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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袍(23)

作者:长烟 时间:2021-07-30 09:10 标签:甜宠 搞笑 架空

  林子砚:“你……”
  “放心吧,”蓟无酌道,“我不屑骗你,再说,还要留着那老东西的命栓着你呢,没那么容易让他死。”
  林子砚紧紧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良久,他还是抬脚朝马车走去。
  赵府柴房内,江屿行蹲在宁末跟前,沉着脸问:“是不是你下的毒?”
  宁末眨眨眼,“什么毒?”
  “你就别装了,”一旁的赵奉道,“那天就你偷偷进了林府,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哦,宁末想,看来是林修远那老头毒发了。
  他又眨眨眼,说:“我饿了,要吃鸡腿。”
  “鸡你个头!”赵奉骂骂咧咧道,“你再不把解药交出来,我……”
  “让他吃,”江屿行开口道,语气却有些瘆人,“吃饱了,好上路。”
  宁末眼皮跳了跳,“你可想好了,我要是上路了,可就没人救林修远了。”
  江屿行不为所动,“宫里的御医一会儿就到了,自会研制出解药。”
  宁末忽然伸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说:“你确定,他们能在天黑前制出解药?”
  江屿行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就是……”宁末悠悠道,“若林修远未能在天黑前服下解药,就死定了。”
  潜入林府那一晚,他在林修远书房的油灯里撒了药。这药无色无味,却可随油灯燃烧而侵入肺腑。少量则无碍,可一旦吸入过多而致毒发,便熬不过一日。
  而林修远时常挑灯夜读,不过短短几日,便毒发了。
  “这天可快黑了,”宁末一脸无害道,“我鸡腿呢?”
  赵奉火气都上来了,“吃了鸡腿你就会救人吗?!”
  宁末:“那我得想一想。”
  “你……”,赵奉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揍人,却见江屿行猛地拔腿往外跑,甚至因太过用力,险些伤上加伤,痛得他直抽气。
  “阿屿,”赵奉喊道,“你去哪儿?”
  江屿行什么都顾不上了,心头一阵慌乱。
  他怎么就忘了,北祁人盯上的,从来都不是林修远。
  是那个又傻又呆的林子砚啊!


第30章 丢了几百头猪
  江屿行匆匆赶到林府时,林子砚已不在府中。
  小厮说,他家公子出门了,但也没说是去何处。
  江屿行愈发不安,“他一个人出去的?!”
  小厮点点头。
  江屿行:“往哪儿走的?!”
  小厮指了指右边的街口。
  可沿着那街口没走多久,便是岔道。江屿行站在岔道口,心急火燎之际,忽然想起了今日在醉仙楼里遇见的那个有些奇怪的算命先生。
  难道……
  江屿行拔腿就往醉仙楼跑去。街上熙熙攘攘,他跑得太急,冷不防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壮汉。
  “哎哟,没长眼啊?!”壮汉被撞得一个趔趄,正要骂人,又一看,吃惊道,“江公子?”
  江屿行抬眼,就见那个城东卖猪肉的王富贵背着一筐肉,怕是有好几十斤。
  “江公子,”这几日家中生意不好,王富贵见个人就想卖猪肉,十分热络道,“府上可要肉?今日……”
  江屿行也没空搭理他,抬脚就要走,王富贵不屈不挠道:“江公子,我家的肉可好吃了,不信你问问林公子,他方才还让我把这一筐都送林府去呢……”
  “你说什么?!”江屿行一把扯住王富贵的领口,“你见着林子砚了?!”
  王富贵被江屿行吓了一跳,“是……是啊。”
  江屿行急道:“在哪儿?”
  王富贵愣愣道:“城门口啊……”
  他方才背着这筐卖不出去的肉在街上瞎晃,晃着晃着,就见林子砚急匆匆往城门口走去。他连忙追上去,滔滔不绝地向林子砚夸自家的猪肉,颇有卖不出则不罢休的架势。
  林子砚急着去三里亭,便随口答应了,让他把肉送林府去。
  于是,他乐呵呵地背着肉往林府走。走着走着,肚子又饿了,他便在街边吃了碗面。
  然后,吃饱喝足的他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江屿行。
  此时的江屿行,若用王富贵的话来说,那便是,急得跟丢了几百头猪似的。
  “他出城了?!”
  王富贵点头道:“对啊……”话音未落,就见江屿行三两步翻上前头客栈门口栓着的一匹马,缰绳一甩,策马跑了。
  店小二追出来,嚷嚷道:“快来人啊!偷马了!”
  王富贵:“……”
  江屿行一路狂奔,出了城门直往北去。
  暮色渐晚,官道上已寥寥无人。
  江屿行追至三里亭,见亭内炉火煮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方才此处有人?
  他心下存疑,翻身下了马走进亭内,却骤闻风声疾至。
  江屿行回身一避,却听一声脆响,碎石击中茶壶,茶水泼了一地。
  而后,似有暗香迎面扑来。
  江屿行惊觉不对,急忙抬手捂住鼻口,却已迟了。
  脑袋忽然一阵发晕,四肢酸软无力,他撑在石桌边,险些站不住。
  “原来是你,”亭后的竹林中,一辆马车缓缓走了出来,蓟无酌挑着车帘,看了江屿行一眼,“我还当是林府的人。”
  “江屿行!”林子砚急得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跑了过去。
  蓟无酌没拦着他,跟在他后头也下了车。
  “江屿行,”林子砚扶着他,焦急道,“你没事吧?”
  江屿行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一把抓住林子砚,喃喃道:“快走……”
  “是该走了,”蓟无酌也走了过来,看着江屿行悠悠道,“可老夫似乎还欠了你一卦……”
  他突然一脚踩在江屿行的伤处。
  “唔……”江屿行一声痛哼,额间顿时渗出冷汗。
  “你做什么?!”林子砚急忙一把推开蓟无酌,挡在江屿行跟前,“不许伤他!”
  蓟无酌眼神微寒,“老夫是算不出那头猪何时死的,可你,怕是活不过今日。”
  “是么?”江屿行指尖掐着掌心,撑着一丝清明,不屑道,“就你,也配算本公子的命?”
  蓟无酌一声冷笑,右手抬掌,“那便试一试?”
  他掌心一动,却见林子砚骤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颈边。
  “我欠他一条命,”冰凉的刀尖贴着皮肉,林子砚直直望向蓟无酌,声音有些抖,眼底却没有怯意,“你若不想我死,便不要伤他。”
  “林子砚,你做什么?!”江屿行抬手要去夺刀,却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天旋地转间,一头扑倒在地,只拽到了林子砚的衣摆,“放下……”
  蓟无酌一言不发地看着林子砚,神色愈发冰冷,似透过林子砚,看见了另一个叫他怒不可遏的人。
  良久,他袖子一甩,忿然转身,“上车!”
  马蹄声响,不远处,车夫为蓟无酌掀开车帘,而后沉默地看着林子砚。
  天色愈晚,北风裹着寒意刮在林子砚脸上。他缓缓放下匕首,不知不觉间,已是满掌心的汗。
  “江兄,”他闭了闭眼,轻声道,“劳烦你,跟我爹说一声,就说……我外出求学了,让他莫要担心。”
  身后,江屿行没有动静。
  林子砚以为他晕过去,回头一看,却见江屿行死死拽着他的衣摆,紧咬的齿间满是鲜血。
  “江屿行!”
  “不许走……”江屿行脑袋沉得厉害,眼前的衣摆渐渐模糊,他只能咬破唇舌,叫自己疼得清醒些,“林子砚……”
  林子砚心口抽疼,眼眶止不住地泛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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