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夫郎来种田(2)
济昆道士叹了口气,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田罗,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已及弱冠之年,我肯定会收你为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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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济昆道士又给田罗望闻问切好一番,见田罗身体再无大碍,也就不做多留,在离开之际还不忘交代田罗,雨天格外小心,实在不行就去观上找他。
在济昆道士离开后,屋子里曾陷入一阵尴尬的平静当中,赵老实率先打破平静,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罗儿肚子饿不,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田罗根据身体里残存的记忆,知道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这具身体的二姨夫赵老实,罗英的丈夫,为人憨厚不拘小节,他摇摇头,随后缓缓开口说了一个字:“渴。”
罗英比赵老实反应快一些,几步走到桌子前,给田罗倒了杯水,递给田罗,看田罗对自己没有排斥,遂即自顾自地说起来:“罗儿,你父母走得早,二姨母我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但我是真心对你好,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躲着我,有什么需要就跟二姨母说,二姨母家虽说不是富裕的,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饿死,再者说如今分家了,你断不可同往日那般破罐子破摔,日子是要过的。”
田罗捧着茶碗点了点头,他如今并不愿意开口说话,毕竟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整理清楚,多说多错,他可不想这具身子刚被雷劈又要被火烧。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雷劈了?”罗英发现这一次田罗并没有厌烦自己,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开始研究起田罗这一次的遭遇。
还未等田罗回答,一旁的赵老实抢答道:“村里的人都说咱外甥做了坏事遭了天谴,还有人说……”
罗英在一旁剜了赵老实一眼,随后打断赵老实的话:“别说了,啥话到你嘴里怎么这么臭,去回家拿点粮食过来,给罗儿煮粥吃。”
田罗不禁尬笑,同时也想起原主遭雷劈的事情经过,原因很简单,原主那天喝醉酒,靠在林子里的树上就睡着了,又哪只随后就下了雨,雷电交加,雷打在树上,电流顺着树干泻下来,将正靠在树上昏睡的田罗直接打了过去。
也许是脑子动多了,田罗的头又开始疼上了,罗英见状,忙不迭上前将田罗放倒在土炕上,掩好被子,叮嘱道:“什么都别想,雷劈这事儿就过去了,你先前发烧,还是捂捂吧,我去把药给你端来。”
罗英以为田罗是因为被雷劈的事情而慌神,也就没再多说话,给田罗喂过了药,过了一段时间又将煮好的粥端给田罗,便带着赵老实离开了田罗的宅子,毕竟她也是人妇人母,一个劲儿地向着家里人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嚼舌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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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罗因被雷劈在家休养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一直靠着罗英和赵老实他们照顾,田罗心里很感激,在自己能下地行走后,便婉拒罗英,不让她再每天往这里跑,家里家外地忙活。
罗英自然知道田罗的用意,她也没再推拒,将从家里带来的粮食放到厨房便离开了,她最近一直照顾田罗,分家的婆婆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的,但碍于自家汉子宠她,婆婆也不好当面找茬儿,她也应该学聪明一点,见好就收。
田罗送走了罗英,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着,这座宅子因处于村尾位置,身后就是一片青山,房子前面除去一条青石拼凑的小路之外,两边都是开垦好的菜园子,原主自打受刺激以后,脾气暴躁不爱侍弄青菜等作物,菜园子一直由罗英时不时的打点着。
如今正是夏天,小路两边都是郁郁青青的农作物,有正在开花的土豆秧,还有被架得老高的豆角和绿得发黑的菠菜,这一切将原本破败的小宅子衬托的带着几分安然田园的美感。
宅子后面靠山,是一片竹林,就算是夏日那里看起来也是清凉无比,穿过这片竹林就能上山,再看看如今田罗最关心的住所,五间小土房,除了堂屋之外有两个厢房,以堂屋为准分为东西两厢房,对面是储物间和厨房,这两间房要比堂屋新,看样子是后建成的。
其实,堂屋不仅是旧,更渗人的是,这堂屋马上就要塌了,田罗望着自家马上快要塌了的小土房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就是赚大钱修房子,他就这么住在这危房之中,他不确定哪天便被房子压死了,这可比雷劈还要招人笑话。
现在天色还不晚,刚刚过了晌午,自家离上山的路非常近,田罗准备好箩筐和镰刀就上了山。
关于生计田罗自有打算,总之绝对不能像原主那样整日除了生气打架就不会做些别的。
事实上山路并不好走,因前几日的大雨,山路显得泥泞不堪,好在自己穿的是草鞋,穿脏了直接到河水里涮一涮就好了。
但爬山也是一个持之以恒的力气活,就算田罗如今的身体再健壮也架不住大病初愈的虚弱,走着走着田罗的头就有些发晕,他没有选择继续往上爬而是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歇脚。
如今树林阴翳,时而清风相伴,嗅着野花与树木在烈日下散发的清香,倒是给人以几分心旷神怡之感。
田罗这坐着坐着就听到身后有一阵呼救声,适才收敛了先前的闲适,拿起镰刀朝着声源靠近,循着声源穿过一小段灌木丛,来到了山崖处,田罗方发现声源竟出自于山崖下面。
依照田罗以前的经验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坠崖,便朝着山崖处大声喊了一声:“兄弟在哪呢?”
