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傍上了禁卫统帅(39)
梁锦面色诧异,欲问为何,却被陈不畏往前一推。
“快,别让桂公公碰,碗都不行。”陈不畏焦急道。
梁锦察觉到陈不畏神色之中的微微惊慌,随即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挡在了桂公公和梁帝的中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碗,朝梁帝笑道:“父皇,让儿臣来。”
“好!”梁帝满意地笑道,慈爱地看着梁锦给他盛粥,而后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末了还赞道,“陈先生的手艺,比之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谢皇上!”陈不畏低眉顺眼,笑得天花乱坠,紧随在他身旁的苏桥和皇甫不复也随之甜甜笑道,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心机的二愣子一般。
在此过程中,充当空气的桂公公依旧半岣嵝着身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只是神色之中再无之前的谄媚之态,清亮的眼睛微微转了转,侧过头望向陈不畏,却见陈不畏也在看他,见他转过来,还微微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桂公公连忙扯了个微笑,又转回头,不去看他了。
桂公公送众人出得殿来,走了小半段路,快到廊道分岔口的时候才回去。
眼看桂公公走远了,梁锦也转身欲走,却被陈不畏给拖了回来:“三殿下!你不能走!”
梁锦觉得陈不畏神色不对,问道:“你这么惊慌做什么?”
“我们要搬到你殿中,我们仨就皇甫公子会些三脚猫功夫,若是住在其它地方,说不定今晚就是我们的死期!”陈不畏面色严峻,不像是说笑。
“究竟怎么回事!”梁锦不耐烦道,最近众人的举动都十分诡异,他几乎都要失去思考的能力,隔空怒指皇甫不复,“还有,他不是你学徒吗?你怎么叫他公子!”
梁锦发现陈不畏对他这个所谓的学徒其实是非常恭敬的态度,不像是师徒的关系,倒像是主仆关系,不等陈不畏解释,冷笑道:“别拿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糊弄我,我养了你十年都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从实招来!”
陈不畏为难道:“这个……咱先搬地方,搬地方之后,再慢慢和你解释。”
梁锦怒道:“想拖时间?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陈不畏还欲说,却被皇甫不复轻轻推开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移步三殿下的景华宫?”皇甫不复问道。
“可以,走吧,走吧,边喝茶边说!”苏桥见梁锦正在犹豫,不管不顾地推搡着他往前走,算是帮他答应下来了。
第50章 皇甫不复
“三殿下,您回来了?咦,陈先生也来了!”春茶看见陈不畏的时候,神色之中带着惊喜,真是念着曹操,曹操就来了,可是看到他身后跟着两名男子的时候,又露出些微迷茫之色,“这两位公子哥是?”
陈不畏似乎跟春茶熟得很,见到春茶便摇手打招呼,喊道:“春茶!好久不见!快给我沏杯茶!再给拿点吃的!”
“好咧!”春茶福了福身子,正欲退下去,却被梁锦拦住了。
梁锦指了指苏桥,说道:“给他沏茶就好,另外两个不管!”说完又看向陈不畏,“不说清楚,一口水都不给喝!”
陈不畏无奈道:“三殿下,虽然你以前就是混小子,可是还是很有礼貌的,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陈不畏还未说完,就被梁锦瞪了一眼,怯生生地闭了嘴。
皇甫不复将头发拨到了脑后,兀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说道:“行事谨慎,确是天子人选。”
梁锦坐到他对面,看着他说道:“说话被拐弯抹角,说清楚!”
皇甫不复道:“别这么凶嘛,说起来,我还是你兄弟呢,对我好点?”
“什么?”苏桥一口水呛住了,不住咳嗽,“咳……陈不畏!你不是说他是闲散富商,大方地包养了你几年,为表感谢,你带他来见见天子的圣颜?”
陈不畏“嘿嘿”笑道:“包养我是真,见见天子的圣颜?苏公子你好歹也是个异人,这种话你都信!”
“我就算是一个异人,异能也不是这么用的!”苏桥无奈道,指了指皇甫不复,“他昨天还一幅傻小子的模样,今天看起来怎么那么精明,好家伙,比我还会演!”
梁锦似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双手抱胸,就这么死死地瞪着皇甫不复。
“好了,好了,我们一条战线的,别拿那眼神瞪着我。”皇甫不复举双手投降,苦笑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点不可思议,但都是真的,希望你们耐心听完。”
梁锦看了看苏桥,回过头说道:“行,听听你的故事究竟有多不可思议。”
皇甫不复道:“我有位叔父,眼睛能见人凶吉。”
苏桥和梁锦闻言,对视了一眼,具是惊讶之色,没想到皇甫不复又说道:“我叔父见北方现大凶之光,再一看方向,发现是京都,预料有人要断北周的天子之气,便着我前来。”
“大凶之光……”苏桥喃喃重复这几个字,而后定睛看他,“不知大凶之光是怎么出现的?”
皇甫不复道:“这种奇异之色的光,和一种古老秘法,长生阵法有关系。开启这个阵法之后,可以通过杀人,取特定的器官炼药,通过服食这种药来延长寿命。这种阵法逆天改命,服食之人身上的衰弱之色会短暂地消失,但是性情会变得越来越古怪。”
“特定的器官……心脏,舌头。”苏桥补充道。
皇甫不复神色一凌,问道:“你……也知道?”
苏桥指了指梁锦,说道:“他那被幽禁的倒霉兄长,就是被长生阵法给毁了。”
“诶”皇甫不复惊道,“我来晚了?可是穆一甲他们的目标,不会只是一个皇子这么简单才是!”
“你认识穆一甲!”苏桥喊了出来!
