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大人太宠朕了怎么办(52)
他哑着声音,带着哽咽,用力将人拥入怀中,像是要生生勒进骨血里面去...
"慕容纾!你是不是傻!"
"看不清情况你就敢过去!"
"你知不知道别人要杀你!"
他身子颤抖,眼泪一滴滴砸在怀中人的龙袍上,洇湿一片。
怀里的人小心的抱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朕知道。"
"可是,朕担心你.."
朕担心你...
裴確心里又酸又软,他咽下唇角的话,将人松开,拉着回了御阶上面。
张潜一直低着头,抬也不敢抬眼的给千岁爷处理伤口。
而千岁爷的一只手正被包扎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慕容纾的手腕,"还敢不敢乱跑?"
慕容纾于心不忍地看着他翻卷的皮肉,皱着一张小脸,"不敢了……"
裴確怕抓疼了他,手臂搭在对方肩上,语气和教训儿子一样,"看到伤口了吗?害怕吗?"
小皇帝皱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你刚刚跑下去,要是被刺客发现了,现在被处理伤口的就是你!"
慕容纾手指揪着他的衣袖,赶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裴確无声的笑了,他低下头,唇角印在怀中人额头上,包含无数缱绻深意。
另一侧,卫泱站在御阶的半截处,背靠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
他垂了垂双眸,转身离去...
刺客逃出了延英殿,不知道窜往了哪宫,一时半刻也没有抓到。
司礼监的人马和一众侍卫挨着在宫中各处翻来翻去,试图赶紧将那名刺客捉拿归案。
而在延英殿的众位大臣以及一众乐工舞姬,则被尽数留在殿内。
皇帝遇刺,并非小事。
更何况宫闱深深,规矩严明,这刺客是如何混到舞姬中,是如何逃过搜查,将凶器带入殿中,都必须得查明。
光禄寺卿李元白跪在地上,正等着千岁爷发落。
大周设五寺:大理寺掌管刑事诉讼,太常寺主管祭祀事宜,太仆寺主管马政,鸿胪寺负责外宾礼仪。
而剩下的一个光禄寺,责主管宫廷伙食宴席之事,他担任光禄寺卿十几年,宫中的宴席上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如今这是第一次
况且今日差点受伤的是陛下,真正受伤的是千岁爷,如今两位主子受了惊,又在外国使团面前落了面子,怕是今日不好善终。
他跪在地上,脊背弯了又弯,无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的他心里更是焦灼难受。
昨天陛下的口谕传来,他们便马不停蹄的准备着今日的餐用宴饮事宜,这舞姬乐工都是宫里的,怎么会出问题!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千岁爷站在他身侧面,冷冷开口,"那舞姬怎么回事?"
李元白跪在地上,"回千岁爷,那舞姬早就在宫中了,是经过登记造册的,名叫芳娘。"
裴確冷哼一声,"去查!"
没过多久,司礼监的人带回来一妙龄女子,那女子穿着宫中制式的衣裳,跪在地上。
领头的人对着上面行了礼,"陛下,千岁爷。芳娘被打昏扔在了衣柜里,那刺客另有其人!"
"找!"
裴確盯着地上的李元白,声音渐冷,"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名女子给找出来!"
宴饮不欢而散,北庾呼延毫蠢蠢欲动的一颗芳心碎成了渣渣,随着众位大臣接受完宫里的盘查,一起出了宫。
只是皇帝遇刺,事关重大,如今案子移交给了大理寺,在幕后黑手没有抓到之前,为了自证清白,配合大理寺的活动,他们又要在上京待一段时日,不能离开了。
延英殿后,小皇帝在一旁仔细询问了裴確伤口的注意事项。
而一旁的裴確正温柔的看着他,眼底全是柔情。
冷不丁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回过头一看,正是他的心腹田震。
他不是跟着出去找刺客的藏身之地了?
裴確挑了挑眉,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田震做了个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裴確扭回了头,小皇帝正好将张潜嘴里的禁忌事项记在小本本上,写到最后一条了。
他将毛笔递给李文忠,拿过那巴掌大的的小本,嘟起嘴在上面吹了吹气。
"记好了!裴卿,咱们走吧!"
裴確点了点头,牵着人出了延英殿。
殿外皇帝的御辇早就等着了,他把小皇帝送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陛下先自己回去,臣先去处理点儿事儿,马上就会去找你。"
小皇帝抓住他的袖子,"那裴卿可要早点回来……朕有些后怕……还有些担心你……"
裴確点了点头,"我回去之前,不要在承乾殿乱跑,听话!"
小皇帝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给他摆了摆手,"裴卿...早些回来..."
目送着陛下的车辇走远,田震低着声音,"爷,刺客找到了!"
裴確不解,"找到了就把人带过来,你藏着掖着干什么?"
田震欲言又止,"爷,您去看看就明白了……"
第60章 他是我的人
裴確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再问对方,又不吱声了,只好跟着人过去。
可是越走方向越不对,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面脸疑惑,"田震!你带我回鸿宁殿干什么?"
田震低了低身子,"爷,咱们的人先那些侍卫找到了这位......刺客......"
"奴才左思右想,哪里都不安全,就带回了鸿宁殿!"
裴確听他说话吞吞吐吐,越发好奇。
他大步迈进鸿宁殿,随着田震去了偏殿。
看着殿门口站着的常安,裴確疑惑的内心泛起一阵波澜,一个念头自心底涌起。
他打开殿门,将二人关在殿外,孤身进去。
殿内静悄悄的,两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舞姬打扮,手脚被缚在一起。
裴確深呼了一口气,有些紧张的走过来,看着面前的女子。
半张姣好的脸,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下面带着一张木质面具。
他知道,田震向来是个说话办事极有分寸的,不会平白无故带人回来,况且一直在外探听消息的常安都跟着回来了,看来这女子果真不一般。
那......会不会是她?
那女子见到他,眼中的情绪更为复杂。
欣喜,怨怼,委屈,不安种种感情纠葛在一起,却什么也没说。
裴確伸手,慢慢摘掉那张面具,露出一张明艳姣好的脸庞来。
这张脸与记忆中的小女孩圆润的脸蛋重合在一起,又有五分像极了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田震会去悄悄把人带回来......
他手中紧握面具,胳膊僵在原地,震惊到久久不敢说话。
那女子红了眼眶,依旧倔强的一语不发。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了颤,发出一个问句,"颜儿?"
那女子眼中盈泪,咬着牙,偏过头去不看他。
"颜儿是谁?千岁爷可别认错了人!"
"我是今日要杀那个狗皇帝的刺客,和大周尊贵的千岁爷可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话,眼泪不断地往下滚落,说到最后,话语都哽咽了。
"颜儿......"
裴確看着她,红了眼眶,"哥哥......哥哥一直在找你......"
他强忍着不要在对方面前落下泪来。
"哥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哥哥日夜担心你,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那女子抹了抹眼泪,"还找我做什么?"
"你就当我死了吧!"
裴確上前一步,抓他的手臂,"颜儿,哥哥怎么能不找你?"
"你当时才六岁,那么小,被带着逃出裴府......哥哥生怕你出了什么不测!"
"这么多年,哥哥就在宫中,你为什么不传个信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狠狠抹掉自己眼泪,"我才不要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