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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后宫起火了(68)

作者:龙柒 时间:2020-12-31 09:26 标签: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是了。
  如今的新任沈相是眼前的年轻人。
  是了。
  他的昭君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大雍首辅。
  是了。
  他们分开了整整一年,紧紧相依的两颗心上终究是横隔了无数看不清却切实存在的东西。
  新的大雍首辅。
  新的大雍帝王。
  他们重逢在初冬,迎来了大雍的第一场大雪。
  雪落得极厚,似乎预示了寒冬降临。


第56章 自欺人
  雍理被请到上座, 接受了来自沈家的最高规格礼遇。
  帝王微服也还是帝王,沈君兆如今掌了沈家,把一切安排得比沈争鸣在时还要稳妥。
  雍理一肚子话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仅是因为这一圈圈伺候着的人, 也是因为沈君兆的客套有礼。
  他们……有这么生疏过吗?
  雍理甚至怀疑,眼前逐渐褪去青涩的一国首辅, 是不是他的沈君兆?
  易|容|面|具可以蒙骗所有人, 却独独骗不了雍理。
  是不是沈君兆,他比谁都清楚。
  哪怕隔了一年,他也不可能认错。
  是沈君兆, 是沈子瑜,却不是他的阿兆。
  雍理敛了眉眼, 问道:“老沈相身体如何了?”
  沈君兆声音依旧是那般清越动听:“家父半年前突发心疾,如今已无大碍, 只是病去若抽丝, 还需静养, 没法出来向陛下请安。”
  雍理:“朕与沈相无需这般客气。”他这话全是暗示, 沈相是沈争鸣也是沈君兆, 全看他想听成什么。
  沈君兆垂眸:“能得陛下厚爱, 是家父荣耀。”
  雍理心沉了沉。
  他兴冲冲溜到沈府, 结果是败兴而归。
  之后是异常忙碌的半个月, 圣上班师回朝, 要安置处理的事务太多了。
  论功行赏不提,单单是雍理如何在阔别一年后重理朝政,已足以焦头烂额。
  他御驾亲征的这一年, 朝上政事已全部移交给沈君兆,按理说沈君兆该留下来事无巨细地转交给他。
  这时宫里没了沈争鸣的眼线,他可以轻松和沈君兆说体己话, 好好说下相思之苦。
  谁知沈君兆没给他半点私下相处的机会。
  御庭殿里始终留有三四位大臣,沈君兆绝不与雍理单独相处,哪怕是转交政务,也只是立在一旁,看着大臣们一一向雍理叙述。
  雍理找了好多机会,都被沈君兆软绵绵地挡了过去。
  雍理一腔热血灭了大半,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可他绝不相信沈君兆会变心。
  短短一年而已,他们可是相伴六载,连最痛苦最煎熬最无助的日子,都是他们相携走过的。
  更何况他们还许了真心,虽说年少懵懂,却是情深义重。
  他许他不离,他许他不弃。
  短短一年,他信沈君兆不会忘了他。
  雍理对子难说的话,全是在宽慰自己:“眼下也的确不宜谈情说爱,朕刚回来,朝政需要接手,阿兆那边想必也还在安抚世族,他与朕保持些许距离,对整个大雍来说是好事!”
  子难没说什么。
  雍理越是劝自己越是心慌:“肯定是这样的,世族盘踞已久,阿兆便是想动他们,也得先稳住,回头让他们得知朕与阿兆心意相通,他们一准提防警惕,万一他们起事,以朕和阿兆如今的势力,恐怕镇压不住!”
  子难:“……”
  雍理并不需要他接话,他只是要说服自己:“阿兆素来谨慎,可能心里已经想朕想得不行了,却还要做足样子!”
