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11)
尤其是后面玉哥儿的所为,曦哥儿摔进了池塘,他不让人施救便也罢了,竟还将所有人遣开。
他可是曦哥儿的嫡亲堂兄,从小在一座宅子里长大的。
老三夫夫尚在世时,待他也不曾有半点不好。
哪怕曦哥儿会水,但他们不信他没发现曦哥儿摔进池塘前磕了头。
何况就算曦哥儿会水,他作为兄长也该去叫人施救,而不是恶毒的将所有人遣开。
王红萝几人越想心里越是发寒,看向东河玉时,便不由带了几分防备。
甚至在看向邱婉时,亦是如此心情。
能教出这样一个恶毒的哥儿出来,其母又能有多良善?
倒是东河玉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来炫耀一事,在他这些刻薄恶毒言行衬托下,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天武朝较为开放,对于尚未婚配的男子、哥儿、女子都很是包容。
平日里只要不曾有太过逾矩的言行,正常的相处是不会有人说半点不是的。
东河玉这样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炫耀,虽说稍有些出格,但他们不曾有婚配,在平时顶多会被笑话几句,连训斥都够不上。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的是东河玉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恶毒言行。
老太爷沉着声音打断了诸人的思绪,“你们五个可有说的?墨书说的可有一句虚言。”
墨砚红着眼眶摇头。
墨书说的没有一个字冤枉了三公子。
春水四人原就随着墨书的话缩紧了脖子,身体颤抖,如今再听老爷子的问话,人几乎快被吓得跪趴在地上。
尤其边上还有一道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他们更不敢说话了。
老太爷扫了一眼邱婉,沉着视线看向春水四人,“你们四人呢,若是不说,那我便权当墨书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半句妄言。”
东河锋脸上早没了温和笑容,目光冷幽幽的盯着墨书。
墨书被看得心里抖了一下,但想到小公子,又大着胆子挺起胸膛。
他才不怕。
第11章
大堂里一时无人出声。
东河曦冷笑一声,开口打破了寂静,“中午墨书就与我说了东河玉拿着簪子炫耀,后被我拒绝便恼怒之下推我磕伤脑袋摔进了池塘里,就连后面他故意遣开人阻拦施救都不曾说过一个字,却原来前面还有这些字字诛心句句恶毒的话?”
墨书闻言有些心虚的觑了他一眼,见小公子并不是当真在生气,心下偷偷松了口气。
他与墨砚瞒着小公子这些,也是不想小公子再心生难过。
眼下说出来,也还是听了在后花园时,侧夫人与小公子说的那一番言论。
他不笨,自然是听懂了侧夫人与大少夫人话里未尽的意思。
如今府里能为小公子主持公道的,便只有老太爷与老夫人了。
小公子现下失了忆,从前诸多事都不记得,那就只有他与墨砚来说。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想将这两年里,小公子在府里受到的诸多苛待尽皆说出来,叫老太爷与老夫人看看大老爷与大夫人,是如何对待失了双亲与兄长护持的小公子的。
邱婉这会儿再不似方才那般叫嚣着骂东河曦了,只后悔在后花园时没有选择好好与东河曦道歉,早早结束这场闹剧。
她这两年里虽是因着嫉恨早年吴璃越过她这个长房大夫人掌家,因此这两年里在老爷的放任下,明里暗里苛待东河曦,寻着理由便将老三三人院里的老人给发配去城外的庄子里。
但明面上却是并未对东河曦说过任何不好的话,尤其还是这些一听就要被人指摘的言论。
她从来都只是在私底下咒骂几句,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陪嫁心腹才会如此。
老太爷与老夫人尚在,如何也是不能在明面上让人寻到错处的。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玉哥儿竟是敢当着府里那般多的下人,在东河曦面前说那些话。
甚或后面还明目张胆的拦了想要施救东河曦的人。
这,这真是,太过大胆了。
邱婉死死扯着手里的绢帕,神情惶恐的看向东河锋,期望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要让老太爷与老夫人惩罚玉哥儿。
要知道老太爷与老夫人最是希望府里和睦的,眼下玉哥儿如此作为,不说是在东河曦心上撒盐,更是在老太爷老夫人的心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提醒着他们老三夫夫已经去世的事实。
老夫人红着眼眶紧紧拉着东河曦的手,神情悲恸。
她竟是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诸多诛心的恶毒之言。
玉哥儿如何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又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诛心的话?