下方呼救的人在听到田罗的呼喊后,迅速应声道:“你往下看。”
田罗将肩上的背篓放到一边,就趴在悬崖上往下看,这山虽草木丰美,但也是有一些棱角的,就像现在田罗所在之处,断层面太过陡峭,而且还是山的背面,一般人是不会在这里逗留的。
田罗也就是为了救人才决定往下看看一探究竟,看了半天,田罗才发现朝自己呼救的人,正脚踩一块即将碎掉的山石,双手更是拽着一处生长于断崖的老树,满头是汗,看样子应该很长时间了。
如今是太阳最足的时候,田罗随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加快了营救速度,这暑气正浓的时候,人再在这太阳下烤上一烤,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田罗身壮腿长力气大,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正对着呼救者的正上方,将背篓里用来捆绑猎物的麻绳拿了出来,打了一个大结顺势抛了下去,嘴里大声说道:“抓紧了,我捞你上来。”
下面人利索地“哎”了一声,随后将麻绳绑在自己身上,借着上方田罗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往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陌上花开☆的营养液,感谢暖风知我yi和橘子...萌萌的地雷~还有小伙伴们的评论,受宠若惊啊!真心感谢2333333
第三章
田罗将人救上来时,才仔细打量这人,中年男子,圆盘脸不大不小的一双眼睛透露着精明感,薄嘴唇一看就是善谈之人,如今更是与自己交换姓名,称兄道弟。
作为一个脸皮子比较薄的糙汉子,田罗有些架不住眼前这人的攻势,他忙声打断那人的话,说道:“我也只是凑巧,不用感谢我,以后注意一点,别再往这断崖处跑就行了。”
顾云准在一旁连连应下,并继续说道:“我以前也在这山上采些药材,也自知这断崖的危险,但谁叫咱也是个需要银子的俗人呢!”
田罗起初并不明白顾云准话中的意思,直到他见了那足有成人手掌大小的肥厚灵芝时,适才明白了顾云准此次犯险的缘由。
“这棵灵芝咱们盯它很久了,可它就长在那断崖中间的老树上,可把我急坏了,今日我喝点酒,胆子就大了,嘿嘿。”顾云准一边与田罗离开断崖,一边给田罗讲他这次的历险。
田罗留意着草丛,时不时搭话道:“这一点我倒是能明白顾兄,这灵芝怎么看也有些年头了,谁看都会动心的。”
“这话没错,这年头能碰到这样好的灵芝算是一大幸事了。”顾云准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灵芝放入身后的背篓,随后看到田罗在草地里寻药材,便又问道:“田老弟也懂药材。”
正在地里采草药的田罗身子一僵,但又想到顾云准并不是自己的同乡,随后舒缓面部紧张的神情,淡淡说道:“像咱这样靠着山吃饭的人,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一些草药的,不过有时也有弄错的时候,卖不上好价钱。”
顾云准听着田罗的话随后爽朗一笑,紧跟在田罗身后说道:“这一次老哥我没死在这,多亏了兄弟的帮助,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卖草药的地方,镇上的仁义医馆。”
“仁义医馆?”田罗虽没去过仁义医馆,但也算是早有耳闻,再加上原身的记忆,自然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随后又继续说道:“这地方我可知道,咱们镇上出了名的医馆。”
顾云准听了直摆手,辩解似的又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再者说了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你到那里提出我的名号,只要你的药材好,他们一定亏不了你。”
田罗点点头,头脑里思索着顾云准的身份,却没有问出口,毕竟萍水相逢,问多了怕是会招人厌恶,有了这个赚钱的路子,也算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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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山间采药之行,在太阳快要落山之时结束了,田罗采到了不少可以变卖的药材,正打算和顾云准一起下山,却听得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打斗怒骂的声音。
“陶元你别怪娘不向着你,你也别怪你爹,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也到了你回报的时候,你乖乖随你刘三叔去那员外家里,这日子要比这山上好上百倍,你听话,就别想有的没的了。”独属于妇女的尖锐嗓音,在太阳落山的树林里显得越发诡异。
回应那尖锐嗓音的是一通打斗的声音,紧接着另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孩儿他娘,按我说就算了,咱们陶元长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员外眼睛再瞎也应该不会看上他,再说了我可听说凡是给老员外做填房的哥儿去了就没再出来,几天就被折腾死了,埋在乱坟岗那里,就算陶元不是亲生的,咱也不能这样不厚道。”
“嘿,你又明白了,那哥儿死,是因为身体不好,咱家陶元那体格儿准没事,还有他要是不去咱家就没有银子,你想让咱家陶松娶不上媳妇嘛!”
“这……不想,但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憨厚的男声,声线压低带着几分阴狠说道:“不想就别说话,你从后面把陶元打晕,不然这小子跟头活驴一样不消停。”
“这……”
正在那人犹豫之际,一旁偷听的田罗和顾云准对视一眼,便走上前去,制止这场无休止的闹剧。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无计可施,回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田罗二人,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纷纷面面相觑。
只有一个卤蛋肤色被众人称为刘三叔的壮汉走了人群,面色不善地盯着田罗,阴测测地说道:“兄弟我们在做生意,识相的哪凉快哪呆着去。”
“就是,这有什么热闹好看的。”发出尖锐嗓音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刀条脸柳叶眉吊梢眼,一副刁钻刻薄相,如今嘴里更是不饶人,生怕别人搅了她的好事。
田罗不以为然,他的目光完全没有放在那些人身上,他从一开始就将眼神定格在那被好几个壮汉围住的高壮少年身上。
那高壮少年就算身上受了多处伤,也从未弯腰低头,小麦色的面庞带着几分刚毅,尤其是右侧脸的断眉,给这张刚毅的脸上添加了些许野性,目光炯炯不服输地站在人群中。
田罗被高壮少年身上的那股子刚劲儿深深吸引,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这群人的对话他是听得非常清楚的,无非就是无良父母卖掉儿子去给老员外做填房,儿子不从就要打晕,来个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