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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44)

作者:一枝安 时间:2021-10-12 08:26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狗血 虐恋 HE 强取豪夺

  郁白沉默片刻,伸手拿起了信。
  暗处偷窥的凤十一长长舒了口气,心说自己的狗头算是保住了。
  ……
  读罢,郁白闭了闭眼。
  虽然是个俗套的故事,如果赵钧没有骗他,那这个结局再好不过。
  信上说,姐姐被江月琴坑害后流落江湖,恰好被江湖名门之子、秦氏二郎秦羡知救下,两人两情相悦,现居若水城——郁白听说过这个城池的名字,据说那是个四季都温暖如春的地方。
  姐姐和心爱的人生活在那里,能摆脱过去的阴影,想必是满心欢喜的。
  窗外已是暖阳,再不见风浪。他心中茫然若失,又突兀地想起那夜风雨大作,那个熟悉又疏远的怀抱。
  低低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阿白。”
  郁白淡淡后退一步:“见过陛下。”
  他行的礼标准到挑不出一丝错漏,与失忆的那段时间天差地别。毕竟他已在这深宫中蹉跎两年岁月,耳濡目染之下岂会不知礼数——不,如今是第三年了。
  赵钧站在原地,眼见着那昔日从不肯低头的少年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心里却清楚郁白弯折的只是身体,而非那“不求人”的骨气。然而他心里却莫名生出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胸中一口闷气,比起这样,他甚至希望郁白毫不给面子地拂袖而去。
  他摇摇头,声音喑哑道:“……起。”
  郁白不欲多待,然而胳膊却被赵钧拉住了:“阿白。”
  “陛下何事?”
  “朕……我有话对你说。”
  郁白站直身体,黑如点墨的眸子不带什么感情地看着赵钧。叶子黄了大半的桃花树下,郁白一身青色旧衫,勾勒出挺秀清朗的少年身形,眉眼冷淡疏离,依稀是他魂牵梦萦的模样。
  风起,一片落花颤巍巍地落到了郁白鬓上。赵钧鬼使神差地想伸手,想替他拂去这一片落花,如同春日灼灼桃花树下他暧昧的抚摸。
  然而他到底是忍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那片淡黄色的花瓣随风飘落,没入秋日却仍开的热闹的月季丛中,再也觅不见踪影。
  。
  郁白没有要动手给他斟茶的意思,赵钧也不讨嫌,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你身体未好,这些日子不要饮酒。”
  郁白不答,赵钧却兀自说了下去:“朕这些年一直记得与你在红门关那一面,当时朕想的出神,这塞北黄沙,竟也能养出这般钟灵毓秀的好儿郎。”
  郁白沉默良久,似是被勾起了往事。最后他冷冷道:“陛下谬赞。”
  赵钧既然是皇帝,那就永远不可能再变回齐昭。何况齐昭,对他来说也只是一面之缘。他实在无须念及那可笑的知己之情。
  柳城,红门关……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纵马持剑……
  少年时光疾掠而去,昔日尽是不可回忆的梦。郁白恍然惊觉,他已经想不起漫天狂舞的风沙的气息,想不起数九寒冬的冰雪的温度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两年,怨愤也好、挣扎也罢,他几乎已经适应了皇宫的生活,白日里秾歌艳舞卧软榻,春夜里金杯银盏醉春宵。
  “赵钧……你是皇帝。”郁白忽道,“这天下这么多人,有的是人愿意跟着你,求着你的垂怜哪怕一眼,你究竟是为什么非缠着我不放?”
  “论家世,郁家早已破败,论脾性,我天性便冷僻。纵有几分容颜,可是你不会不知道,时光易逝、红颜易老。终有一日,我会到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再不复今日形容。”
  郁白微微仰了仰头,由着眼泪重新滚回去。他重复道:“这天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赵钧,你究竟为什么非缠着我不放?”
