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95)
可是,顾君谦却因救他毁了脸,瘸了脚,再不是那个人人称羡的端玉少爷。
是一个能将顽童吓哭的可怕之人。
是一个连出门都要受人嫌恶,要戴着面具之人。
是一个会叫他被人嘲笑之人。
退亲时,他虽有些不舍,但如此可怕的顾君谦并不是他想要的未来夫君。
即使一时被上京城各府看不上,哪又如何?
难道他们愿意与这样一个瞧一眼都要做噩梦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吗?
他从未后悔过。
只要他当上皇子妃,彼时那些嘲笑他之人,只会如以往一般羡慕他,甚至巴结他害怕他。
可是眼下……
他与五皇子尚未有半点进展,顾君谦却是好了。
他又变成了那个上京城人人称颂的端玉少爷。
可他与他已退亲。
顾君谦也有了新的未婚夫郎。
齐冉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
日落时分,经过枫树这个小插曲之后,东河曦与顾君谦便又继续在书房里接着看书。
只是两人尚未看多大一会儿,纸书便进来说道:“少爷,小公子,大厅有人拜访。”
顾君谦道:“夫人呢?”
“夫人在大厅,来的是镇安侯府的侯爷与侯爷夫人。”
顾君谦闻言不禁蹙眉,竟是镇安侯府。
东河曦瞧他这般模样,不禁好奇问道:“这镇安侯府可是有何不对?”
顾君谦先跟纸书道:“你去给夫人说,我与小曦稍微收拾一下便过来。”
“好。”
顾君谦将东河曦从椅子上拉起来,跟他说道:“镇安侯府的事情有些复杂,他们府上平日里便就不常与上京城里各府走动,今日文武会他们府上都无人参加,却是没想到,他们连遣人打听都不曾,便就这般上门来了。”
但是想想镇安侯府的事情,他倒是也不难理解他们这种急切的心情。
第93章
两人的穿着十分得体, 只需稍微将一些微皱的地方整理一下便可。
顾君谦一边为东河曦整理衣摆处的褶皱,一边与他说起了镇安侯府的事情来。
镇安侯府的事情当年闹得很是大,几乎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
顾君谦并不是很喜欢在背后道人是非的性情, 却也在镇安侯府这件事上忍不住说起了人的不是。
“这代镇安侯乃是已逝淑太贵妃的幼弟,老镇安侯老年得子,对其很是宠爱, 就连当年的淑太贵妃与先皇亦是对其宠得很。但因着镇安侯府的家教甚严, 镇安侯彼时虽说极尽受宠,连宫里的一些皇子公主也要礼让几分,却也并未养出纨绔性子来。当时先皇还有一位宠妃杨太妃, 杨太妃为先皇诞下一位皇子及一位公主。娉婷公主与镇安侯年纪相仿, 彼时镇安侯因着淑太贵妃的原因, 幼年时常进宫,一来二去便与娉婷公主熟识了起来。”
顾君谦将东河曦衣衫上的褶皱打理好,便伸手拉着人往大厅方向去, “谁也不知娉婷公主何时对镇安侯入了心。等老镇安侯要与如今镇安侯夫人家说亲时,娉婷公主得了消息闹了起来,他们方才知道其心思。但淑太贵妃与杨太妃都有皇子,并都对那位置有想法, 如何会让他们在一起?老镇安侯这边亲事自是继续说, 甚至加快了速度,那边宫里也将娉婷公主也看管了起来。直到镇安侯成亲, 娉婷公主都被看管在宫里不曾放出来一步。大家都以为这事便就过去了,毕竟贵为公主, 如何也不可能下嫁人为妾, 哪怕是平妻也不可能。如今这位镇安侯夫人娘家亦是当年跟随先皇上过战场的大将,甚至当年还救过先皇的命, 自是也不可能自请下堂。”
顾君谦叹了口气,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些沉重,“谁也不知娉婷公主心那般小,心思那般狠。初时她并未有任何动作,甚或安分的在杨太妃的安排下与王将军嫡子成了亲。”
东河曦问他,“之后呢?又是发生了何事?”