老夫人瞪着邱婉,她并不是个无知妇人,早年刚搬来海安府城安家时,初初接触那些富贵人家的夫郎夫人,她可没少听说这些后宅的阴私。
因此后来在发现老大媳妇心胸狭隘,斤斤计较时,便才越过她将掌家权交给了老三夫郎。
老三夫郎掌家之后,将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不由她操心,在再说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玉哥儿为何会说出那些话来?那自然是平日里没少听旁人说起。
府里的下人谁敢这般说主子?
除了玉哥儿亲娘,再不会有旁人了。
她单是知道这个大儿媳心胸狭隘,凡事都喜欢斤斤计较,却是没想到,竟还如此心思恶毒。
如若不是她平日里在玉哥儿面前说了这些话,玉哥儿又如何会对曦哥儿说?
老夫人冷着声音道:“大房的,你当真是会教孩子。”
竟敢说曦哥儿克亲?
这话是能胡乱说的?
若是传出去半点,曦哥儿岂不是要被毁了下半辈子,一个克亲的哥儿,还会有谁家愿意求娶?
她这是想要逼死曦哥儿呐。
老夫人紧紧攥着东河曦的手,不禁更加悲恸老三夫夫的早逝。
若是他们还在,府里哪会有这些事。
曦哥儿又岂会被人这般说。
邱婉被老夫人瞪得呐呐不敢说话,只一个劲拿眼神看向东河锋。
东河锋沉默不语,半晌才道:“爹,娘,我会好好管束玉哥儿的,也会叫他好好与曦哥儿道歉。”
说着东河锋还看向东河曦,面带歉意,神色诚恳,“曦哥儿,大伯在这里向你道歉,是大伯这两年忙着在外的营生,疏于管教玉哥儿,叫他说了这些让你不愉的话,还望你莫要记到心里去。大伯知道你是个好的,都是你六哥的错,我定会叫你六哥好好与你道歉的。”
东河曦嗤了一声,“就只是道歉吗?不惩罚一下他?不说那些伤我的言论了,若说推我进池塘磕伤了我的头,以至于造成我失忆,还能道他一句无意为之,那后面呢?遣开后花园里所有的下人,这怎么也能说他一个故意杀人了吧?大伯这会儿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要我不去计较?莫不是觉得我如今无人可依,好欺负?”
东河锋看着东河曦,心下暗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半点来,甚或还得做出一副诚恳道歉的表情来,不然若是叫爹娘不满意了,怕是会收了他手中的权利,再次越过他将东河府的营生交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来打理。
越过老子叫儿子承家,这叫外人如何看他?
他今后还要不要在海安府城走动了?
所以眼下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愿,做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等日后……
东河锋按下心里的筹谋,只拿更加诚恳的表情面对东河曦,“惩罚自然是会惩罚的,只是眼下你六哥这样,大伯只能先代他向你道歉,等他养好身体了,再要如何,便随你意,你说可好?”
东河曦可没想过什么以后,一个心怀鬼胎想将亲侄儿送给什么鬼知府当侍君的大伯,一个明里暗里苛待亲侄儿的大伯娘,还有一个有事没事就寻着机会来找麻烦的六堂兄,别人如何选择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乐意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杀又不能杀,打也不能随意打。
莫不如就按着原身的想法来,赶紧分家搬出去。
今天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不达成他的目的,他又何必闹这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