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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76)

作者:首阳八十 时间:2021-09-06 04:18 标签:强强 宫廷 轻松 架空

  这话几乎能称得上是诛心了,若换成旁人,早就跪下忙称不敢了,贺逸清却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身姿挺立:“还望父皇恕罪。”
  他却一声也不辩驳,反倒像是承认了景仁帝自己说出的话。
  “放肆...放肆!”景仁帝面色瞬间铁青,惊愕与怒气喷薄而出,“如此大逆不道,你究竟有没有将朕放进眼里?”
  “儿臣不敢,”贺逸清随即应道,“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儿臣仰慕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将您放在眼里?”
  两人针锋相对,景仁帝分明坐在堂上,立在堂下的贺逸清却不比他矮上半分,沉默对峙着,像仇敌,像君臣,就偏偏不像是父子。
  最后,贺逸清行了一礼:“天色已经晚了,儿臣告退。”
  他说完也不等景仁帝应允,便径直离去,留下景仁帝独自坐在原地,大殿空旷,于是身影便显得越发渺小。
  出了宫坐上马车,贺逸清垂目盯着自己的指尖,半晌低声吩咐:“找个僻静地方放我下来,有急事去侯府找我。”
  伪装成车夫的暗卫应是,于是当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车上便少了一人。
  这世间是如此脏污,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才能让人得以喘息。
  .............
  按照大乾律法,逝去之人需停灵七日。
  灵堂之前只有着谢凌与一人,其余侍从都只能守在堂外。他面色苍白,嘴唇干涩地近乎起皮,像是一天都滴水未进,跪坐在地,身前是厚重的棺柩。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烛火跳动之间,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而后便有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谢凌与握住这只作乱的手,笑道:“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还不是皇帝,”贺逸清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背上,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烦,“天天跟他虚伪与蛇,我真得是要腻了。”
  谢凌与侧身:“再坚持一段时间,等父亲回来就好了。”
  贺逸清这才看见他干裂地近乎起皮的唇,皱眉道:“你今天又滴水未进?”
  谢凌与随意舔了舔,毫不在意:“做戏嘛,当然要真一些才好。”
  贺逸清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带上了几分危险:“这都多少天了,还需要你做到如此地步?”
  “没有办法,”谢凌与笑容带上了些许戏谑,“现在谁不知道我为了‘亡妻’哀毁骨立,万念俱灭,甚至公然违抗皇命都要留下尸首?”
  这也是两人早就商议好的,那尸体虽伪造得天衣无缝,仵作也绝对查验不出,可若被带走,终究还是怕出意外。
  贺逸清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眸色带上了几分幽深,轻笑了一声,而后缓缓低下头去。
  贺逸清的吻从来算不得温柔,唇齿相触,噬咬之间却又深沉缱绻,绵长的一吻结束,谢凌与止不住地喘息,唇瓣红润,还带着晶莹。
  而贺逸清揉弄着他的唇,低声笑道:“现在好了。”
  谢凌与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也不让贺逸清再贴着自己。
  见他如此,贺逸清却要没完没了了:“你看看你这人,刚才还说对自己亡妻有多深情,现在却当着他的面偷.情,我要是他,变成鬼也要天天缠着你。”
  这人几乎是要分裂了,谢凌与越发无奈,只得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好好好,白天你是皇子,晚上就变成鬼来缠着我。”
  贺逸清这才满意,又重重亲了一下他的掌心:“我来之前就想着你肯定又没有好好用饭,早就吩咐好了,等着。”
  他说着走到窗台拿出一个食盒,也不知道是怎么放过去的,谢凌与笑着看他一样一样摆出来,也应道:“你没来之前,我就想着你肯定带了东西,一直在等着呢。”
  夜色明亮,透过窗牖在他们身上洒下了一层清透的月光,这月光可真是温柔明朗,就像他们的笑一样。


