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15)
那紫衣男子轻轻揎袖,露出白皙纤细,皮肤光洁的手臂与双手,在金盆的清水中动作轻柔的净手,又有一个侍女捧来光滑洁净的丝布,为紫衣男子净手。
从者将金盆恭敬的放下,道:“邹相,再有两日,便要入梁京了。”
那紫衣男子,正是舒国的一国之相邹安瑾,如今舒国最为尊贵之人,就连现在的舒侯晦,也是邹安瑾扶持而上,需要看邹安瑾的脸色行事。
“嗯。”邹安瑾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他似乎有些疲累了,用宽袖遮着,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从者赶紧整理铺在辎车中的软榻,请邹安瑾卧下。
邹安瑾斜靠在软榻上,用手支着额角,微微闭目假寐:“梁侯的喜好,打听得了么?”
“打听了,打听了。”从者连忙禀报:“回邹相的话,这新任的梁侯,便是一个一等一的昏君,昏庸无能,挥霍无度,且还十足喜爱颜色。”
邹安瑾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从者道:“这梁侯尤其喜好……南风。”
南风便是男子,只不过说道文雅一些罢了。
“听说梁侯对他们梁国的第一美男子白清玉垂涎已久,只是碍于白清玉位高权重,乃是先君托孤之人,因此一直没有得手。”
邹安瑾听到此处,似乎觉得有趣儿,便睁开了双目,他的眼目颇为灵动,长长的眼睫,黝黑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会摄心,只要被他这样轻轻一瞥,什么样的心思都无法遁形。
邹安瑾突然笑道:“喜爱美色?那你以为,本相的姿容……如何?”
“邹相?”从者大吃一惊,纳罕的看向邹安瑾,却在触碰邹安瑾眼神的一瞬间,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分明那样美艳灵动的双目,却让从者如此恐惧。
从者谄媚的道:“邹相仪态万千,姿容出众,别说是在咱们舒国,那便是放眼整个大周,也没有一个人能与邹相起头并足,根本无法同年而语,那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邹安瑾一笑又问:“比之那梁国第一权相,白清玉,如何?”
————
舒国的送亲使团已经进入梁京,梁羡身为国君,在大梁宫的雉门迎接。大梁宫分为外朝、治朝与燕朝。雉门紧邻外朝,这里是大梁宫祭祖,举办大型庆典的地方,每每有重要的使团入京,梁国的国君都会在外朝的大殿迎接。
梁羡站在雉门之后,等得有些不耐烦,便在此时,终于听到寺人通传:“舒国使团至——”
舒国好紫,舒国的官服亦是紫色,便见一团紫气缓缓开入大梁宫雉门,首位男子年纪不过三十岁,身子柔弱而纤细,一身紫色金线宽袍加身,把有钱两个字打在了脸上。
在看那打头的男子,面如春风,不笑似笑,整个人仿佛十足好相与,尤其是那双眼目,灵动而精致,透露着精明与自负的气息。但仔细一看,男子虽一直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反而时时刻刻都在笑容背后算计着什么。
白清玉站在梁羡身后,低声道:“此人便是舒国国相邹安瑾。”
梁羡点点头感叹道:“真好看啊。”
白清玉侧头鄙夷的看了一眼梁羡,提拔姚司思还没几日,难不成今日又看上了舒国的国相?
邹安瑾走上前来,态度十分恭敬,拱手行大礼:“舒国外臣邹安瑾,拜见梁公,梁公万年!”
邹安瑾行此大礼,梁羡也不好杵在原地不动,便可套的上前,双手虚扶邹安瑾,公式化的笑道:“舒国国相何必如此客套呢,请起罢。”
他的话说到这里,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不为旁的,他本身是虚扶邹安瑾,并没有碰到邹安瑾的一片衣角。哪知邹安瑾起身之时,正好碰到梁羡。
且不只是碰到这么简单。邹安瑾纤细滑腻的食指,顺着梁羡的指尖,一路滑到梁羡的掌心,圆润犹如贝壳的指甲还在梁羡的掌心里轻轻一勾。
梁羡:“……”我这是被男人勾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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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梁羡的死期
☆我是有点特别的吸引男人的体质☆
梁羡深刻的反思了一番自身。刚穿越来的第一时间,就和男人做了“爱做的事情”,现在又被男人勾手指……
梁羡:“……”我是有点特别的吸引男人的体质罢?
