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演技翘楚(94)
一般而言人从高楼下坠,特别是像莫殷这种扑上去救人的情况,一定是都会有一个初始的横向速度的,一般都不可能会掉到下一层的统一位置上。
所以严漠和莫殷竟然能几乎安然无事地掉到了七楼的外敞阳台上,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不可能事件”。
纯粹就是运气好而已,要是运气没这么好呢?!
严洛气得直喘气,简直恨得想把严漠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严漠却突然道:“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问我‘永远是多远’?”
在这种严洛已经气到堪称“剑拔弩张”的时候,严漠突然问出这个简直“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让严洛很是呆愣了一下,一向伶牙俐齿的严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好在严漠也并没有打算等她的回答。
男人抬起头看了严洛一眼,竟是突然露出了个笑容。
他很少笑,哪怕是身为严漠姐姐的严洛,乍然见到严漠的这个表情也是楞了一下。
严漠抓着莫殷的手,他的视线慢慢地停留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夜晚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洒在男人的身上,让严漠在这一刻的眼神竟温柔得有一种情深入骨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与莫殷相握的手,似是笑了笑,声音里甚至是带着点心满意足的笑意的:“大概……就是这么远吧。”
永远能有多远?
不过是……这样。
不过是我想永远抓着这个人的手,不管在哪里都和他在一起。
如果在人间,我的床畔另一侧永远是他的位置。
如果在阴间……那便他坟边的那个位置永远该是我的。
永远有多远?
我活着时的一生够不够?
再远有多远?
……塟在你坟旁够不够?
严洛:“……”
严漠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太认真,认真到原本正满腹怒意的严洛一时之间竟泄了怒气,只余下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严洛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自暴自弃的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这莫殷简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狸精,把你迷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话说得虽狠,但那话语里无可奈何的苦笑意味,却表明了她已经不再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从前最担心的就是严漠这人冷心冷清的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现在看他这样,自然不会再气。
虽然严漠这感情动的似乎有些过于执拗了……但自家弟弟从小就这么个认死理的性子,严洛再清楚不过,还能怎样?
听严洛的话语里不再带有生气的意味,严漠笑了笑。
他慢慢地低下头、伏下身,把连埋在莫殷的手掌里,轻轻地说:“嗯。”
他确实该是只狐狸精。
而他也许上辈子是个捉妖的道士。
上辈子的时候他把他捉了,毁了他的道行。他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他这辈子来找他还了。
所以才会这样……一见就如心魔顿生吧。
严漠记得那时他第一次在庙会见到莫殷的时候。那时夜深,庙会里灯火通明。
他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碗里的馄饨,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打眼前经过的莫殷。
那时男子回头不知看着哪里一笑,头上方是庙会上空满眼的通明的灯笼。
严漠从前一直觉得,一个人再好看又能好看到什么地步?
都不过如此。
可那一天他却突然领悟,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些人,是可以好看到那种地步的。
那种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怦然心动的好看。
恰到好处的好看。
莫殷曾经笑着跟他闲聊说:“我们这大概算是日久生情?嗯嗯嗯,一见如故再日久生情也不错。”
其实哪里是日久生情啊……又哪里有他这样的一见如故。
分明是一见钟情,所以处心积虑地设计对方想“日久生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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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殷只在医院休息了几天。
他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会在医院里呈现一种“昏迷不醒”的状态也不过是因为他摔下去时被跟着他摔下来的严漠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技能释放没有释放好,一不小心过了头让自己昏迷了过去。
清醒后就没事了。
莫殷的身体其他地方没什么大事,但有个地方却……
片场里,李立人看着莫殷打着石膏的左腿,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你这样腿骨折着可要怎么继续拍戏?!等你腿养好还得好长一段时间呢,这可都最后一场戏了……要是你耽误了拍摄进程……”
剧组换演员可怎么办?!
