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辞官种田(66)
“有本事,你去跟沈小子闹,跟县太爷吼。”赵五嬷没好气道,“你跟我较什么劲。”
人已被抓走,这时候去找沈晫、找县太爷,赵五不敢。颓废坐在椅子上,赵五倍感无力。难道从今以后要让一个小辈骑在他头上?他是五湖村的村长,他才是五湖村的村长!
沈晫能力通天,赵五知道人已经抓走,他做什么都没用。可他不甘心从此以后被沈晫压制,做为村长容不下一再挑战他威严的人。沈晫很危险,必须想方设法打压,必须打压……
林老六家两个儿子被捕快抓走,村民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传言愈演愈烈。不少人向赵五打听情况,到这时候他不得不说出事实。哪怕他说的再轻描淡写,依旧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
此事惊动了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齐齐找赵五商量对策。
“我们五湖村的村民向来老实本分,没想到今儿出了这么两个龌蹉东西。”
“不管出什么事,自己在村里解决就行。现在可好,人直接让捕快抓走了。如今十里八乡全知道五湖村有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以后你让女孩哥儿如何出嫁,汉子怎么娶亲?”
长辈你一言我一句数落,赵五一个头两个大:“诸位叔伯,人不是我让抓的。是沈小子。”
鸦雀无声,长辈们互相看看。最后只听见一句:“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果然靠不住。”
沈晫做为苦主,想把贼抓起来乃人之常情。然而此事触到整个村的利益,哪怕赵五不想再管此等烂摊子,长辈们也不会让他撒手。赵五实在没办法,只能请诸位长辈出面劝劝沈晫。
就算沈晫不给他这个村长的一点面子,总要给长辈们面子吧?赵五如是想着。
几位长辈被小辈们扶着一同到乔大夫家。叔嬷给大伙上茶,乔大夫坐在一旁不说话。快到晚饭时间,沈晫刚起来不久,正准备给乔柯做营养餐呢。见客人来了,他先招呼着。
沈晫笑眯眯坐下:“没想到诸位长辈会到我家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留下吃顿饭吧。”
林老太爷摆着架子瞅一眼沈晫,开门见山:“林老六家的两个小子,你让人放了。”
高傲的态度,命令的语气直接让沈晫脸上的笑消失。他还以为乔柯怀孕的事在村里传开,大伙来道贺的,结果是他想多了。既然别人不给面子,他也不会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端起茶喝一口,沈晫面无表情道:“为这事来啊。人在衙门,我怎么放?长辈们不要为难我了,与其在我这白费口舌,不如去衙门找县太爷谈谈。兴许县太爷能听你们的放人。”
“放肆!”林老太爷气得手抖个不停,“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抬眼看林老太爷,沈晫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上次买田地也是这些长辈想压着他先办学堂,如今林老六家的偷到他头上,还想强逼他把人放了。沈晫这人啊,从来不喜欢被逼着做事。
一旁的乔大夫默默喝茶,什么话也不说。叔嬷忧心看看沈晫,又看看长辈们。他转身去照顾乔柯,如何乔柯有了身子可不能受什么刺激。真是的,怎么就没几天安生日子过。
“放肆?”沈晫直接摔碗,“我就放肆如何?看在你们年纪大的份上我喊一声长辈,别以为我真怕你们。我家遭贼,我还得宽容大度去衙门求人把他们放了。呸,你们说出这话还要不要脸?活这么久还是非不分,真是白活了。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放人?白日做梦!”
摔碗的声响吓众人一跳,有些年纪比较大的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你!”林老太爷指着沈晫气得险些喘不过气。一旁的小辈忙给他顺气。
“沈小子,你怎能这么跟长辈说话。”林老大怒呵,“你还知道什么是尊敬孝顺长辈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沈晫冷冷看众人,“我不知道你们算谁的长辈。你们是五湖村村民的长辈,你们可以在他们面前拿架子,摆姿态。在我面前不行,别忘了,我不是你们五湖村的人。我该敬的只有义父和阿嬷,我该孝顺的只有岳父岳母。你们?算老几。”
众人无话可说。林老太爷看向乔大夫气愤道:“你就这么看着?你还不管管!”
乔大夫悠悠喝口茶:“我管?我怎么管?田契在他手里,学堂是他建的,谁敢管?”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伙看向沈晫,想起沈晫手里有十几亩村里的田,学堂也是他出资建造。如果真把沈晫得罪了,田地算小事,若学堂不再办下去才是大事。那是孩子们的未来。
沈晫瞄一眼乔大夫,不得不佩服义父手段高。瞧瞧,倚老卖老的长辈们瞬间没话说了。村子想从他身上得好处,又想死死压着他,哪有那么好的事。真当他沈晫是个好欺负的?
