿,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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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黑,根本看不清下山的路,在大雨天贸然下山恐怕会有很多危险,田罗一行三人找了一处山洞歇息。
山洞是陶元率先发现的,陶元长年混迹于山中,哪里有山洞哪里安全他比田罗和顾云准都更加清楚,他将从家里拿来的干粮分给了田罗和顾云准,并解释道:“我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偷偷从厨房拿的,就怕路上出什么事儿。”
“你做的对,不然咱们今晚肯定会被挨饿的。”顾云准吃着粗粮干粮,与陶元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倒是田罗倒是有了几分安静,自从他点燃了火堆之后,他就在一旁默默吃着干粮,顺便偷偷端详坐在自己对面的陶元。
之前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陶元,如今借着火光他将人看得更加细致,面庞光洁呈健康的小麦色,五官透着当地人没有的深邃之感,眼眸深邃乌黑,眉毛浓密如墨,鼻子高挺冷峻,嘴唇薄而带着异域的性感,整体来说就是一张极具男人味儿的脸。
出乎田罗意料的是,如此男人的陶元竟然是一个哥儿,因自己原身遗留下来的记忆,他自然知道这个哥儿代表的含义。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女人和男人之外还有另一种人的存在,那就是哥儿,哥儿的外貌和男人相同,但又比男人长得细致,个头比男人娇小,力气同样也比正常男人小很多。
而且眉心还多了一颗红痣,这颗红痣代表哥儿的生育能力,在这个朝代红痣越红长相越娇媚的哥儿往往要吃香很多。
田罗越看越觉得陶元同他认知中的哥儿不一样,当初他可亲眼看到过陶元一人战四五个大汉的场景,这力气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吧,而且这个子显然也和自己差不多,陶元真的是哥儿?这个疑问在田罗心里没有存在多久,毕竟他欣赏陶元并不是因为陶元是哥儿,而是陶元身上的那一股子刚劲儿,不向命运服输的的狠劲儿。
陶元发现了田罗的注视,他暗自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想说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从小和弟弟陶竹儿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被刘小翠勒令干活,每天也没有时间照顾自己,久而久之眉心的红痣越来越淡,直到自己有一年坠河后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