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每天都在变美[穿书](74)
“挺好看的。”阎秋池说。
阎太太笑了笑,说:“他这杂志是限时限量的,一开售官网就崩了,根本抢不到,我是通过别的渠道,这才买了这几本。对了,你有空么,有空的话,陪我去趟剧组吧。”
“你要去探班?”阎秋池说:“剧组明天就放假了。”
阎太太笑了笑,说:“哪能等到明天,今天是金台生日啊。”
沈金台的生日其实很容易记,他是腊月二十九的生日,过完就是除夕,阎太太说他再晚生半个小时,就生在了大年三十。
“二十岁的生日呢。”阎太太说:“本来想好好给他过的,结果他说剧组在放假前赶进度,请不了假。你看看你,又忘了吧。”
“我换个衣服。”阎秋池说。
阎太太笑了笑,便下楼去了。
阎秋池立马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以后他站在衣帽间里挑衣服,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穿哪一件。
他也很久没见沈金台了,临近年末,他忙的很,连《东宫来了》都没时间追了。
阎太太在客厅里等得有些着急了,正要让阿姨上去催,就见阎秋池从楼上走了下来。
黑灰色大衣,里头穿的是正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有一种逼人的英气。
阎太太很满意。
沈金台的生日,她老早就为他准备生日礼物了,她觉得二十岁生日意义重大,尤其对于今年的沈金台来说,意义更大,她前几天一直想提醒阎秋池一下来着,可是后来因为怀疑阎秋池对沈金台有了感觉,就想看看他到底记不记得,结果,阎秋池忘了。
看来都是她错觉了。
这两个人既然彼此都无意,她也没有必要做无用功了。
当兄弟,也很好,都是她的孩子。
“你买的什么?”阎秋池帮她拎上车。
“这是蛋糕,”阎太太说:“我跟糕点师傅学的呢,自己做的。”
对于阎太太的这种偏心,阎秋池早已习以为常。
他没说话,将阎太太准备的礼物和蛋糕都放进了后备箱里。
“以前小金过生日,耀轩是最积极的,今年他居然说不回来了。”阎太太坐在车里说。
“我昨天发信息问他了,他说那边有点事,晚两天再看。”
“再晚两天,就过年了。”阎太太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边谈恋爱了,这半年往家里联系的明显少了,我看他账号也不怎么更新状态了。”
沈金台自己对这个生日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最近一直忙着拍戏,他快要杀青了,几乎天天被杨李枝扮演的女主虐,生日当天拍摄的戏份也很惨,他最大的保护伞周璟,也要死了。
说起来,宫斗戏到底还是女人戏,笑到最后的人生赢家,只有女主贺兰璧一个人。
她斗垮了周璟的原配皇后,一众宠妃,最后成功做了皇后。周璟死了以后,她做太后,又斗死了意图挑唆幼帝和她之间母子关系的反派李叙。
今天,也是白清泉的杀青戏。
阎秋池和阎太太到片场的时候,剧组正在紧张地拍摄当中。剧组的人先看到了阎太太,赶紧过来跟她打招呼,沈金台在片场察觉了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阎太太,还有在她后面的阎秋池,一身大衣,从远处的夜色中走来。
阎太太没有让人去打扰沈金台,郭瑞让人搬了椅子,让她和阎秋池坐在监视器后头看,只见镜头之内,乌压压跪了一群人,衣影鬓香,烛火将大殿照的如同白昼,偶尔有啜泣声传出来,却显得更加庄严肃穆。沈金台饰演的李叙跪在外头,而白清泉饰演的周璟躺在内殿的榻上。
杨李枝扮演的皇后贺兰璧抹着眼泪从寝殿里出来,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最后目光落到了沈金台身上。
沈金台沉默不语,起身进了内殿,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杨李枝微微蹙眉转身,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目光阴冷。
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便只剩下戏服窸窣的声响。沈金台走到了榻前,小心翼翼地跪了下来。白清泉躺在病榻上,颤巍巍睁开眼睛,只看他一眼,眼泪便下来了。
第62章
白清泉今天特别伤感。
拍了几个月, 真的与东宫剧组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这是他拍的时间最长也最用心的一部戏了。他在这个剧组收获特别多。
其实前两天知道今天就要拍周璟之死的时候,他特别意外,因为按照原著, 他这个皇帝还能再撑几年不是问题, 编剧让他提早两集领了盒饭。
上一周他们就从导演和编剧那边收到风声了,说大结局会和原著小说有些差别, 尤其他们这些主要角色的结局,多多少少都有改动。前几天制作方一直在开会商量这个事, 昨天确定下来, 要按改编的结局来拍。
