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装代嫁入豪门[穿书](37)
他太通透了,着实让人学会了很多。
“我、我很对不起……”靳涵盯着自己的手心说,“你说的对,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我们谁说了都不算……”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事到如今,靳涵也骗不了自己,他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个。
郑父已经知道了真相,估计照刘媛媛的性格,没有必要让郑父把刘媛媛认回郑家,只要郑父能够承认刘媛媛的身份,并向她的母亲忏悔,刘媛媛的故事就该告一段落了,虽然靳涵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准不准,但他有种感觉,刘媛媛的故事线确实正在慢慢地收尾。
一旦收尾,就预示着他该走了。
“所以你早晚都是要走的,”泽轻言说,“毕竟对你来说,我只是一本书里几个冰冷的文字而已。”
“不不,”靳涵忙说,“不是这样的,你很生动,甚至在我心里,你已经超越了我在原本世界里的许多人,我、我……”
他该怎么说?
说泽轻言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其实已经很重很重,如果他有能力打破空间的束缚,其实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有必要吗?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明知道不可能的。
“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告诉你,”泽轻言说,“其实在发现你不是郑新雪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靳涵睁大了眼睛回过头看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
车子开回了泽家,邢管家还以为他们会在郑家用饭,见他们忽然回来了,有点措手不及,过来接泽轻言的外套说:“泽先生,晚餐需要准备吗?”
“不用了,”泽轻言说,“你问问那位‘郑小姐’他吃不吃,不吃的话就别忙了。”
说完他便上了楼。
靳涵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邢管家回过头看靳涵:“靳先生,怎么了?”
靳涵说:“我不饿,邢管家,你给泽先生准备些点心,他没吃东西……”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追着泽轻言上了楼。
上二楼走廊,泽轻言已经回房间了,房门下方的缝隙里照例透出暖黄色的灯光,靳涵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去把他那本画册拿出来,挂在泽轻言的房门把手上,而后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chapter 43
第二天,郑家那边传来消息,郑母已经知道了刘媛媛的事,和郑父大吵了一架。
邢管家来跟靳涵说这件事,并告诉他,郑父希望他能回郑家一趟,和郑母还有郑新雪一起商谈这件事情。
邢管家说:“但我认为这个时候实不应该过去的,万一郑夫人对此事颇有怨言,怕是会做出过激的事来,靳先生,要不要我多派几个人陪你一起。”
靳涵说:“不用了,邢管家,就让个司机送我就行,其他的我会和郑伯父商量的。”
郑父要让司机过来接他,靳涵拒绝了,带着泽家的司机过去。
大概确实怕郑母对靳涵做出什么事情来,郑父特地不在郑家,而是在外面的一家茶楼里商谈这件事情。
到了那里,郑母和郑新雪都在,郑新雪穿着宽松的衣服,宽松着衣服,眼眶通红,靠在郑母的身边,像是刚哭过。
郑父见靳涵进来,站起来道:“媛媛……”
说着要给他搬椅子,郑母道:“人家有手有脚,要你无事献殷勤?”
郑父收回了手。
靳涵道:“没事。”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
郑母看着他,冷冷道:“你母亲现在如何了?”
“你说哪个?”靳涵道,“如果是我亲生母亲的话,她早就不在了。”
郑母道:“哼,怪不得,当初在郑家我就觉得她看起来妖里妖气,果然是个狐狸精。”
靳涵沉默看她。
郑父道:“佩丰!”
郑母道:“我说错了吗?没有我们罗家,你郑氏能有今天,你对得起我吗?”
郑父道:“现在人都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们男人总是这样,话说的多好听,实际做出来的事情真叫人恶心,你现在还想把她认回来?你觉得我能容她?”
“妈!”郑新雪说,“当着外人的面,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奔主题就是了。”
“也对,”郑母道,“今天既然把这小野种叫来了,我就表明态度,你别想让他进郑家的门!”
郑父道:“事已至此,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到底是谁无理取闹?”
“媛媛已经快20了,就算我把她认回来,对你有又什么影响,她从小没了母亲,养父母也去世了,现在她怀了孕,我这做父亲的……”
“你也配当父亲?!”