李立人着急地团团转。
也不怪他,《未来》这部戏毕竟上头重视。这部戏里大牌云集,莫殷在剧组里只是个再小不过的演员,演得又是那么个根本没几场戏的配角。
就算他之前戏演得好、让导演们一直满意得不行,但整个剧组不可能因为莫殷一个人腿受伤而延缓拍摄。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可就算至少三个月啊!《未来》剧组怎么可能等莫殷等三个月?!
这可都赶着上映呢!
以莫殷角色这区区几场戏的配角程度,现在临时换一个演员都比等他康复要来的快很多。
《未来》这样的好剧本可遇不可求,莫殷能在这里面参演实属不容易,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数十年也再遇不到一次。
不过《未来》电影如果成功上映能给莫殷带来多大的好处和帮助,就说现在电影都已经拍到了最后一场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意外换人,那多可惜啊!
可是莫殷现在这儿大腿骨折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着拍戏啊。总不能全程坐着演吧?
李立人一时之间简直又气又急,直恨不得找到那个竟然敢在背后推莫小霓的熊孩子,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莫小霓因为之前差点被推得摔下楼、又亲眼看见自己哥哥为了救自己而摔下楼的情形,整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几天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
莫殷心疼妹妹,便在自己清醒之后就把执意要留下来照顾他的莫父莫母和莫小霓给劝回了借助的酒店。左右他现在身边并不缺照顾的人,也没必要多增加莫父莫母和莫小霓的心里负担。
而那个把莫小霓推下楼的熊孩子,因为在场有人把当时的情形意外拍摄了下来、还在之后上传到了网络上,再加上后来还有酒店放上传的监控视频做证据,已经成了全网的讨伐对象。
只是林雯和林家人却一直坚持“孩子当时只是不小心碰了莫小霓一下,并不是故意的”,以及“反正莫殷和莫小霓也没什么事,凭什么因为没发生的事惩罚孩子?!”、“孩子还小,平时也很懂事,这次只是个意外”之类的说法,迟迟不愿意承认错误。
而且熊孩子年龄还小,还属于“未成年人”,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一时之间竟不能拿他怎么办。
但现在网络上要求惩罚他的呼声很大,以莫殷的人气,多的是粉丝为了呐喊,哪怕网络也有人因为孩子的年龄而表情“莫家人应该大方地原谅他”,但更多人还是站在了莫家人这一边。
再加上有严家和莫殷圈内好友的帮助,相信熊孩子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但这并不代表李立人就不生气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李立人简直愁得觉得自己正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莫殷看他这幅忧心的表情,却只笑了笑:“李哥你别担心,要是我真因为腿伤不能演了,导演今天怎么会把我继续叫来?你看我这妆都上好了。”
李立人一愣,这才注意到莫殷竟是已经上完了妆。
仍旧是戏子的花旦扮相,粉面黛衣,抬眼笑时眼下一滴朱砂泪痣曳然生辉。
李立人楞了一下:“你这样伤着腿怎么……?”
李立人话还没上完,外场就已经有工作人员进来催莫殷准备上场。
莫殷答应了一声,笑着对李立人道:“谁说就不能全程坐着演了呢?我昨天和导演商量了一下,把最后一场戏稍微改了改。”
稍微改了改?
李立人楞住,完全不能反应过来。
最后一场戏原本是戏子在台上唱戏的戏啊,现在看莫殷的扮相,仍旧是花旦装扮,说明仍是唱戏的戏份不改。
可这戏子唱戏,难不成还能坐着?
莫殷笑了笑,也不详细说,只眼神示意一旁的一弦将他推上场去。
不能坐着唱戏?
为什么不能?
剧本里说小少爷“性子乖张”。既然他性格这么乖张跋扈,那又有什么是他不能做、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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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又是一个无聊的小剧场#
#关于……莫殷为什么其他一点事没有,就单摔断了一条腿#
话说莫殷毕竟是个带着系统的人!以剑三唐门的游戏系统,不要说8楼!就是18楼对于莫殷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哪怕附近有那么多人不能用大轻功!用其他技能缓冲一下却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再不济还有子母飞爪呢!稍微找个地方勾一下还是很简单的!
