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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小地主(7)

作者:陆呦呦 时间:2018-09-06 12:52 标签:种田文 甜文 情有独钟 女装 布衣生活

   
    庄崇澜说罢,转身打算离开,又似想到了什么,侧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枝槐花,抬手别至徐辞耳后。
   
    “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开花,我就想带来给你瞧瞧。”
    他不敢说,素白的槐花就如初次见到徐辞时那一身浅色的裙装,只是一眼,就令人难忘。
   
    徐辞抿抿唇,目送他走远,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半颗蛋,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徐光回过头,碰巧看见徐辞一脸春意,不禁哆嗦了两下,叫醒他:“阿辞,该回家啦!”
   
    徐辞应和一声,小跑上前,抬眼却看到几步之外的萧齐。

路边灯笼晦暗,光影在他面上时闪时灭。
徐辞站在暗处,即使看不清萧齐的表情,也能从他紧握成拳的双手猜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

“萧管事,你怎么来了?”徐辞试探地问了一句,扭头看身边的徐光,只见他的脸色比自己还惶恐几分。
“天色已晚,我来接二位少爷回家。”萧齐轻笑,他话虽这么说,但眼神始终却只看着徐辞一人。

徐光识眼色地挪开两步,见俩人根本没注意他,索性一溜烟地跑回了徐府。

“萧管事,你心情不好?”徐辞小步走至他跟前,硬着头皮问道。
“没有。”萧齐摇摇头,扬起披风挂在徐辞身后,眸眼却一转,望向了街尾那道壮硕的背影。

当晚夜里,徐辞睡得正香,他的贴身小厮却被叫到了萧齐卧房。

房内气压很低,小厮弓着腰,战战兢兢,甚至不敢多看萧齐一眼。

“明日小少爷要上礼仪课,你让礼仪先生多上两堂课。”萧齐开口,细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着小厮的心。
“是。”小厮用力点头,至于为什么突然加课,他却不敢多问。

“还有,看好少爷。”萧齐话音一转,“若是被我发现他擅自离府……”
“不,不会,小的一定看住少爷。”小厮暗自打了个冷颤,头是越垂越低。

“好了,出去吧。”
萧齐手一挥,小厮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关门声落,萧齐坐回软塌,想起晚上看到的一幕,眼底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燥火。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从旁边案台上抽出一幅画卷。

画卷里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素衣白裙,墨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腰后。他趴在石桌旁,像是打盹儿,杏眼紧闭,额鬓散落下几根发丝。

萧齐盯着画,片刻以后恢复了平静。
他用手抚过画中人的脸,好似真正触碰到了那人一般,话语温柔:“你是我的,怎么能让给别人?”

***

小厮按照萧齐的吩咐,特地让礼仪先生给徐辞加了两堂课。

徐辞搞不懂礼仪先生为何要拖堂,可想到昨夜庄崇澜认真的表情,又不敢顶撞先生,只好在快要傍晚时借口解手,然后偷跑出了徐府。

小厮得了命令,本来要跟,可临到一半就被徐光拦了下来,好说一顿后,再看徐府,早就没了徐辞的影子。

初夏的天变幻莫测。
徐辞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不想跑到一半,天就下起了太阳雨。太阳仍挂在天上,雨滴却是不小,豆大一点的砸下来,没多久就淋湿了徐辞的衣裳。

他这一路尽量靠屋檐走,奈何雨势猛烈,快到猪肉铺时,他衣衫尽湿,白底绣花的布鞋也沾满了泥巴。

与此同时,庄崇澜正抱着一头小猪崽坐在店门口。
眼看雨是越下越大,他叹了口气,估摸着徐辞多半不会过来了,结果还不等他细想,一个狼狈的身影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纤瘦的少年奔跑在雨中,衣裙因为打湿而服帖在身上,庄崇澜看得心一紧,扔下怀里的猪崽,赶忙迎了上去。

“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还跑过来?”庄崇澜边跑边解开外衫,随即揽过徐辞,将他纳入自己的长袍。
“我走到一半才下的雨。”徐辞倚在他怀里,有些委屈地咬了他衣襟一口。

庄崇澜便不再说话,直到把徐辞带回肉铺,他才又找来一块干帕给人擦头发。

徐辞任由他给自己擦拭,黑眸好奇地在店里打望一周,有了疑惑;“你要送我什么东西啊?”
呆木头手工差,自然不可能送他那些小玩意儿,可这屋里除了菜刀、砧板,还有没砍的猪肉,就没旁的东西,实在叫他心痒痒。

“我……”庄崇澜难为情地挠挠头,“家里生了小猪崽,我想抱一只给你养。”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正用头钻墙角的小猪崽。小猪崽洗得干净,肉色的皮肤透着粉嫩,卷翘的小尾巴随着它的动作摇摇摆摆,实在憨态可掬。

徐辞没见过这么大的猪崽,看它拱来拱去,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
他半蹲下身,摸了摸不怕生的小猪,激动地转向庄崇澜;“你真的要把它送我?”