眼看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响,靳涵忙劝阻道:“伯父,您听我说……”
二人停下来,回过头看他。
“我不回郑家,您也不必费心和伯母吵了,”靳涵道,“我没有怀孕,那都是别人乱传的谣言,后来泽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来得及辟谣,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您。”
“我不想去郑家,也无意打扰您和伯母,新雪那么优秀,我也不打算分她宠爱,有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我到底为什么非要搞清楚我的身世,要不是新雪当时找到了我,让我去替她代嫁,我过得应该也挺好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疼爱我的姐姐,我不必非要过得锦衣玉食,受他人瞩目,我确实没能有新雪那么好的命,但当个不起眼的普通人也挺好。”
“后来我想了想,”靳涵说,“也许是替我生母觉得不值,那时候我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也印象不深,但有一幕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寒冬腊月,我生母一边帮我洗衣服,一边蹲地上哭,眼泪流下来,落在她长满冻疮的手上,我当时太饿了,也跟着她一起哭,她便站起来,把手往衣服上随便擦一擦,过来哄我。”
“那段日子非常辛苦,以至于我每每隐约想起,都觉得像吃了黄连一样,我有时候也想,为什么我生母非要把我生下来,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借此向郑家讨要点什么好处,换做是我,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才觉她伟大,感谢她生下了我,我此刻只想替我母亲要一声道歉,其他都可不必,伯父,我的亲子鉴定报告就在这里,新雪也看到过,您也向医院证实了我没有撒谎,既然如此,我希望您能到我母亲的坟前给她上一炷香,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一切就到此为止,我不贪郑家任何便宜,以后我还是刘媛媛,不会和你们郑家扯上其他关系。”
“不贪便宜?”郑新雪道,“你可别忘了,你拿了我一笔钱,现在还是泽家的少奶奶,我们泽郑两家是联姻的关系,你想不和我们郑家扯上关系,我看是难吧?”
“你想让我和泽轻言离婚?还是想让我把你给我的钱退回?”
靳涵说:“除了你替我还的那500万债,其他的我还真没怎么动过,想让我补足了还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凭什么?当初签下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替你代嫁,你给我钱,那是我应得的。”
“你!”郑新雪没想到靳涵口气那么硬,立刻道,“那我让你立刻跟泽轻言离婚,你怎么不答应了?”
“我没有不答应,”靳涵说,“你说如何就如何,协议上怎么签的,我就怎么做。”
“媛媛……”郑父说。
“伯父,”靳涵说,“我们互相之间把账算清楚,至于你们郑家和泽家之间的事,我管不着,既然新雪要我离婚,我会和泽轻言商量着办,只要他同意,一切都不是问题,您也要记得您答应我的事。”
郑父说:“媛媛,我们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郑母说,“没看泽家这次的事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还差点坑了司臣,我看这亲家倒也不必当了,泽轻言这小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们以为他不知道,他倒好,把我们利用了个彻底,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郑家现在难得脱离危机有了些样子,这人心思阴沉心机重,反正他跟司臣也不对付,趁早跟他划清界限。”
郑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对她有好处时,她巴巴地凑上来,从她身上拔几根毛下来,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靳涵最见不得她这功利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嫌恶的白眼。
郑父道:“媛媛,你真想好了?”
靳涵说:“伯父,您也说了,我已经19,不是小孩,可以照顾自己,不管我姓不姓郑,反正我就在这里,有空我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
得亏靳涵是个外人,要换做刘媛媛本人在这里,估计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果然,靳涵听见郑新雪在一旁不屑地“嗤”了一声。
“那……”郑父道,“媛媛,我送你回去。”
“她自己没有脚吗?”郑母又说,“况且泽家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你够了没有?”郑父说。
靳涵退了出去,不想再看两人吵架,反正这一笔烂账都是因郑父而起,跟他没什么关系,郑母没选择跟他离婚,就算是为了罗家和郑家的联姻关系,靳涵也觉得她已经是分外能忍了。
最后靳涵还是坐上了郑父的车,泽家的司机开着车远远坠在后头。
郑父问靳涵说:“你母亲现在葬在哪儿?”
“我那时候还小,她的后事是当时的邻居帮着料理的,我有空会带你去。”
“那你和轻言的事……”郑父说。
“我会跟他讲,让我先跟他好好聊聊。”
郑父同意了,将他送到泽宅门口,在原地望了他良久,直到靳涵进了门里,这才摇摇头,转身坐进了车里。
靳涵回到泽宅,泽轻言不在,估计还在公司里忙,他在房间画了会儿画,才听见邢管家过来敲门:“靳先生,可以用晚餐了。”
“泽先生回来了吗?”靳涵说。
邢管家说:“在,在花园里。”
靳涵下楼去。
泽家的花圃已经被翻新一遍,向阳花早就谢了,被泽轻言铲掉后又种上了什么新的品种,现在没开花,靳涵也看不出来。
他蹲在一片花丛的阴影里,认真低头的侧脸格外好看。
“泽先生,”靳涵叫他,“聊聊吗?”