  对的,沈君兆向来能忍,比他能忍。
  他也得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等一切万无一失,他与沈君兆才能安枕无忧地在一起。
  谁知这一忍,就是整整两个月。
  大雍地处北方,入了腊月后一场雪厚过一场,雍理以前是怕热不怕冷的体质,如今因那一杯毒酒,彻底伤了根基。
  随着入冬,他每晚都彻夜难眠。
  屋里烧着银雪炭,温度已经提到了内侍额头冒汗的程度,可雍理却仍旧觉得冷。
  他裹着裘衣,烤着明火,喝着温酒,手脚依旧冰凉。冷也就罢了,他还总觉得骨头缝里在灌风。
  门窗早就关得死死的,再加上这炭火温度,哪会有风?
  可雍理只觉得外头的呼呼冷风全吹到他身上了。
  什么都不管用,只有冷,冷得骨头痛。
  去年冬天他在六州,也是这般冷,只是那时他每日盯着战事,冷到骨缝痛也得忍住。
  尤其他想到首京的沈君兆在等他,他更加不能因为自己而拖慢进度,只想着快些、再快些回来。
  如今倒是回来了,也见着沈君兆了,甚至他顺利扶持了自己的势力……
  可这个冬天却比去年还难熬。
  冷得他心都像被冰锥一下下刺着。
  子难知他难受:“明日早朝……”
  雍理摇头:“无妨。”
  子难蹙眉:“你这夜夜难眠,白日又有一番操劳,身体如何受得住?”
  雍理也的确是有些受不住了,他问子难:“有什么办法能让朕踏实睡一觉吗?”
  子难轻叹口气:“陛下握住我的手。”
  雍理顿了下。
  子难解释:“贫僧给您传些内力。”
  雍理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阿兆在……”
  沈君兆的内家功夫更加了得,他可以给他缓解这寒冷,但是……
  子难心中罕见地涌起些怒气:“陛下何必这般自欺欺人!”
  只此一句话,雍理面色沉了下来。
  子难自知失言,垂下眼眸。
  雍理到底是压住了情绪,耐心道:“你不了解阿兆,子难,他对我很重要,我对他也是极重要的,你信我,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他的自称用了我,因为此时他不是以帝王的身份在说这件事,他只是雍理,而雍理与沈君兆是彼此最最重要的存在。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子难看得清楚,可惜没法叫醒装睡的人。
  “陛下,握住贫僧。”
  雍理到底是受不住这冷寒之气,握住了他温热的手。
  子难扶他躺下,掌心源源不断地给他灌注着内力。
  的确有效,太有效了。
  雍理浑身的冷寒被这温厚的内力中和,冻到骨头缝里的寒气也缩了回去,虽然无法拔除,却不再层层往外溢,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磅礴睡意袭来,雍理几乎是沾枕既睡。
  子难起初只是握住他的手,可这阴凉的毒性时不时有漫出的倾向,他不得不挨得雍理更近了些,最后索性侧靠在床榻。
  雍理累极了,累到意识模糊,他梦里一直走在冰天雪地,到处都是雪,到处都是冰,到处都是冷。
  他好不容易看到一处火源,只想靠近它,再靠近它,哪怕被烫伤了,也想走近它。
  火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雍理看着他冷漠的视线,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阿兆……”
  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为什么你离我这么远。
  你是不是后悔了?
  感觉到雍理被噩梦魇住,子难只能加大内力灌注,轻轻拍他后背,竭力安抚他。
  雍理颤抖的身体才逐渐平静下来,而子难已经将他小心环在怀中。
  长心殿外,内侍大气不敢出一声,明明迎着森然冷风,额间却渗出豆大汗珠。
  能让他们如此吓破胆,只因窗下站了一人。
  沈君兆仍旧穿着至高无上的一品朝服,戴着彰显最贵的七粱朝冠,清俊的面庞被寒夜和积雪衬得越发冷白。
  他隔着窗户看着殿内,黑眸无光。
  明明有烛火,却映不进黑眸;明明有炭炉,却暖不了胸腔。
  沈君兆看着雍理和子难,心情异常平静。
  子难是雍理的玩伴,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相识得比他们还早。
  在六州时,也多亏了子难才能护住雍理,才能让雍理如此顺利回京。
  沈君兆感激子难,由衷得感激。
  也好。
  他总归是无法伴在他身畔,有别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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