  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赵钧默然良久。
  他道:“我喜欢你。”
  郁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勾着唇角,轻轻笑起来:“原来如此,真是好一个喜欢。”
  他说喜欢,所以把他强召入宫,不问意愿地,过后又以长姐的行踪威胁于他。后来他在逃跑中失去记忆,被他捧在掌心玩弄的团团转,许下承诺又舍不下皇权,妄图再次欺瞒于他——这天下竟有这样的喜欢。
  他轻轻地问赵钧,也轻轻地问自己:“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被你欺瞒、折辱、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一头撞上南墙头破血流?”
  “你放过我吧,赵钧,以前的事我认了,我不追究了,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以后的生活……”
  他的模样落在赵钧眼里,针扎一样密密刺着赵钧的心。
  自真相大白以来,郁白一直是冷静的,从未这般绝望凄然,更别提说“你放过我吧,我认了”这样委曲求全的话。
  这不是他认识的郁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卑弱却骄傲的少年。
  赵钧闭了闭眼睛。
  “好,我放你走。”
  “只是,朕从前答应你,你今年生辰时陪你放烟花。朕从前失言,这次想履行一次诺言。待到过了你的生辰,只要你还不改变主意……我就放你走。”
  “我以赵氏皇族的名义起誓。若违此誓,江山易主,人神共灭。”
  他看着郁白怔愣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是悲怆还是释然。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在那个他们永远到达不了的时空里……
  数月一晃而过,长安已经入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落了大半夜,清晨时掀开帘子,白茫茫的雪景晃的人眼花。写意裹着厚厚的棉袄子在地上扑腾雪,活像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雪球。
  这一日,郁白照旧去了藏书阁。这里寻常不许人随意进入,然而每到郁白来的这一日,守卫却像玩忽职守一样寻不见踪影。郁白知道这是那人的手笔,懒得追究也懒得感动,只是如常迈上那高高的楼梯,一页一页地翻着书。
  听到隐隐的脚步声传来,他把书放下,淡然回望过去:“见过侯爷。”
  魏良时外表一派高深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写满了人生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冷到要命的天气离开暖榻和美人儿,来这冷冰冰的宫里当这两个人的传话筒?
  他不像赵钧一样身为皇子,生来便注定卷进皇位之争,而是顶着侯爵虚位早早离宫游历江湖。他天性风流散漫,比起冷寒西北,更爱江南春色,只是有一次代人行事,不得已踏足柳城,曾在当地名流盛宴的边角里见过一眼十几岁的郁白。
  当然,这些郁白并不知晓。
  他状若无意道:“几年前,我曾经去过一次若水城,此地四季如春,当地秦氏是有名的望族,我曾赴过秦家举办的百花宴,与那秦家二郎有几分交情。”
  果不其然,他看见郁白的眼睛亮了一瞬。
  ——魏良时在心里给赵钧叹了声可惜。皇帝陛下巴巴地整那么多幺蛾子,到最后,还抵不过自己这样一句似真若假的消息。
  “秦羡知?”
  “是。”魏良时道,“此人使得一手好剑,那柄流风剑实乃上上佳品,听闻流风剑还有把双生剑,名为回雪,彼时宴会上众人闹着要赏一赏回雪,却被秦羡知笑言婉拒,言回雪剑已赠人,待到修成正果之时再请诸位赴宴。”
  从魏良时的话中得到安慰实在不必——郁白面色不辨喜怒,他翻过一页书,一语中的:“赵钧还让你说什么?”
  魏良时:“……”
  天地良心,这番话虽有艺术加工,但哪里就是编出来哄人的瞎话呢?
  “说……呃,给你准备了房契地契和仆从,让你将来出宫有落脚的地方……”
  说着,魏良时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这皇兄抽的是什么风?房契地契摆在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群仆从是生怕从郁白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吗?他瞅着郁白下一刻就要撕了地契房契扬他一脸。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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