事实上莫殷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可惜因为临时多了个严漠,所以出现了点小小的意外……
突然掉到了七楼阳台的严漠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在空中时莫殷手速太快,他并没有看清在下落的一瞬间莫殷究竟干了些什么,只能在落地后惊魂未定地看向身\下的莫殷:“有没有哪里受伤?!”
因为担心把严漠摔伤而故意给对方做了肉垫的莫殷脸色有些苍白,表情有些奇怪:“其他倒没事,就是……”
莫殷的脸色差得让人觉得他似乎下一秒就能晕过去,虚弱得很,说话的声音也轻。
严漠有些紧张,正想再凑近些听清,却听见莫殷继续道:“就是五爷你好像有点重,我的腿……好像被你压断了。”
……
?!
第135章 《未来》杀青
《未来》这部电影作为一部非典型的战争片,其结局倒是和其他大部分的战争类电影一样。
影片都是完结在我方取得胜利、百姓取得解放的时刻。敌军被打败, 正义的一方取得了压倒性的成功, 人民欢呼雀跃, 全世界都似乎在跟着一同庆贺。
普天同庆,率土同庆,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见到这一天的。
莫殷的腿摔伤了,虽然只骨折了一只左腿, 但显然剧组也是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蹦跶到演戏场地的。
现场的场务早已经准备好了轮椅, 莫殷一上完妆, 场务便帮着莫殷的助理一弦一起把莫殷推到了表演场地。
今天是小少爷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导演很是重视,现场布置得很是精细。
今天的戏台搭得比以往都精细了些,不仅一楼的大厅被精心搭了戏台, 以往一向只做背景台用的戏楼二层, 也被精心布置了起来。
一弦把莫殷推到二楼临边的栏杆旁。戏楼的设计,为了方便二楼的顾客观看表情, 戏楼二层被做成了楼中楼的格式, 中间有一大片留空的位置, 就在一层舞台的上空。
一弦看着莫殷自己勉强坐上了二层的栏杆,又帮着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戏服,仍有些不放心地道:“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虽然接下来这幕戏据说已经完全改成了莫殷静坐的戏码,并不需要他移动, 但一弦还是有些不妨心。
毕竟莫殷伤腿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 骨头想想也知道是没有长好的, 这要是在演戏过程中再磕着碰着、伤着哪里的,以后留下后遗症也不是好玩的事。
一弦满脸担忧,一旁在莫殷身后不远处正在调试机器的导演听了却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一有问题就会让他停下的,不会出问题的。”
莫殷听了也跟着笑道:“就是,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一弦你啊就是一天天的心思太重,别担心。”
莫殷和导演都这么说了,一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微皱着眉又细细嘱咐了莫殷一边“一有问题就先停下来”后,才无奈地道:“那行吧,我先下去了。莫哥你自己小心……严五爷说他等会就过来,等你拍完这最后的一幕戏也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莫殷听了神色愈发无奈。
严漠之前听说莫殷今天还坚持要来拍戏的事就十分的担心,但这毕竟是莫殷的工作,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今早莫殷离去前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好久各种注意事项。要不是今天严漠还有一个会议必须得他亲自出面,莫殷简直都快怀疑他会和一弦一样,现在一起站在他面前各种不放心地对他反复叮嘱。
莫殷对他们两个这简直把他当易碎物品看管的担心劲儿十分没有话说,只能摆摆手示意一弦赶紧下去。
莫殷现在已经完全上好了妆。因为是杀青戏,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这角色死前的最后一场“亮相戏”,自然要是再隆重繁丽不过的。
今天莫殷穿的是剧组给小少爷这个角色准备的最精致的一套戏服,颜色艳丽不说,款式也是复丽极有层次感的,让人一见就能明白这角色的身份不俗。
妆容当然也是细心装扮的,今天跟之前不一样,最近一直忙得没影的戴妆今日正好有空,所以莫殷今天的妆是戴妆给上的。戴妆的手艺,那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莫殷现在正坐在二楼靠近舞台一边的栏杆上,裹着他那件花旦的艳丽戏服。眼下一滴鲜红的朱砂痣,就这么临空坐在栏杆旁。
因为伤腿的关系,他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倚靠在了背后的柱子上,一条腿平摆着、另一条却随意地微曲着架在一旁。
宽大的戏服下摆因着这个动作而向下空耸拉下了不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段凌空的红色帷幕。
莫殷正微微偏偏头表情无奈地示意一弦离开,他微侧着眼、挑着眼尾去看一弦,眼下的那一滴朱砂在二楼昏暗的光线下愈发像是一滴染了血的泪珠。
一弦在那一瞬间只觉心头一跳。
只觉在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仿佛已经不是那个与她熟悉至极的莫殷,而真的成了那个戏楼里姿容绝色的戏子。
一弦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导演看到莫殷这个眼神却已经激动起来,忙不迭地开始赶人:“对对对!就这个状态!就这个状态!保持住!无关人员、无关人员快些下去!我们准备开机!”