第94章 不可言说
  四月廿八,侯府少夫人下了葬。
  都说这人一朝猝然身死,留下的惊天谜团甚至几乎教皇城换了新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当然葬不得皇陵,甚至按规矩入不了侯府祖坟。
  可谢小将军爱妻如命,力排众议也要让亡妻以少夫人之身份入族祠,送葬规格皆按往常。
  只是这漫天白绫之下谁也不知道,那本该躺着逝去之人的棺椁中空无一人。
  ——却是座空棺。
  而后又有传言,下葬之后,谢小将军悲不自盛,几近痛入骨髓,回去便大病一场。
  此后众人便皆知谢小将军对亡妻是如何的怀念情深,却又都说——谢凌与和那刚认回的大皇子殿下关系紧张,虽不是势同水火,但也大差不离了。
  这说法倒不是毫无依据,大皇子流落民间十几年,罪魁祸首之一便是那曾经的“长公主”,现在侯府不自查请罪便也算了,还强要那罪人入族祠,两人要是关系亲近,那才是奇了个怪。
  但这些终究也只是猜测,而让众人真正认定两人关系恶劣的,却是一月之后的一件事。
  当时正是五月,牡丹开得正盛,百花竞秀,若云兴霞蔚。此月之间,皇城素有赏花之俗,而边境捷报频传,局势便也不是如之前那般紧张。
  这日,谢夫人应好友邀约入园赏花,却带回府好大一叠画册。而这画册上画的不是别的,都是皇城各高门贵女,各个二八之龄,如花美貌,娇俏可人。
  有人说亲,这倒是毫不意外,毕竟侯府权倾朝野,那假公主已经死了一月有余,又是个罪人,而谢凌与现今身旁连侍妾都无,本人也是相貌非凡,才高行洁,又怎么会没有人说亲呢?
  至于谢凌与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由不得他。
  而此刻谢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带笑,眉目间却藏着忧虑:“母亲不会逼你,只是让你看看。”
  她只是害怕儿子太过忧愁又坏了身子,身旁若有个知心人,也好尽快走出来。
  谢凌与才看清手中是个什么东西,眉心猛得跳了两下,烫了手般将画册搁下,忙道:“摇清刚走,儿子暂且没有这个意思。”他说着这话,又怕谢夫人再开口劝,只说还有要事便连忙离开了。
  留下谢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无奈笑了笑。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至于其他的,等侯爷回来再慢慢商量便是。
  而离开的谢凌与却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
  他倒不是害怕有人说媒,只怕这事若是传到了某人的耳朵里,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气几天,自己只能好生哄着,再“割地赔款”,予求予取,估计才能勉强让那人消气。
  年纪轻轻,怎么气性这般大?想道这里谢凌与眉间漾起笑来,笑容里却都是柔情,又含着微不可察的宠溺放纵。
  可侯府所有的事情,就算是风吹草动又怎么能瞒得过贺逸清的眼睛?
  于是不过一刻钟,这桩事便被呈到了贺逸清的案前。
  “好得很,”他缓慢地摩挲着手中信笺,所作所为倒是跟谢凌与预料的分毫不差,“不是都说我们关系不好吗?今日我非要将这传言给坐实了不可,来人,备车。”
  ——他这是要堵人去了。
  以是谢凌与刚纵马出府不到一条街,便被一辆马车严严实实堵在了路口。
  这马车繁贵富丽,窗牖以丝绸披裹,纹饰精密大气,却是皇子的规格。而现今废太子禁足,三皇子身死,四皇子病中,能出现在这里的,便定是那刚刚沉冤得雪的大皇子了。
  谢凌与心口一跳,连忙下马抱拳道:“不知冲撞了皇子,还望殿下恕罪。”
  周围寂静,也不见有人答话,谢凌与抱拳不动,直到终于瞥见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子,才松了一口气。
  “将军的赔罪,本殿可担待不起,”这声音清透幽冷,听不出喜怒,“只是本殿突然想起这一月之间,竟未有一次与将军相坐谈论的机会,不由遗憾,便想邀约入内一叙,还望将军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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