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当炮灰[穿书](19)
他就是怎么想都吃亏一时气急了而已,叶皖说着也顾不得疼了就要从他身上蹦下来,许程溪自然是不放手,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包含着惊讶的声音——
“程溪?”
叶皖连忙停了动作,和许程溪一起同步回头向后看,只见一个穿着毛呢大衣铅笔裙的中年妇人站在后面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女人容颜高雅斯文,清丽的眉宇微微蹙起,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细瘦的手指提着一个保温饭盒。
被中年女人这眼神看的莫名尴尬,叶皖正有点不知所措呢,就听到背着他的许程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有些无奈:“妈,你又来给我送汤啦。”
第18章 掉马
这女人居然是许程溪的母亲,怪不得眉宇之间的斯文清隽和他有几分相似。趴在许程溪背上的叶皖立刻有种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羞惭的都有些抬不起头了,木然的僵着身子听许程溪母子俩的对话——
“嗯,家里炖了猪脚汤,过来给你送点。”许母说着,一双锐利的美眸飘香许程溪背后猫着的叶皖,客气的问:“这位是?”
“哦,我朋友。”许程溪感受到脖颈间叶皖急促的呼吸,忍不住笑了下:“他脚崴了。”
“来医院看脚吗?”许母立刻很是关心,连忙催促着许程溪:“那你赶紧把人背进去吧,先别跟我说话了。”
眼前的阿姨如此温和的关心自己,而自己却包养了他儿子天天伺候自己,现在都伺候到床上去了叶皖忽然觉得很是羞愧,面红耳赤的连连点头:“谢、谢谢阿姨。”
许母连云熙这才看清叶皖的长相,见是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顿时笑了,微微点头就跟旁边的儿子打趣道:“儿子,你从哪儿交来这么小的朋友?”
她记得自己儿子周围都充斥着各种老油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鲜嫩多汁的小可爱了?
许母的活泼让叶皖微微诧异,他眼睁睁的看着许程溪跟她胡说八道:“他爸爸在我们骨科住院,就这么认识了。”
“这样啊。”连云熙看着叶皖的眼神更为同情了,怜惜地说:“你爸爸在这里住院你脚也崴了,可怜的孩子。”
“阿姨,我没事。”叶皖受不了对着善良阿姨说谎话的行为了,连忙说:“我下来走没问题的。”
说完,叶皖手下使了劲儿对着许程溪的腰间掐了一把,趁着后者松手的时候跳了下来。两只脚重重落地,震的叶皖从腿到了不可言说之处都猛的生疼,他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脸上强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呀。”连云熙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脚,诚实的说:“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叶皖在许程溪的笑声里表演了赵本山小品里范伟老师的绝活——原地走两步,走两步。
然后他在走进医院大门口之前回头,自信的微笑着:“阿姨您看,我脚没事儿了。”
但是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胯部的异样。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八楼是许程溪的办公室,十四楼才是骨科病房区。他和连云熙先行下去,可能是医生的家属也深谙养生之道,分开的时候连云熙还不忘拉着他的手细心叮嘱:“小皖,我看你的腿脚还是有点别扭,这段时间还是别连跑带跳的了。”
从小到大在家长面前都是乖孩子的叶皖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叶皖深深的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许程溪的母亲居然是这么随和的一个人,他母亲知道自己儿子是个gay么?况且自己要是这位阿姨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没法对自己笑出来了。
叶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比较正直纯粹的环境中,哪怕现在日子过的混乱不堪,哪怕是许程溪先过来纠缠他才发展成这个局面的,但叶皖想起那个善良温柔的阿姨,还是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内疚。
电梯停在十四楼,叶皖根据许程溪之前告诉他的号码找到了叶城的病房。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病房寸土寸金,这件六人病房里还有不少陪床的人打地铺,整个屋子凌乱不堪,满地都是鞋印子,垃圾到处都是。一到门口,叶皖就被病房里各种病人交杂的强烈异味熏的有些头晕,皱在门口站了半天才进去。
病房里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叶皖,此刻不少视线落在了他身上,齐刷刷的看着这个精神的小伙子走到左手第二个病床前,对着昨天晚上搬进来的病人家属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城手术过后精神不济,正在昏迷状态中。叶母和叶晨大概都是一夜没睡的模样,满身风尘仆仆的面容憔悴,两个人见到叶皖还没等摆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就听到他这么一句冰冷无情的问话。
“你!”叶晨强压着怒气,低吼道:“你把爸爸打成这个样子,你就当没事儿人了么?!”