庄崇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只想着徐辞现下必须得泡个热水澡,再换身干燥衣裳,否则肯定要风寒。

“去我家换身衣服吧。”庄崇澜丢下手里的干帕,建议道,“待到雨停,你再走。”
“去你家?”徐辞抱着猪崽,没反应过来。
“嗯。”老实男人红着脸说瞎话,“我家比较近。”





      第10章 第 10 章
    雨势不减,村路泥泞,不太好走。
   
    庄崇澜瞥见徐辞一双布鞋湿透,索性半蹲下身,对他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徐辞抱着猪崽挪了两步,有些犹豫:“你背着我,如何撑伞?”
   
    庄崇澜好笑地上下瞧了他一眼,摆摆手道:“你这么轻,不碍事。”
    他说得轻松,徐辞也不再迟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扛着猪崽,小心上了他的背。
   
    庄崇澜感受到人已靠稳,站起来掂量两下,果然如他想象中的轻巧。
    “走了。”说着,他单手撑起伞,快步冲进了雨里。
   
    好在此刻无风,雨直直地往下落,纸伞遮在两人头顶,基本挡去了雨水。
   
    下雨天,路上没有几个人,庄崇澜跑得快,不消片刻就回到了家。
   
    不巧就在他们进门的一瞬,隔壁的颜氏正好在屋檐下收衣服,抬眼看到熟悉的人影,不由愣愣地问着身边的女儿:“诗诗,你快瞧瞧那是不是你阿辞表姐?”
    “真的是阿辞表姐!”颜诗对徐辞记忆深刻,只一眼就认出了伞下的人。
   
    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颜氏冷哼一声,带着女儿回了屋。
   
    屋里没点灯,颜三书借着窗外的光亮看书。
见母亲与妹妹抱着衣服进门,他刚要上前帮忙,就听颜氏碎碎念道:“徐家那位大小姐,表面看上去是个大家闺秀,私下居然湿着衣服往陌生男人家里跑。你是没看见他那模样,整个人贴在人家后背,真是个小骚浪蹄子。”
    “娘亲确定那是表妹?”颜三书蹙起眉,明白母亲虽然小心思多,但决计不是造谣是非的人,其中可能还有误会。
   
    “你说刚才那个是不是你表姐?”颜氏推推身边的闺女,问道。
    颜诗回忆了片刻,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看她俩表情不像有假,颜三书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对颜氏道:“娘,此事不可招摇,您千万守住了嘴。”
    “怎么?”颜氏叠着衣服,不满地挑了挑眉,“他既然敢上别的男人家,还怕我说?光天化日,指不准多少人看见了呢,传出去也没人知道是我说的。”
   
    “若真要查,您以为查不到?”颜三书暗自摇了摇头,“徐员外重名声,要是表妹因为您的谣言而名誉受损,姨父必定会迁怒我们一家,恐怕到时宅院和农田都要被收回。”
    想到前段时间流连在外的日子,颜氏咬了咬牙,寻思着儿子说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下来:“此事,我不会宣扬出去。”
   
    与此同时,徐府却不太平静。
    萧齐记挂着昨夜的事儿,早早回了家,不想却从小厮嘴里得知徐辞偷溜出府的消息,顿时大怒。
   
    “废物!你连个人都看不好,要来还有何用?!”萧齐抓过案台上的书卷,用力砸向不远处的小厮。
    小厮跪在地上,战战巍巍,头埋得很低。
   
    “赶紧出去找少爷!”萧齐恨得咬牙,挥手让他出去。
    小厮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想要离开,又被萧齐叫住。
   
    “等等。”萧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怒意尽散,勾起一个冷笑,“不用找少爷了,你先去附近找几个乞丐。”
    “啊?”小厮不太明白萧齐的用意。
   
    “让他们到村里传播谣言,就说徐家的大小姐和村中的屠夫关系暧昧,私定终身。”萧齐顿了顿,“传得越大越好。”
    小厮蓦地瞪大眼,赶紧跪在地上,摇头道:“萧管事,这事情要是乱传出去,少爷名声不保啊!”
   
    “我让你去做就去做。”萧齐扫他一眼,“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妹妹……”
    “我马上就去。”小厮听他提及家人,立刻应和下来。
    “事情办好点,别让人捉到把柄。”
    “是。”
   
    眼看小厮离开,萧齐眼里闪过一丝得逞。
    名声不保又如何,就是要弄臭他的名声,自己才能有机可乘。
   
    徐员外不在乎女婿的身份,要是徐辞真心喜欢庄崇澜,庄崇澜又肯入赘,婚事一定能成。但,若是庄崇澜还未入赘就败坏了徐辞的名声呢?
    想到这里,萧齐笑意更浓了几分,说不定徐员外不止不同意婚事,一气之下还有可能收回庄崇澜的铺子与宅院,赶他离开桂平乡。
   
    最好是其他上门说亲的人也因此对徐辞印象不佳,到头来,剩下的就只有他一个。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只要能和徐辞成亲,他总有法子让对方爱上自己。
    只要现在将这些觊觎徐辞的人一一赶走就好了。
   
    萧齐默默握紧拳,眼底暗潮涌动。
   
    ***
   
    徐辞不是头一次来庄崇澜家。
    想到他上次摔得晕晕乎乎,没有细看就被人扔出了大院,不禁有些气闷:“我上次摔到了脑袋,你怎么还把我扔出去啊?”
   
    庄崇澜背对着他熬汤,冷不丁听见他问话,动作一顿,回道:“以前有姑娘摔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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