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的古代生活(54)
张云快速的扫了主桌一眼,见在县太爷的身边,依次的坐着理县县丞刘大人,主簿曹大人,三位县衙里有品级的主管录事,九品捕头孙茂,还有那三位在县里有钱有势的蒋员外、李员外以及程员外。
见张云过来,县太爷赵大人笑着说到:“张亲卫,快来,快来,可是就等你一个了。”边说边拉开椅子,将自己左侧的位置让出来,请张云过来坐下。
何小姑夫本是和张云一起上楼来的,如今见状便打算自己寻个位置坐好。
正在他四处的寻找着熟悉的人影的时候,就听得坐在主位上的赵大人开口说到:“这不是老何吗?难怪刚刚我们没有看到你,是跟着张亲卫一起上来的吧,来赶快落座吧。”
何小姑夫闻言看了看坐在主桌上的客人,在颠了颠自己的身份,没敢冒失的坐下,而是又看了看说话的赵大人。
县太爷见他看着自己边说到:“别愣着呀,快坐下呀。”
何小姑夫闻言,这才敢在张云的身边坐下,坐在他对面的刘县丞看着他拘谨的样子说到:“我刚到这里上任的时候,称你父亲为老何,叫你小何,现下我称你父亲为何老,到要叫你一声老何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的十年就快要过去了。”
其他人闻言十分的赞同,主簿曹大人还向着何小姑夫问到:“前几日听闻你父亲染病在床,你过来替他请了几日的病假,如今怎么样了?你父亲最近可好一些了?”
何小姑夫闻言回到:“多谢大人的关心,家父只是受了些风寒,身子有些不适而已,原本他是不想请假的,但是家慈担心他的身体,想让他休息一下,顾才让小的向主管录事请了一些时日的假期,现下家父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应是等假期肖了,便可以过来工作的。”
众人闻言纷纷的点头,一副即是这样我便放心了的样子,看的张云暗笑不已。
但是他也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思,大雍的文官录取分为选文和选材两种,选材就不用说了,就是在某一领域有特殊才能的人,他的才能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之后,便可以在这一领域有所作为,他们一般都是从基层干起,将来能爬多高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但这些人大都是不入流的官位,无品也无阶,若是没有大造化,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就比如咱们何小姑夫的父亲,便是个很好例子,何老太爷在数术上颇有几分独到的见解,于是经人保举到理县的县衙里当了计算钱粮和税收的刀笔吏,这些刀笔吏是没有官职的,他们只是为衙门工作,与朝廷无关,一应的俸禄也是由衙门里自行支付的,朝廷会把这一部分之处算作是火耗的。
从何老太爷做了近四十年的刀笔吏,才得到了从九品钱粮录事的官职,就可见这一条路的艰辛。
选学便是大家都熟知的科举考试了,大雍的科考亦是三年一次,每一次都要从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里选拔出120~130位德行优秀,文采出众的举子,点为贡士。
贡士们随后会参加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考叫士子,点出状元、榜样、和探花、随后的事情就与人们熟知的那些科考制度差不多了,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前朝是先秋闱,来年在春闱,一场科考往往要用时两年。
而大雍朝为了节省时间和人力,都是先春闱在秋闱,这样每过三年,就会有一些新的官员被挑选出来。一届的状元、榜样和探花都是要留在翰林院里做编修的,官职也会在七品以上,其余的人大多数都会被派遣到各个县里去担任县丞、或是主簿这样的副手,官职也多会在八品以上。
三年选出100多人,这样的岗位竞争力是何其的强大,现在的考公务员跟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但是大雍的疆土也算是辽阔,每三年100多人显然是不够用的,于是便有了补官一说,计是有举人功名的学子,无意在进学,又有多人保举的前提下,即可到所在县或是州府的衙门里去谋得一份出路。
但是这样的人多是去做副手的,而且品级也不会太高,都要从八、九品的往上熬,除非是有大的能力或是背景,否则升迁都不会太快的,若是没有人提拔,大多数的人升到五、六品的也就到头了。
就比如说咱们理县的县丞刘大人,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考中举人之后自觉才行不出众的刘大人便托人要补官,他还算是有些背景的,家里有一位任泸州知府的远方姨夫,用了银子,又活动关系,才给他补了某县空缺的一位正九品主管录事的职位。
他从这个位置上熬了三年,才提到从八品的主簿,又熬了五年才到理县来任正八品的县丞,虽说最近听闻他好似是要升迁了,但是他以是在这个位置上熬了快十年了,才得到的机会,这么些年熬下来,他都是已过四十岁的人了。
而如今的理县知县赵大人与刘大人是差不多的背景,也是差不多在一样的岁数开始任职的,但是人家的进士出身,二十五岁任某县的主簿,任两年调往别县任县丞,三年后来到理县任正七品知县,前前后后总共加到一起还不到十年,就爬到了自己前辈的头上,这就是进士和举人的区别。
这些情况都是元帅命令张云最近才打探到的,他不知道元帅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但是元帅的命令是越清楚越好,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用自己侦察兵的技术,将这些人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这场宴会一直进行到快末了太阳,席间张云一直在收敛,不敢太过饮酒,以免失了分寸,但是他也算是一位主客了,勉不了的总是有人会过来敬酒,不管过来的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总有推脱不掉也引上几杯的。
就这样你一杯他一杯的,就算张云是好酒量,现下也不免有些头晕了。
散席的时候,张云被县衙里的各位大人们送出来,在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告辞之后,张云便牵着自己的战马与同他一起出来的何小姑夫一同,走在了县城里的石板路上。
两人边聊边走了一段路之后,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张云要出城得走左边,而何小姑夫要回家得走右边,见两人得从这里分开了,何小姑夫对张云说到:“云哥儿,你要不要到我们家里去坐一坐?”
