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师兄的坏话(穿书)(20)
文荆转头看看几丈处端坐的季可晴,有点欲哭无泪。
等一下的剧情是,几日后,慧石峰众人因故失散,君衍之单独上路,阴差阳错下偶遇季可晴。两人结伴而行,几经波折后发现了“远木灵石”。季可晴的冰系术法对发现灵石起了关键作用,却因感念君衍之救她之恩,三缄其口。此灵石最终为君衍之所有。
但君衍之既然没有救她,她也就不会将灵石送给他。
况且寻找远木灵石时,还需要用到季可晴的冰系术法。换言之,又要季可晴出力,又不让她享受最后的成果,这实在有点艰巨……
“路师弟,你在想什么?”君衍之的手落在文荆的额头,指间一团白光,温柔地抚摸。
“没、没想什么……”
“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不妨事,真若有心事,你可以……嗯,找我聊聊。”声音很轻,似乎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嗯,这个……”
男子的目光如水一般柔和,气质隽永高雅,一边抚着他的额头,一边说“可以跟我谈谈心事”……
文荆呆呆地望着他。
师兄你怎么了……
柳千陌看了看不远处的望月峰,走上前道:“各位同门可需要帮手?”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站起来:“多谢柳师兄,我们无事。”女子样貌不算美,却气质天成,大有大家风范,是望月峰的大弟子,柯木雯。
其他弟子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柳千陌知道望月峰向来目高于顶,不把慧石峰当回事。他只不过来客套一下,也并不在意,道了一声“无事便好,各位同门小心”,便转身回来。
正在这时,古传送阵突然现出一团强烈的白光。
柳千陌低声道:“又有弟子进来了。”
阵前的水月宗弟子已经死了十几人,剩下的三四个疯子一般地砍杀,完全失去理智。
白光消失,十名红秀峰弟子在空中现身,猝不及防地卷入残杀之中。
柳千陌、贺灵、君衍之与几个望月峰女子立刻飞身上前救助。清虚剑宗同门之间虽时有竞争,却严令在外时需互相帮手,对外敌同仇敌忾,不得袖手旁观。
几道飞影疾旋,不多时将那十人拉了出来。
过了不久,水月宗弟子终于全部倒下。
八风崖内青山白云,暖风吹动,本十分美丽,眼前的场景却叫人不寒而栗。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众人脸上的神情凄惨可怖。不少人身体的骨头断了,不自然地扭曲着,似乎临死还在挣扎叫嚣。
这情景让文荆想起电视剧里的丧尸。
君衍之望着古阵法前的惨景,脑中似乎触动了什么,有丝纷乱,紧紧抿着唇。
古晋平轻声道:“这八风崖出了什么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柳千陌沉思道:“不知是八风崖出了事,还是他们门派里出了事。”
文荆垂头。
一切的一切,从今日开始。
柳千陌垂头思索,向柯木雯道:“水月宗既然出了这种事,八风崖怕是不安全,试炼可还要继续?”
柯木雯望了众人一眼,咬唇道:“你们要如何我们管不着,不过我望月峰对《覆草经》势在必得,自然是要继续找下去的。”
红秀峰的大弟子望着地上的尸体,也咬牙道:“红秀峰也是要找的,况且这本就是试炼,是考验弟子的好机会。”
柳千陌沉思一会儿,笑道:“我峰脉人少,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既然如此,我们就此作别。”
他转头向慧石峰众人道:“少言、李书和路荆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上路。”
众人三三两两地站起来,整理衣物准备上路。
文荆最后望了季可晴一眼。
少女的容颜秀美,双目紧闭,似乎仍在调息疗伤。她跟君师兄没有发展,人生便会发生变化,会不会让闻人慕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毕竟不关他的事,且先观望一下吧。
李书不安道:“我们不是要出去么?为什么不走阵法出去?”
彭绍说:“这个阵法只是入八风崖的,出去的阵法在另外一边,有一段路飞不过去,必须要步行。总共算起来,也要两三天的路程。”
莫少言犹豫一会儿,低声道:“可会路过长春谷?”
柳千陌说:“……与长春谷擦边而过。我们在那里停一天,若能找到“远木”便好,不能找到就算了。”
“好。”莫少言揉揉鼻子。
他被选为《覆草经》的继承人之一,心中本激动万分,想不到却碰上这种事。
十个人自空中飞腾而起,跟着柳千陌向八风崖深处而去。
第24章 师兄咱们去躲躲雨
八风崖的灵气浓郁,即使在空中飞行,也让人通体舒适。
空谷偶尔传来妖兽的嘶鸣和吼声,否则便是一片静谧。
傍晚时分,天空飘落细雨。
十个人自空中落下,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今夜,注定无月。
君衍之默默望了望天空。
白天,水月宫弟子惨死的场面太过可怖,李书和古晋平心有余悸,议论道:“他们是被什么控制了吧,像入了魔一样。”
莫少言咬着自己带出来的干粮:“能控制人心智的,有什么?”