“冬雪!孟柔又梦游了!”春茶的声音喊起来。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孟柔睁着老大的眼睛,从回廊处拐过来,春茶正扯着她的袖子往回拉,还探出头朝梁锦喊道:“殿下,孟柔姑娘的梦游症越来越严重了,刚刚不多坐在那打盹,我沏个茶的功夫,她就开始梦游瞎晃悠了!”
梁锦未说话,一阵风动声,冬雪从殿门外飞奔进来,一手正预备劈下。
“别动!”陈不畏朝冬雪大喊,冬雪一手停在空中,诧异地看着他。
“春茶你也别拉她,让她走走看!”陈不畏朝春茶说道,示意她松手。
“哦?”春茶不知道陈不畏在打什么算盘,见其他人也未说话,也就乖乖松了手,同冬雪一同站在一旁,看孟柔直挺挺地往前走。
孟柔虽然在梦游,却似乎认得路一般,眼睛在转悠,遇到障碍物还会拐弯、绕路,就这么顺利地绕下阶梯,走到了院中。
“冬雪,去给我拿把盐,一把小刀,快!”陈不畏朝冬雪吩咐道。
“啊?哦,好!”冬雪闻言,一阵风般窜了出去,不过孟柔走了几步的时间,她就回来了,将一罐子盐并一把小刀,放在了陈不畏面前。
陈不畏将罐中的盐倒去一大部分,只余下一点点,朝众人说道:“手都伸出来,借点血!”
皇甫不复似乎明白陈不畏要做什么,首先将手伸了出来,陈不畏拿刀子在皇甫不复的手掌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线划了下来,血滴落入盐罐子中,迅速融入其中。
苏桥见状,也不再犹豫,伸手划了一下陈不畏手中的刀子,也将血放入盐罐子中,梁锦和春茶也就照做了。
冬雪拉开自己的佩剑,也欲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口子,却被陈不畏制止住了:“冬雪,你不用!身上没有其它伤口吧?”
冬雪摇摇头:“没有。”
“行了!”陈不畏示意众人抬手,看了看罐子,里面的盐已经被血融入其中,血在慢慢凝块,“冬雪,拿着罐子,放在孟柔姑娘的脖子旁,见机行事。”
“诶,好。”冬雪一脸茫然,却也没有多问,依照陈不畏所言,将罐子拿起来,一同走到孟柔身边。
“按住她!按紧了!”陈不畏道。
冬雪闻言,一手揽住孟柔,一手将罐子靠在孟柔的脖颈边。
陈不畏小心翼翼掀开孟柔落在身后的秀发,露出半截白皙的脖子。
“这是?!”冬雪惊道,只见孟柔洁白的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凸起,那东西似乎有生命一般,一下一下地拱动着身子,冬雪面露恶心之色,握着罐子的手不断打着颤。
“靠过来,抓稳了,不许松手!”陈不畏一面吩咐,一面用刀尖挑开了孟柔的衣领,那黑色的线竟然还一路蔓延下去。
陈不畏手微微一动,在那黑线表现的肌肤上微微一划,鲜红色的血蔓延出来。
冬雪强忍着恶心,将浸了血的盐罐子往前靠了靠,只见一条紫得发黑的虫子缓缓爬出来,稍微大一点的头部在空中转了转,而后朝下一耷拉,朝盐罐子慢慢蠕动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其他人围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那虫子渐渐离开孟柔的脖子,彻底落入盐罐子中。
也就是那一瞬间,孟柔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冬雪身上,呼吸声渐起渐落,竟是睡着了。冬雪则高举着那个罐子,额角沁满了汗珠。
“没事了。”陈不畏收回刀子,接过孟柔手中的罐子。
“好像融化了。”苏桥心里承受能力比其他人强多了,还一脸好奇地看着罐中的虫子,见慢慢在其中融成烂泥般的团状物。
“梦蛊虫。”陈不畏左右摆动罐子,头头是道地朝苏桥分析,“中蛊之人的梦游症状会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会彻底丧失神志,任由掌握母蛊的人控制。”
“穆一甲深谙此道!”皇甫不复在一旁补充道,“看来我想的没错,穆一甲的目标还没有达成,他还在京都,甚至在宫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桥问道。
“我?”皇甫不复笑了笑,望向梁锦,“在梁帝心中,我可是罪人呢。但是若是要追溯血缘……三殿下,我可是您堂弟呢。”
梁锦闻言,只是抬眼看他,脸上没有惊讶之色,而是不可置信,似乎打从心里觉得皇甫不复是个骗子一般。
皇甫不复仿佛早就有这个预想,也不着急,而是继续说道:“我是阿铎,锦哥。”
刚刚还一脸不屑的梁锦怔了怔,脸上终于有了震惊之色。
皇甫不复自顾自地撩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臂膀,靠近臂弯处,有一道月牙形的浅浅疤痕。
“我不太记得了,但是丰叔说,我手上这道疤,是小时候同你吵架的时候,被你推摔了,磕在铁片上刮出来的,伤口太深了,就留了疤。”
儿时的时光纷纷涌上脑海中,那时候,他父皇梁荣还未登基为帝,与八王爷梁蒙针锋相对。但是他当时还小,对争权夺势没有什么概念,特别喜爱梁铎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堂弟,时常到八王府去玩耍。
八王妃也是极致温柔之人,尽管八王爷对他爱答不理,八王妃却时常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八王府就梁铎一个孩子,梁铎就梁锦一个伙伴,也就非常黏他。
俩人感情很好,有一日,却受府中下人挑拨,竟然吵起来了,梁锦一时气恼,推了梁铎一下,磕破了手肘,流了很多血,梁锦吓坏了,直接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