这也是为收视率考虑,原著结局早就人尽皆知, 改编一下,观众对剧中人物,尤其大热的李叙最终结局的关注, 会将收视率推向新高。
尤其是李叙都下线以后,后面还有几集呢,都是女主和新帝的戏份,如果还是按照原著来拍, 观众估计要少很多, 所以据说最后几集,几乎全是编剧孟晓声的原创。
不过白清泉也有特别高兴的地方, 就是周璟之死, 编剧写的很感人。
这其中还加了一段飞页, 是关于周璟他们小时候的一段故事,他觉得加的特别好。
说起来他这个男主中间和后半段真的经受了很多骂声……虽然不如女主杨李枝挨的骂多。
还是孟晓声厉害,笔锋一转,周璟这个角色就立马变了味道,和李叙的感情,他觉得也十分动人。
周璟一生也算坎坷了,从小生母过世,在强势的萧皇后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幼时生活可谓坎坷,长大以后野心勃勃,要争皇位,兄弟相残,几经生死,终于做了皇帝,当了皇帝以后,内忧外患,好不容易坐稳了皇位,奈何身子不争气,就要死了。
他从他闲云野鹤的二皇子开始演起,到野心勃勃的太子,再到粘上胡须,做了皇帝,如今穿上戏服,他就觉得自己成了周璟。
周璟微微招手:“到……到朕跟前来。”
李叙便又起身,到了他跟前跪下,握住了周璟的手。
周璟抓住他,已经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李叙倾身贴上去,耳朵凑到他嘴边,听周璟说:“阿叙,我要死了。”
李叙红着眼睛,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候,郭导在监视器后头喊:“李叙,不能哭。”
沈金台和李叙,白清泉和周璟,已经分不清了。
李叙听了,很久都没有动,只微微垂着眼,喉结滚动着,脖子上隐隐露出忍耐的青筋来,等再抬起头,眼泪已经淡了,只眼尾红的很,说:“你不会孤身一人的。”
周璟笑了笑,眼中都是泪花,脸上妆容憔悴,眼泪滚落下来,落到他下巴的胡子上,另一只手抓着个东西,塞到了李叙的手里。
是一张丹书铁券,有此券者,免死。
李叙抬起头来,看向周璟,周璟说:“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不得宠的皇子,一个是最卑贱的小太监,七八岁便在一处,相伴着走过二十多个春秋,如今一个就要死了,一个头发花白,命途迷茫。
回顾少年时的豪言壮语,命运更显悲怆。
“我……我跟皇后说了,我死以后,你就护送我的灵柩……守陵去,不要在宫里呆着了。你……只管放心,我有……遗诏,杀你者,诛九族。”
李叙没说话,只埋在他的胸前,只看到他肩膀颤动,镜头却拍不到他的脸。
周璟摸着他花白的头发,说:“不……不要哭,这是你……应得的,我知道,你……杀那些人,也是为了我。”
他面前的这个人,曾是一个瘦弱矮小的小太监,因为家里穷,被卖到宫里做了残缺人,深宫掩不住他的姿色,一朝成为太子至爱,风光无限,光耀东宫,后来太子死了,他又变成了大人用来吓唬三岁孩童的“李千岁”。
头发花白,喜怒不定,好酷刑。
“他是太子瑛的故人,要杀那些陷害了太子瑛的人,还能理解,可他后来杀的人,很多都和太子瑛没仇啊。”
“可见他就是本性恶毒,传说他是蛇妖变的,天性淫,乱阴毒,不然一个太监,能有这般手段?”
“也就圣上仁善,念着他和一起长大的情分,处处包庇他,等着吧,总有一天,他的下场,不会比他害的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人们这样传他。
李叙的狠毒,成就了一个英明仁善的君主,报了两个人的恩,却奉献了自己的命。他得罪了太多人,一张免死金牌,都保不了他。
无数仇家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即便是素无恩怨的老百姓,提到他也免不了要啐上一口。
他在善恶之间,黑白难辨,诚然害过很多人,但如今即便年幼的太子继位,也没有奸臣权贵把控朝政,诚然也是他的功勋。波诡云谲的时代已经过去,放眼望去一片太平,唯有他还在炭火之上,权欲烹煮之间,如今他已经可以离开这深宫大内,到太平处度过余生。
“是我太自私了,留着你,陪着我。”周璟喃喃道,“太子哥哥的事,你还恨我么?”
李叙直起身,眼睛都是泪痕,说:“我不恨你,我能明白你。”
年少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操控权欲,最终,他们却都被权欲操控。
“我……终究……对不起你们,我……”周璟缓缓闭上了眼睛,生命的气息逐渐流散,然后他忽然惊说:“阿叙,阿叙,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时光恍恍然回到那一年,年幼的他被萧皇后关在黑屋子里,同样年幼的李叙偷偷从窗户缝里给他递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