顾君谦捏紧了他的手,“彼时北狄异动,小王将军与王老将军同时去了边关,但不幸的是,小王将军为了救王老将军战死了,消息传回上京,娉婷公主晕了过去,好消息是,娉婷公主彼时正好有了身孕。”
顾君谦继续道:“镇安侯夫人彼时也同样有孕在身。镇安侯很心悦镇安侯夫人,对其很是小心呵护。之后她们先后生产,但镇安侯夫人却是诞下一子,娉婷公主诞下的却是死胎。满月那日,镇安侯的孩子丢了,就连宫里都惊动了,派了许多人来找。只是等好不容易找到时,那位才满月的孩子双腿被打折,一张脸上满是伤,身上都是血,只余一口气吊着,娉婷公主就在边上。”
东河曦倒吸一口凉气,他虽在末世见过比这更残忍的,但那并不包括如此年幼的婴儿。
顾君谦嗓音低沉,“孩子的命经过御医的不懈努力是保住了,但孩子的一生也毁了。我虽从未见过那位,但娘亲当年是见过的,听说还做了好些日子的噩梦,那时看我也看得尤其的紧,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要被惊着,该说那时上京城有如此年幼孩子的人家都是如此。”
谁也不知娉婷公主是如何将人孩子带走的,又为何会有了那样狠毒的心思。
但最后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却是那位尚且满月的稚儿。
“那位娉婷公主如何了?”那位当真是狠人,心可真毒,若是末世倒还不难理解,但在这样一个世界,这心可就委实有些可怕了,对如此一个小婴儿下这般狠毒的手段,想想都可怕。
“死了。”经过是如何的顾君谦也不知,毕竟他当年也不过是个刚在襁褓里的婴儿而已,涉及到宫里的秘事,当年那些知情人可不敢随意说,哪怕当年那些人该死的都死了。
听完顾君谦这个有些可怕跟沉痛的往事,东河曦大概明白了,“那位镇安侯与镇安侯夫人今日来拜访,是想要治好他们的孩子?”
“是,镇安侯与镇安侯夫人极为恩爱,因着当年那事,两人便也没再要旁的孩子,这些年听说寻了不少大夫为那位医治。”顾君谦道:“小曦,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叫你为那位医治,只是告诉你镇安侯与其夫人在这件事上大约有些入魔了,无论你会不会医治,但我的脸与脚好了是事实,他们定会十分执着。”
任谁在二十几年的失望后看到希望,也不会眼睁睁放手的。
东河曦自然明白,倒也没觉着有什么,“无妨,到时叫他们带着我和大夫一并去看看那位,需要用到些什么药材,我为他们种出来便成。”
他虽然同情那位,但他不会治病也是事实,唯一能做的便就是在看过伤势之后,有针对性的将药材需要用到的药性扩大。
他可不会因着同情就如给顾君谦治伤那般从头到尾都亲力亲为,他可没忘记今日对外说的是自己精于种植。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那自然是要贯彻到底。
专业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便成,最多是在用药材上,稍微给些意见。
旁的就不要指望了。
末世里出来的人,还指望他会有同情心吗?
***
顾家大厅,木婉雪看着虽与自己同龄,但却看起来比自己苍老了许多的镇安侯夫人,心里虽是同情,但却也不会胡乱应承什么。
“麻烦两位稍微等等。”
“不急不急,是我们冒昧了。”镇安侯夫人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来,掩下心里的急切,柔声道:“该是我与夫君说抱歉才是,只是。”
镇安侯夫人捏了捏手,“我们太过急切了,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便有些着急。”
镇安侯夫人眼眶微红,手都有些颤抖,天知道她在听到下人说顾君谦的事情时,心里是如何的狂喜与不可置信,决定来顾府拜访时,他们夫妇甚至还去今日参加过聚会之人的府上确认过,这才迫不及待,连拜帖都未来得及递便亲自赶了过来。
木婉雪看着她,心里有些酸软,以前还不曾有这般的心情,但在长风出事之后,她很能理解。“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