一弦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离开。
一切准备就蓄,最后一场戏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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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无数从那个时代存活下来的人心里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在这一天,解放的枪声终于在这个饱受折磨的小镇里打响。无数扛着长|枪|短|炮的人从小镇四处的街头巷尾冒出来,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同样是炮声连天的一天,可这一天与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不同,此时恰春深,小镇里花红柳绿。
多年前的那个冬天的枪声来自敌人的枪筒,所以带给这个小镇的只有无尽的鲜血和哀痛。
但今天不同,今天镇里的枪声是来自同伴与敌人相争的枪声,所以这天哪怕仍旧会有鲜血,人们却都甘之如饴。
与小镇其他地方四处散乱的零星枪声不同,在小镇镇头的那座戏楼里,汇聚了镇里几乎全部的枪炮声。
枪声一打响,成群结队的敌军便扛着枪筒,在第一时间都涌向了这座小小的戏楼。
因为这座戏楼里埋伏着小镇里几乎所有的武|装反抗分子——这是小镇里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可当他们真的进入这座戏楼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戏楼里什么都没有。
平时总是人满为患、客流不息的戏楼此时却空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那些个平时都一座难求的桌椅板凳处,此时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不仅没有客人,这里原本不胜数的那些个戏子、花娘、小厮,也都不见了。
敌军们面面相觑,却不敢掉以轻心,只以为这是敌人埋伏好的阴谋。
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紧抓着手中的枪杆打算寻找敌人的时候,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谁轻声吟唱的声音。
敌军们悚然一惊,纷纷举着枪抬头看去。
他们看到,在二楼的栏杆处,正坐着一个穿着繁复戏服、做花旦打扮的戏子,他的眉眼精致如画、身段妖婉挺拔,眼下细细勾勒的那一笔朱砂更让他好看得不似凡间人。
戏子轻声地哼唱着什么,曲调轻快,宛转悠扬。
如果这里有镇里的百姓在场就会发现,戏子此时唱的竟不是他原本常唱的那几目戏曲。
他唱的是乡间小调,那种寻常人间的母亲哄孩子睡时常唱的那种。
在这么一座空荡荡的戏楼里出现这么一个盛装打扮的戏子,可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场景。
敌军们可听不出戏子在哼唱什么,这听不懂歌词的小曲只令他们原本就紧绷着的大脑神经更加紧张。
有人已经忍不住架起枪,作势要向楼上扫射了。
不知不觉之间,敌军已经全部进入了戏楼。
忙着大声咒骂威胁的敌军谁也没有注意到,戏楼一层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牢牢地关上。
就好像他们谁也没有发现,空气里那淡淡弥漫着的诡异的气味一样。
二楼的戏子背靠着栏杆,一曲终了,他眯着眼朝楼下瞥了一眼,随即眼尾微勾,似是轻轻地笑了笑。
没有人注意到。
随着楼下敌军性急的士兵迫不及待按下长|枪扳机的那一刹那,“轰”的一声,戏楼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大火来势极凶,瞬间将整个戏楼笼罩其中。
……
楼外零星的枪声似乎变得愈来愈密集。
然随着枪声一起响起的,却是镇里百姓连天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