贺灵冷冰冰地说:“魔修、妖修、丹药、毒气。”
柳千陌轻声说:“你也说得太简单了,无论是魔修还是妖修,除非是天生的能力,否则要有极高的修为,才能控制心智。”
彭绍说:“不错,这次怕是毒气。比如他们触发了什么机关,引动毒气。”
古晋平道:“什么样的魔修和妖修,会有控制人心智的能力?”
山洞里十分黑暗,君衍之垂着头。
柳千陌缓缓地说:“修为高深的魔修杀人之事,自古便有,发生过几次。那时成千上万的人灭亡,人间成为修罗地狱。所流鲜血被魔修吸收,用以修炼魔功。”
归心壁道:“这样的事,已经上千年不曾发生过了。天生控制人神智的能力,最近十几年中,不是便有一个么。那时我才刚开始修炼,几次听人说起。”
“恒元宫。”贺灵道。
柳千陌轻声说:“从宫主到下人,四百六十七人,无一例外,全都自相残杀而死。肇祸者,便是宫主不满十岁的儿子,也在混乱中死去。”
李书问道:“这个我听说过,那孩子天生便有魔气,还会变幻妖身,襁褓之中时便曾引得两个下人反目,重伤对方。”
“这样的孩子,出生时便应该杀死啊,那恒元宫主怎么狠不下心?”
“自己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君衍之温声道:“你们先聊着,我觉得气闷,出去转转。”
说完便走出去了。
文荆从地上爬起来,追赶上去:“君师兄,你等我。”
归心壁撇撇嘴道:“君师兄、君师兄,眼里除了君师兄还有谁。”
莫少言慢吞吞地说:“归师兄,你嫉妒是不是?”
归心壁凉凉地说:“我嫉妒?那小子那么蠢,我只替君师兄心疼。”
山洞外。
两人一前一后,在细雨中走了几丈。四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君衍之温声道:“路师弟,天色太暗,你回山洞吧,我有些时候喜欢单独待着。”
文荆小声道:“我不打扰你,我就在你身边坐着。”
今晚他不得不跟出来。
就在今夜,君衍之因故与众人失散,独自上路,几日后遇上了季可晴。
如今女主与他的感情没有建立,再见面时还不知是一种什么场景,文荆必须跟随在他身边。
四周很安静,君衍之缓缓而行,脚步却突然停下。
文荆在他身后跟着,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坚实的后背,鼻子撞得酸痛,连带着眼眶也有点发热。
“师兄……”
君衍之哑声道:“师弟,我有些头晕,你借我靠一下可好?”声音很轻,却和平常有些不同。
文荆微微一愣,连忙道:“身体不好么?我们回山洞休息。”
前面的人静静站在雨中,不说话。
文荆有些着急,手中聚起一团灵气,将四周微微照亮。
他拉起君衍之的冰凉的手,一边哄一边牵着慢慢走:“我们不回山洞,我们去找找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君衍之轻轻揉擦着少年温暖的手指。
“呃,前面有个小山洞,师兄咱们去躲躲雨……”
“好……”
文荆一边摇着君衍之的手,一边牵着继续前行:“咱们有自己的山洞,不跟他们挤一个。师兄来笑一个。”
君衍之被他拉着走进那山洞,很浅,只够两个人勉强挤坐在一起。
文荆紧贴着君衍之坐下来,怎么调整也觉得别扭。他皱眉道:“师兄觉不觉得难受,咱们另外找一个山洞?”
“不要。”
君衍之的脸色有点苍白,望向文荆的目光里,有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恐惧。
文荆忙哄道:“我们不换了,我们今夜就在这里睡。”说着又觉得难受,忍不住扭动身体,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君衍之牵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从背后环住。
两人合并成一个,空间顿时宽敞不少。文荆躺在背后温暖柔软的怀抱中,比冷硬的青石舒服许多,不禁道:“嗯嗯,这样最好。”
君衍之把头靠在文荆的肩上,寂静无声。
“师兄你怎么了?有心事么?”
“没有。雨天,心情不好。”声音轻柔。
“哦……这样……师兄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想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
“哦……好……”
两人沉默地依偎,文荆越来越舒服,轻轻转身,侧趴在他的怀中:“师兄,本来说让你靠着我的,现在变成我靠着你了。”
“谁靠着谁,都一样。”君衍之的头落在他的肩上,轻轻磨蹭,不动声色地往他脸上吐出一口气…
文荆觉得有点昏昏欲睡,揉揉眼睛:“师兄,我有点困了。”
“睡吧。”
“师兄你别不高兴……”眼皮沉重的阖上,头落在君衍之的怀中。
“你一直陪着我,我便不会不高兴。”声音仍旧温柔,却掺杂一丝晦涩难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