张云闻言看了看天色说到:“这眼瞅着就要黑天关城门了,在晚些走就出不了城了,我今个就不去姑父家里了,请代我向何老太爷和夫人还有姑姑问好,就说过几日我和璟儿会登门讨扰的。”
何小姑夫闻言说到:“看你这孩子说的,你们要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那,哪里来的讨扰这么的一说,今个的天色的确是晚了些,你要走我也就不强留了,早些回去也省得家里的人担心你。”
张云闻言说到:“姑父说的是,小侄这便告辞了。”说完与何小姑夫道了别,牵着马往城门外走去了。
等他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都已经关了一半了,他是快步的从两扇门缝里穿过去的,这还是看在是他的面子上才特别准许的,换了旁人连门缝都不给钻的。
等到他出来之后,回头看了看已经关闭的城门,心里不住的庆幸,还好自己走的快,要是在晚几步,等到城门关了,那就是想出去也不行了。
因为城门一旦关闭,除非是有县令的手谕或是紧急的军情,否则不到明日的某时是不会开启的,所有入城的人在城门关闭之后,也是不得在离开的,违者不论是谁,守门的官差是都有权利可以直接逮捕的。
第 90 章
张云翻身上马,想趁着现在天刚有些黑,还是可以看到路的时候,加紧时间的赶路,要不然等到天黑看不清路了,就不好走了。
张云策马疾奔,道路上吹过来的凉风,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小心的驾驭着马匹奔跑在路上,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这样到底算不算是酒驾哪?
随后,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囧到了,赶忙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把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槽的画面都删除掉,专心的赶路回家才是要紧的。
青石镇里,张云家里主屋的烛火点的十分的明亮,关璟抱着宝妮盘坐在炕上,一边哄弄着她玩,一边不时的往屋子外面望一望。
已经是酉时了,张云平时很少会这么晚才回来的,虽然知道他是去县里参加宴会了,但是现下还不见他归来,关璟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关璟边摇着怀里的宝妮,边自言自语的说到:“早知道县太爷的宴会要开到这么晚,就让他在姑姑那里住下好了,现在天这么黑,他又没带着灯笼,还要骑马回来,可千万不要磕碰到什么才好。”
老天好想是要回应他的担心似的,他的话才刚说完,大门那里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关璟听到声音,赶忙把怀中的宝妮放到一旁的摇篮里,自己则快步的走出院子,来到门前给等在门外的人开门。
门外的人正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张云,他骑了一段时间的马,来回的颠簸了一路,宴会上吃下去的那些酒,现在就开始在胃里翻腾上了,张云怕在骑下去会出什么事故,在镇子口那里就下了马牵着走了。
就是这样,过榕树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扶着树干吐了出来,怕这个样子回家,叫关璟看见了会担心,张云特意在那里挺留了一些时间,觉得好了一些之后才回的家。
站在门外的张云看见关璟出来开门,便对他说到:“璟儿,我在县里吃酒吃的有些多了,现在有些头晕,你帮我吧马牵回圈里拴好吧,我要到浴室里去整理一下。”
关璟闻言接过他手里的缰绳,牵着马去了牲口棚,张云则来到了浴室里,简单的洗了洗脸,漱了一下口,然后就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回到屋里倒在炕头睡着了。
关璟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张云蜷缩在炕头睡着,他见状赶忙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替张云除去鞋袜,脱去外衣,给他拿来枕头和被褥,又帮他调整好睡姿,省得他一会一觉醒来在觉得腰酸背疼的。
心知酒醉的人醒来时一定会口渴,关璟把宝妮喝剩下的半锅鸡汤端到屋里,放到小灶台上面热着,准备着等张云睡醒的时候端给他喝。
做完这一切,关璟又看了看躺在摇篮里的宝妮,这么一会的功夫也睡着了,关璟见这爷俩都消停了,才算是放下了心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以是咕咕叫着,在对他进行严重的抗议了,他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才想起来自己担心张云,还没有吃晚饭那,于是来到了厨房里,把一直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打算把自己这迟到的一餐给解决掉。
关璟刚刚吃过晚饭,宝妮就睡醒了,这孩子在晚上精神的很,每天都是吃过了晚饭玩一会儿,然后在张云或是关璟的哄抱下睡一会,等到睡醒了,就开始吃她的宵夜,然后在跟他的爹爹或是父亲玩闹一下,什么时候玩累了,什么时候睡觉。
让关璟特备庆幸的是,这孩子很是听话,每次都会在他们休息之前就睡着,用不着他们花心思去哄,晚上也很少哭泣吵闹,到是让他们省了不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