逼不了,劝不动,长辈们没办法,来时气昂昂,去时灰溜溜。沈晫不会让步,哪怕退一厘米都不行,该罚的人就要罚。哪怕得罪再多人,受到村民再多议论,他都不会改变态度。
送众人离开,乔大夫回来奇怪瞧沈晫。沈晫被瞧得头皮发麻:“义父,别这样看我。”
“至刚易折。”乔大夫叹口气,负手走了,“你啊终究不会在五湖村待长久。”
沈晫不明白乔大夫的意思,虽然他和村里人闹不愉快,但不代表他不愿意留在五湖村。至刚易折,他当然懂。可是有些事不该委屈自己,他凭什么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乔柯。
抛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沈晫乐颠颠去灶房做营养餐。如今乔柯一个人吃两个人长,他得做多些好吃的。管别人怎么记恨,对现在的沈晫来说,什么都没有乔柯和孩子重要。
【作者有话说:_(:з」∠)_沈小子太刚了,得乔柯以柔克刚】
第六十八章 初雪落
虽然长辈们铩羽而归,但事情想过去也没那么容易。林王氏不敢上衙门闹,就跑到乔大夫家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不少村民聚过来窃窃私语,流风拦住门不让人进。
沈晫没功夫搭理林王氏,随便她怎么哭怎么闹都不出面。如此冷处理几天,林王氏知道这样下去没戏,只能去求村长赵五。赵五一个头两个头,在林王氏一再乞求下答应试试。
林王氏千恩万谢,回家等消息。赵五思索再三道:“你捎个信让三娘回来一趟。”
赵五嬷什么也没说。然而这个信,他还是让人捎了过去。赵栗第二天坐着红砚的马车回五湖村,一路上很欢喜。红砚去学堂教学生,赵栗拿些礼品开开心心回娘家。
“爹,阿嬷,我回来了。”赵栗提着东西进屋,“这些是夫君让我带回来给你们的。”
赵禾上前接东西,不停朝赵栗使眼色。赵栗敛了神色,把东西递给赵禾走向赵五嬷和赵五。赵栗坐下打量两人的脸色问:“出什么事了?瞧你们愁眉不展的样子。”
端架子的赵五不动,赵五嬷简单把事情说下。赵五这才开口:“你回去让红先生说说情。”
不知怎么回答,赵栗笑笑:“我知道的。我会跟夫君提这件事。”
“光提有什么用。”赵五皱眉道,“你得努力说服他,让他出面去见沈小子。”
赵五嬷不高兴坐在一旁,赵栗点头:“好,我尽力。爹,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刚来就要走,也不说多坐坐。”赵五摆摆手,“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抿唇淡笑,赵栗起身往外走。相比来时的喜悦,此时她心里特别不舒服。赵五嬷出去送赵栗,在大门口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别听你爹的。这事你提提就好,红先生若愿意帮自然好,若他不愿,你也不要继续劝。孩子,你如今已经嫁人,万事要为自己的日子考虑啊。”
“阿嬷,我知道该怎么做。”赵栗勉强一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看着赵栗坐马车离开,赵五嬷心里不是滋味。女儿高高兴兴回娘家,哪想到亲生父亲是那样的态度。女儿肯定伤心了,赵五嬷自责不已,为别人的事伤家人的心,值得吗……
赵栗回到红宅,心神不定回房。夫君一向与沈晫交好,她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爹求到她头上,想来是实在没办法,她能办便办吧。赵栗想了想立即吩咐厨房,晚饭多做些好菜。
傍晚,红砚回到家,下人立即摆饭。饭桌上,赵栗吃着饭犹豫看看红砚,鼓起勇气到底说出口:“夫君知道最近村里发生的大事吗?据说都闹到衙门去了。我今儿才得知。”
“大概知道。”红砚边吃饭边道,“他们犯到沈晫手里,谁求情都没用。”
赵栗期待看红砚小心翼翼问:“夫君说情也没用吗?你和沈晫关系那么好……”
注视赵栗,红砚明白了:“岳父求到你那了?想让我为那两个贼说情?”
“父亲是村长。”赵栗给红砚夹菜,“他只希望村子越来越好。”
“我理解岳父的苦心,但我不能为此事说情。”红砚放下碗直视赵栗,“沈晫不是好惹的,何况听说当晚家里遭贼乔柯受了惊。如今沈晫正在气头上,你们越是劝他,越是求情,只会让他越愤怒。让那两个贼在牢里反省反省,过些天沈晫消气了,他们自然没事。”
赵栗从不知道红砚对沈晫的评价如此高,不由问:“夫君也不敢得罪他?”
红砚微皱眉,赵栗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红砚未怪罪赵栗,他淡淡道:“说实话,我有些怕沈晫。他很有才,而且有手段。从我认识他以来,他想做的事总能做成。你知道吗?这样的人很可怕,我不愿与他为敌。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为敌,我有种预感,我赢不了他。”
赢不了?赵栗更不解了:“夫君你是秀才,你怎会赢不了他。他还是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