梁羡不着痕迹的把手收回来,无视了邹安瑾的暗示,邹安瑾略微有些纳罕吃惊,毕竟他对自己的颜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哪成想梁羡这个昏君竟岿然不动。
难道是……拿乔?
梁羡一本正经的道:“邹相,请。”
仿佛刚才暧昧勾引梁羡的不是邹安瑾本人一般,邹安瑾并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流畅的微笑:“外臣怎么敢走在梁公前面?外臣实在诚惶诚恐,还是梁公先请,请。”
“邹相,客气了。”
两个人你请我请,和和气气,客客套套,最后还是身为梁侯的梁羡走在前面,进入了外朝大殿。
邹安瑾走在后面,梁羡堪堪一转身,他温柔犹如春风的笑容登时散去,瞬间收拢,换上了一脸冷漠,甚至是嫌弃。
邹安瑾不着痕迹的从袖袍中拿出一方丝织手帕,轻轻的擦了擦自己方才主动触碰过梁羡的手掌,将手帕丢给身后的从者,这才施施然跟着进入大殿。
今日是舒国使团谒见的日子,舒国国女是来成婚的,不方便谒见,已经提前在驿馆下榻。
邹安瑾带领着舒国使团,在大殿中作礼,献上贽敬之礼。
梁羡看了看满筐的明珠,成箱的玉器,还有堆作小山的美酒,不由笑得一脸灿烂,看来这新上任的舒侯晦,很是舍得下功夫,这样多的礼物简直便是割肉。
邹安瑾献上贽敬之礼,目光难免看到坐在大殿班位前排的丞相白清玉,听说梁侯梁羡垂涎大梁第一美男子白清玉的颜色,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白清玉,甚至不择手段。
邹安瑾方才主动勾引失败,不由打量起来这个白清玉,想要看看这大梁的国相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这一看之下,饶是邹安瑾见过大风大浪,不由也愣住了,倒不是邹安瑾承认白清玉比自己高大俊美,而是……
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的腰间,没有佩戴象征着权利的美玉,也没有佩戴象征着高洁的花饰,却佩戴着一个——双头勾陈!
勾陈的双头夸张而巨大,犹如两只硕大的冬瓜,上面甚至盘踞着青筋,每一条筋肉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那雕刻的技艺任是舒国的能工巧匠看了都要汗颜。
但关键那是房*事的性*器啊!竟如此堂而皇之的佩戴在大梁第一权相的腰间。
邹安瑾难免有些走神,梁羡故意笑道:“邹相在看什么?是了,怕是在看梁相腰间的美物罢!这白玉勾陈高洁脱世,纤尘不染,据说佩之可以净化心灵,洗涤污秽,百毒不侵呢,是不是,丞相?”
“这样罢,”梁羡慷慨大方的挥手:“邹相看起来如此眼馋,不必羡慕,孤也赏你一个同款勾陈,如何?”
“这……”邹安瑾头一次有些尴尬,连忙拱手道:“谢梁公赏赐,只是……这美物如此脱尘,外臣实乃庸人一个,实在不配,还是……梁相佩戴的得体。”
“是罢?”梁相点头道:“谁不知我大梁国相乃大周第一美男子,放眼整个大周也无人能及,配上这绝世无二的美物,那便更是清雅脱俗,遗世独立了。”
白清玉:“……”现在告假,已然来不及了。
白清玉心窍中虽充斥着无语,但他好歹不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梁羡了,多少适应了一些,加之白清玉喜怒不形于色,便将所有的表情变化克制下来。
邹安瑾看着一脸云淡风轻八风不动的白清玉,心中冷笑一声,什么纤尘不染,白清玉的腰间随时佩戴着这种荒*淫之器,怕是与那昏君梁羡是一丘之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