“是他先要打我,我只是反击而已。”叶皖拿出一份昨天就放在身上的协议递给他们,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断绝关系合同书几个大字。在两人备受刺激的眼神中,叶皖冷静的说:“你们看看里面的条件,签了绝对比不签好。”
“在病房里说不合适,不如你们跟我出来?”
“你”
“小晨,你在这里看着你爸。”叶母突然开口,把叶晨一连串的辱骂堵了回去。这个一向懦弱的妇人此刻站了起来,她手中攥着那份协议书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叶皖:“我跟你出去谈。”
叶皖并不在乎谈的人是谁,点了点头:“好。”
结果他淡定的态度在和叶母到了走廊无人的拐角处,被叶母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
“你不是我儿子吧?”
叶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错愕的看着眼前眼珠浑浊,似乎隐隐闪着泪光的妇女,内心忽然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杂陈。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他不是原身这个叶皖的事实早晚会被戳穿,但叶皖真的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情况下,被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妇女拆穿。他声音有些哑:“你”
“你不是我儿子,我当然能看的出来。”叶母紧紧地盯着他,两行眼泪顺着遍布皱纹的脸流了下来,无比凄婉:“我儿子去哪儿了?”
叶皖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半晌后,他在脑子里闪烁的那些记忆和面前女人哭泣的脸中艰难的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轻轻的吐了口气,说了实话:“阿姨,他自杀了。”
叶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什么?”
她吓的手中的协议书都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活像见了鬼,却没有逃跑。
这大概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儿子的爱,才支撑着她在遇到这么荒谬的事情时才没有逃跑。
“阿姨,我知道你会信,因为你看出来了。”叶皖叹了口气,低头捡起协议书,慢慢的说起脑子里拥有着的原身的记忆:“不知道您信不信灵魂互换这个说法,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我的思维莫名其妙的钻到了您儿子脑袋里,才不由得我不信。”
“他吃了安眠药,自杀了。”
叶皖也是在原身的记忆全部回到自己的脑子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原身身上。原本的剧情应该是原身被周行远的母亲拒绝后,依然有骨气的拒绝了他的钱,回到屋子里还是接到了陈鹤的电话。原身坐在家中,回忆起自己悲惨的十九年人生,越想越绝望,冲动之下就吃了安眠药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家庭和周围环境是长年累月的恶意,周行远母亲是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而陈鹤那个电话就是催化剂。
书里没有写到这个炮灰b之后的人生会如何,他的剧情只停留在咖啡馆和男主周行远母亲的交谈中,于是叶皖穿过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场景。是上天安排,让他替原身再活一次。
“自、自杀?”叶母惊恐的捂住嘴唇,声音呜呜咽咽:“怎么可能呢?!”
叶皖不太懂得安慰别人这项深奥的绝学,只能直来直去的说:“不好意思,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
叶母说不出话来,靠着墙捂脸嚎啕大哭。还好这里没人,要不然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必备这个哀嚎的妇女所吸引。
但叶皖要说同情的话,还真没多少,他只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早点对他好点?”
要是他的家人善待原身,没有用无止尽的债务把他逼上绝路,原身也不会选择极端的方式来解脱,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穿到他身上了。
叶母也明白眼前这个拥有他儿子皮囊的人却永远不会是他儿子了,妇女哭了半晌,才稍微冷静一点,把手中的写着一百万断绝关系的协议书递还给他,声音沙哑:“你不是我儿子,自然不用帮他爸还债。”
“阿姨,您还是签了字,把钱收了吧。”叶皖却没有接受她的好心,只无奈的笑了笑:“用了你儿子的身体,还是得帮他做些事情的。只是再多也没有了,你现在也知道我不是您儿子,所以这个协议您签了后,还麻烦把户口本给我,我是真的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不会给你老公和儿子来找我麻烦的机会的。”
这么说虽然有点冷血,但他怕麻烦,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假如能这么就把叶家人打发了,其实是件好事情。
叶母也明白没钱叶城和叶晨还会去找麻烦的道理,她沉默半晌后,木然的点了点头。叶母终于在那张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和叶城叶晨的名字,两个人一起回了病房。
半晌后,刚才安静的拐角处墙后拐出来许程溪的身影。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修长的身影靠着墙站了半晌,才微微皱了皱眉,又转念倏的绽开。
怪不得许程溪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想怪不得叶皖现如今跟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家伙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中间还有着这么一档子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